我掌心还残留着光蛇的温度,像团烧不尽的火。
喉咙发紧,盯着墙上那行血字——\"灵魂契约,永不终结\",心跳快得撞肋骨。
之前秘地盒子上的蜈蚣纹路、那些灰眼睛生物的脸,突然在脑子里闪回。
\"晨子你手在抖。\"陈默的声音带着血气,他虎口裂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脚边碎石上,\"刚那白光闪得我眼冒金星,现在看啥都重影。\"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石头骨碌碌滚到墙根,再抬头时,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那...那字啥时候刻的?\"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血字歪歪扭扭,像用指甲硬抠进石头里的,边缘还挂着没干的血珠。
孙医生突然抽了抽鼻子,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绿液,\"有铁锈味。\"她伸手要碰血字,又缩回来,\"不对,是血腥味里混着...腐肉味。\"
湛瑶的指甲还掐在我手背上,这时候突然松了。
她拽我袖子的力道发紧,声音轻得像叹息:\"郭晨,看影子。\"
我低头。
月光把我们四个的影子叠在一起,拖得老长。
可影子边缘爬满了小蜈蚣,半透明的身子泛着青灰,多足在地上划拉,正顺着影子往我们脚边挪。
我后颈发凉,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刚才白光退去时,雾散得干干净净,月光是亮的,影子不该这么虚。
陈默先炸了,抬脚要踩:\"我操这什么玩意儿!\"孙医生赶紧拽住他裤腿:\"别乱动!
影子连着的,踩坏影子说不定...\"她话没说完,一条蜈蚣已经爬到我鞋尖,凉丝丝的触感透过鞋底渗进来。
湛瑶蹲下来,镜片上的血没擦,几乎贴到地面:\"纹路和墙上的一样。\"她用钢笔尖轻轻戳了下影子里的蜈蚣,那东西突然扭曲成一团,像被烫到似的往影子深处缩。
墙上的蜈蚣纹路跟着动了动,发出\"嘶嘶\"的细响。
我摸向刀把,光蛇的光斑突然亮了些,掌心的温度升起来。
上次旋涡吸力减弱,就是这光蛇窜出来的时候。\"刀在发热。\"我把刀拔出来一点,幽蓝光晕顺着刀身流出来,照在影子上。
那些蜈蚣像见了火的蚂蚁,疯狂往影子深处退,墙上的纹路却剧烈游动起来,像要从石头里钻出来。
\"血字在变!\"孙医生突然喊。
我抬头,\"灵魂契约,永不终结\"的血字正在渗血,墨迹洇开,变成\"契约启动\"四个大字。
岩石裂缝里的绿液滴得更快了,\"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冒起白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陈默往后跳了一步,撞在孙医生身上:\"晨子,这石头要炸?\"我握紧刀,光蛇的光越来越亮,照得整面墙泛着幽蓝。
突然,墙上传来\"轰\"的一声,青石板裂开条缝,露出后面黑黢黢的通道。
通道尽头有座石拱门,门上刻满螺旋状符号,正发出和光蛇一样的幽蓝光芒,像在呼吸。
\"那是...\"湛瑶站起来,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神庙的门?\"她镜片上的血被风吹干,裂成细小的纹路。
孙医生眯着眼看:\"符号和秘地盒子上的类似,应该是同一体系。\"陈默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进去?
我咋觉得比刚才还危险。\"
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腐叶往门里钻。
门楣上的符号忽明忽暗,传来细弱的呜咽声,像有人在门后哭。
我能感觉到刀身里的光蛇在颤动,热流顺着手臂往心脏钻,像是催促。
陈默扯了扯我衣角:\"晨子,要不先...\"
\"进来。\"
沙哑的女声突然从门里飘出来,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所有人的影子猛地扭曲起来,那些蜈蚣又爬了出来,这次更粗更长,多足刮过地面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光蛇的光瞬间暴涨,烧得影子里的蜈蚣滋滋响,可门里的声音还在响:\"进来...进来...\"
湛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可能这就是突破口。\"孙医生攥紧白大褂口袋里的镇定剂,深吸一口气:\"最坏的情况,总比留在这儿被蜈蚣啃强。\"陈默咬着牙把流血的手往裤子上擦:\"晨子你带路,我断后。\"
我握着刀走向门,刀尖刚碰到石头,门突然\"吱呀\"一声裂开条缝,涌出一股腐臭的风,混着铁锈味和青苔味。
门内漆黑一片,但能听见密密麻麻的爬动声,像有成千上万条蜈蚣在墙上爬。
陈默咽了口唾沫:\"你确定...\"
\"不确定。\"我打断他,刀尖指向门内,光蛇的光像把火炬,\"但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跨进门的那一瞬间,身后的青石板墙\"咔嗒\"一声合上了,月光被彻底挡在外面。
黑暗中,门把上的血字还在渗血,滴在地上,和绿液混在一起,发出诡异的咕嘟声。
而门内,那爬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