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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霓虹在赵明私人实验室的防弹玻璃上晕染成诡异的光斑,林逸蜷缩在通风管道里,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罗盘碎片在掌心发烫,纹路与管道接缝处的锈迹重叠,竟拼凑出半枚凤凰图腾——和赵明后颈的纹身如出一辙。

“滋啦——”全息投影突然亮起,刺得他瞳孔骤缩。赵明跪坐在猩红色地毯上,白大褂领口大开,后颈皮肤在激光灼烤下泛起焦黑。霍启明的声音从环绕音响里渗出,像毒蛇吐信:“记住,你母亲就是被江家害死的。”

林逸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画面里,赵明颤抖的肩膀突然僵住,喉结上下滚动三次,才哑声回应:“父亲,我一定...”尾音被纹身机的嗡鸣吞噬,凤凰尾羽的最后一笔刺入皮肉时,他额角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投影切换的瞬间,林逸差点跌落管道。2008年的监控画面里,苏瑶父亲佝偻着背跪在荣升集团门前,白发被暴雨浇得贴在脸上。赵明戴着金丝眼镜,皮鞋尖挑起老人的下巴,一叠钞票甩在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想要肝源?让你女儿陪我一晚。”

实验室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林逸看着监控里苏父攥紧钞票的手,指节泛白如骨,袖口滑落的瞬间,一道青铜纹路若隐若现——和自己手臂上的印记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苏瑶总说父亲年轻时是航海员,此刻却在记忆深处挖出另一个画面:七岁那年暴雨夜,父亲卷起裤腿处理伤口,小腿上蜿蜒的疤痕形状,分明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咔嗒——”门锁转动声惊得林逸浑身紧绷。他屏住呼吸,看着赵明推门而入,领带歪斜,嘴角还沾着红酒渍。男人径直走向实验台,拿起一枚装着淡蓝色液体的试管,对着灯光凝视时,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眯成毒蛇的形状。

“在找什么?”林逸从阴影中走出,罗盘碎片在指间翻转,折射的冷光映出赵明骤然收缩的瞳孔。对方的右手下意识摸向后颈,却在触到纹身时猛地顿住,转而抓起桌上的激光切割器。

“林逸,你不该来。”赵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切割器喷出的蓝光在两人之间划出炽热的弧线,“知道为什么苏瑶父亲的纹路比你完整吗?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守鼎人——而你的重生,不过是霍家撒出的诱饵!”

林逸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赵明疯狂的大笑中,他突然想起父亲铁盒里那张照片:2003年长江搜救现场,张叔站在父亲身后,袖口露出的凤凰纹身尾羽残缺——和赵明此刻被激光映亮的纹身一模一样。

“你说谎!”林逸挥出罗盘碎片,金属划破空气的锐响中,赵明的白大褂被割开一道长口。月光透进实验室的刹那,他看见男人腰侧狰狞的旧伤疤,形状恰似子弹贯穿伤——和记忆里苏父小腿的疤痕如出一辙。

赵明的瞳孔猛地放大。在林逸震惊的注视下,男人突然扯开衬衫,胸口布满纵横交错的刀伤,最深处的疤痕里,隐约嵌着半枚青铜碎片。“二十年前,我父亲和你祖父...”赵明喘息着,血沫从嘴角溢出,“他们为了保护三器,被霍启明活埋在长江堤岸!”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炸响。赵明抓住林逸的手腕,将他按在实验台上,激光切割器的蓝光几乎贴上他咽喉:“苏瑶父亲用自己做容器,将鼎的力量封存在血脉里。而你...”男人突然笑出声,眼泪混着血珠滴在林逸手背上,“你以为重生是上天眷顾?不过是霍启明用商谱下册设的局,就等你上钩!”

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林逸余光瞥见阴影里闪过白大褂衣角,和江晚秋办公室抽屉里“实验体077”标签上的笔迹如出一辙。赵明似乎也察觉到异常,切割器的手微微颤抖,喉结艰难滚动:“快跑...他们来了...”

话未说完,数道黑影破窗而入。林逸在混战中看见赵明被按倒在地,后颈的凤凰纹身被生生剜下,露出下面“实验体066”的编码。男人在剧痛中挣扎着看向他,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去...找077号碎片...”

玻璃碎裂声中,林逸抓过赵明掉落的试管。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试管底部沉着半枚带血的牙齿——齿冠上刻着的“江”字,与祖父商盟令牌上的徽记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江晚秋白大褂口袋露出的怀表链,齿痕的形状,分明是人类牙齿咬出的印记。

警报声震耳欲聋。林逸踹开实验室暗门的瞬间,听见赵明凄厉的嘶吼:“你以为苏瑶的芯片只是追踪器?那是打开天命算力的最后钥匙!”暗门后的密室里,整面墙的显示屏闪烁着苏瑶的照片,最新的监控画面里,她站在图书馆穹顶,吊坠正在自动扫描商谱内容,而她眼底的空洞,像极了被远程操控的提线木偶。

冷汗浸透林逸的后背。他摸到口袋里苏父画的蓝图,关键节点被红笔圈出的位置,竟和赵明实验室的坐标完全重合。通风管道再次传来异响,这次他清晰看见阴影里的人戴着护士口罩,胸牌编号“0721”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祖父遇害的日期。

试管突然剧烈震动。淡蓝色液体化作无数细小的萤火虫,每只虫翼上都映出不同的画面:童年的苏瑶在后颈植入芯片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张叔临终前将罗盘按进他伤口时,眼角滑落的一滴浊泪;还有祖父被霍启明追杀那晚,江晚秋举着枪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的颤抖双手。

“原来...你们都是...”林逸喃喃自语,萤火虫突然全部扑向他手臂的纹路。剧痛中,他看见赵明实验室的暗格里,藏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扉页上苏父的字迹力透纸背:“小逸,当你看到这些,说明三器即将合一。记住,霍启明要的不是宝藏,是能承载天命算力的容器——而你,就是最后的钥匙。”

实验室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逸抓起日记塞进怀里,最后一眼看见赵明被拖进电梯,男人在金属门闭合前对着他比出“三”的手势。电梯楼层显示屏闪烁,最终停在b3层——那里,正是存放着1965年至今所有带纹路手臂标本的地方。

夜风吹进实验室,掀动赵明遗落的白大褂。林逸弯腰捡起,口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张叔搂着苏父的肩膀,两人身后是飘扬的江商盟旗帜,而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1995年,守护计划启动。”

此刻,林逸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为何总在雨夜抚摸手腕,张叔为何会在祖父墓碑前流泪,苏瑶父亲又为何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封存鼎的力量。他握紧拳头,手臂纹路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却在疼痛中听见祖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逸,记住,真正的天命,从不由别人书写。”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林逸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通风管道,却在出口处踩到个硬物。捡起时,月光照亮掌心的东西——那是半枚青铜纽扣,内侧刻着的“赵”字,与赵明戒指内侧的“晚”字,刚好拼成“赵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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