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枳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她不想承认自己担心顾淮南。
护士告诉了她房号以后,她连忙跑了过去。
而这时候病房内的顾淮南正跟徐家祯聊天。
徐家祯削好了苹果道:“两天了,躲着有什么用?”
顾淮南接过了苹果不说话。
“刚刚护士打电话来说,夏洛枳拿着结婚证喊着说是你的妻子,看来还是很紧张的你的。”
顾淮南蹙眉。
良久才道:“正常人不会随身带着结婚证。”
徐家祯抿了一口水,差点就呛到了。
“她该不是本来带着要跟你离婚的,然后.....”
顾淮南给他一记冷眼扫过去,徐家祯立马就抬手不说话,然后起身道:“那我是先离开这里?你继续装一下?问题不大,但是也要把问题装出来啊,人家被人绑架了,虽然是自救,但是起码心理是受了刺激的,你着躲起来,确实不男人。”
徐家祯跟顾淮南熟悉,什么都说。
顾淮南冷眼他一下,示意他把苹果皮那些都带走。
徐家祯立马会意:“就你家洛枳聪明,你说你,到底是喜欢哪个?洛枳要离婚,你又不答应,还躲起来,林稚的示爱,你又不拒绝。到时候伤害了两个女人...”
“废话就不用说了。”
顾淮南已经有了赶人的意思了。
然后徐家祯前脚刚离开,夏洛枳就敲门,良久没有人应答,才推门走了进去。
没人.....
夏洛枳看着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顾淮南,心里有些复杂。
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挣扎了好一会,才迈出了步伐,因为是调香师,所以比较敏感,空气中还有一些苹果的清香,看了看水果刀,还有残留的水渍。
这才将提起来的心放下了。
“顾淮南,你没事就起来说话。”
夏洛枳靠在椅背看着还在床上装睡的顾淮南勾勾唇。
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便故意制造了动静,假装起身,余光看着他,还是没有动静。
夏洛枳一时摸不准了。
继续转身加重了步伐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股压迫感,正欲转身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被扼住了腰肢,转了个身抵在了墙根。
“随身带着结婚证?顾少奶奶倒真是把自己的身份看的很重。”
顾淮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夏洛枳的下巴。
已经许久,两人没有这么靠近说话了。
“我喜欢。怎么,你想收回去?”
他的器械贴着夏洛枳,她只觉得心脏好像在加速。
她承认,喜欢顾淮南的时候,是因为顾淮南太帅了。
现在这么近看他的脸,还是会忍不住受了他脸的蛊惑,多看几眼。
“怕我死了?”
顾淮南那压低了的磁性嗓音让夏洛枳往后缩了一下。
但是顾淮南却掐住了她的要往自己身上一带。
夏洛枳挣扎的踢了他一脚,他疼的嘶了一声才放开了夏洛枳。
夏洛枳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顾淮南的叫固定了一个蓝色的支架。
“我....”
愧疚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微创手术,问题不大。”
顾淮南退后了一步,扶着墙壁坐在了椅子上。
夏洛枳长呼一口气,既然他只是小手术,自己刚刚也是白担心。
所以冷静了下来道:“那我先走了。”
正欲走,病房的灯突然就暗了下来。
一时间天地都是黑的,夏洛枳抬脚走了一步,好像顾淮南没有阻止的意思。
加快了一步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寂静的病房传来了厚重的呼吸声。
“别走。”
夏洛枳这才想起,顾淮南对黑色空间又很强的恐惧症,医生说也是因为车祸造成的幽闭恐惧症。
“我不走,我看看灯在哪。”
夏洛枳想要摸手机出来打灯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手机也哐当从手中掉落,还不知道滚到了哪里。
来不及找了,只能去摸开关。
但是开关也没有反应。
“应该是停电了,我去叫护士。”
夏洛枳就要出去的时候,突然衣角被人拉住了。
顾淮南的声音越发的虚弱:“别走。”
夏洛枳抹黑顺着他的声音才发现他现在是坐在地上的某个角落,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小枳。”突然顾淮南将夏洛枳抱住。
可是夏洛枳却听到他叫林稚的名字。
不管是睡着了,还是现在最害怕的时候,顾淮南还是喊林稚的名字。
“我找一下手机,马上打电话让她来。”
可是顾淮南好像听不见一样,紧紧的抱住了她,身子越发的冰冷,好像还有些颤抖。
“顾淮南,你醒醒,我在这里陪着你,不会有事的,你要把我当林稚也可以。”
可是顾淮南没有回答她,只是靠在她身上。
夏洛枳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陪着顾淮南很多年,除了小时候在家里的电梯被困一次后,家里的电梯就禁用了,也就很少有机会被关在黑黑的房子。
而且顾淮南要休息也会又留一盏灯。
只要他在的地方都会亮着灯。
所以这几天他不在办公室,灯都没有亮着。
现在只能祈求医院快点发现他们这一片都没有电了。
而在门外的徐家祯,刚刚特意让人去关了电闸,护士都急疯了。
他说:“五分钟。”
直到等亮起来,徐家祯才很有成就感的说了一句:“顾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灯亮了。
可是顾淮南的唇色发白,脸色更是铁青,又怕让他的腿二次受伤。所以夏洛枳一动不敢动,顺着他的病服兜里摸了摸,眉宇紧皱,顾淮南不是一向最为洁癖吗?
怎么这次没有带自己的毛巾,不信邪的继续摸了半天,本来已经晕过去的顾淮南硬是给她摸得清醒了,却不敢乱动。
直到夏洛枳找到了手帕,这才掏出来,给顾淮南擦汗得时候,发现顾淮南已经醒了。
吓得差点将他推开,要不是理智及时将她拉回。
“你没事了吧?”
夏洛枳给他擦了擦额间得汗水。
可是顾淮南黑着脸。
夏洛枳也没有自讨无趣:“我扶你起来就走。”
他黑脸大概是不想自己得窘迫被自己看见,亦或者,他本来在脆弱得时候,只想林稚在身边。
她走便是,谁爱在乎谁在乎,她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