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还抱着那个铝皮饭盒，手指抠着边缘的油渍，嘴里嘀咕着“再热一份狗肉”。
话音刚落，机房主屏“啪”地一黑，紧接着弹出一行猩红大字：【权限移交——吕雉·最高配偶协议生效】。
刘邦正靠墙打盹，眼皮一跳，人就站直了。他没看屏幕，先扫了一眼樊哙手里的饭盒——空的，盖子歪着，油还在往下滴。
“她来了？”刘邦问。
“刚从东门进的，”韩信盯着终端，“刷的是物理密钥，不是远程登录。人已经在主控台前了。”
话音未落，发布会大厅的大屏自动亮起，画面切到主舞台。吕雉一身深红套装，头发一丝不乱，手里插着个黑色硬盘，正往主控接口里推。咔哒一声，锁死了。
屏幕跳出标题：《汉集团十大暗幕》。
第一条弹出来——“狗肉债协议涉嫌非法集资，资金流向不明”。
现场哗然。投资人席位有人站起来要走，媒体镜头全对准了主控台。
樊哙一拍大腿：“这他妈不是咱们自己写的融资方案吗？怎么成黑料了？”
刘邦没动，反而笑了：“她要是真想掀桌子，就不会用‘涉嫌’这种词。”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陈平：“启动狗肉社交系统直播协议，所有股东端口、员工App、函谷关云屏，全给我推流出去。”
“现在推？她正放你的黑料！”
“正因为她在放，才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刘邦把手机贴在耳边，“告诉所有人——这五分钟，是公司史上最透明的五分钟。”
三秒后，全场画面同步出现在三十七个直播端口。连咸阳快递站的驿站小哥都刷到了弹窗：【汉集团年度发布会·全民见证模式已开启】。
吕雉站在台上，面无表情地点击下一条。
第二条弹出：“萧何利用雷暴夜篡改q3财报，涉嫌财务造假。”
台下炸了。
“你们连自己人都骗？”
“这财报还能信吗？”
刘邦慢悠悠走上台，手里没拿稿子，也没看提词器。他直接抢过话筒，站到吕雉旁边。
“她说得对。”刘邦点头，“我们改了财报。”
全场一静。
“就在昨晚，雷暴劈了主电源，最后一格电，萧何远程改了数据。没走流程，没等审批，直接动手。”
投资人集体皱眉，以为他要认罪。
刘邦却抬手一指大屏：“但我们改的不是数字，是时间。我们把明天能赚的钱，今天先记个名，就为了不让客户退单。”
他顿了顿，转向吕雉：“不过，吕总，你今天带来的，恐怕不止这些吧？”
吕雉没说话，眼神都没动。
刘邦伸手，一把抢过遥控器，快进文件夹，直接拉到末尾。
屏幕一闪，ppt跳出来，标题是：《汉朝2.0：从生存到引领》。
下面三行字：
刀币信用体系重构计划
鸿沟支付接口向中小创业者开放
未央宫地基白条转为员工持股凭证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
刘邦声音抬高：“她说的‘暗幕’，其实是没敢公开的梦想。”
ppt右下角，一行极小的水印浮现：“吕雉·内部提案V3”，日期是三个月前。
韩信在后台盯着终端，突然“啧”了一声：“这文件夹……昨晚在机房充过电？”
樊哙低头看主控台接口，那黑色硬盘插口边缘有轻微烧痕，像是被高温烫过又冷却。
“她不是来炸场的，”韩信低声说，“她是来强行发布项目的。”
台上，吕雉沉默了三秒。全场等着她反驳，或者掀桌。
她却突然笑了。
接过话筒，声音不急不缓：“没错，这些项目，被董事会压了七次。”
她点开最后一页，背景是一张未央宫全景图，底下写着一行字：
“真正的黑料，是公司不敢往前走。”
掌声从角落里响起，先是零星，然后连成一片。
刘邦站在旁边，没抢话，也没笑，只是悄悄摸了摸袖子——里面还藏着半块狗肉干。他没掏出来，知道这时候吃，反而坏了事。
吕雉讲完，转身要走。
经过主控台时，袖口一滑，一张纸条飘出来，掉在台边。
她没捡，也没回头。
樊哙眼疾手快，一脚踩住。
等她走远，才弯腰捡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狗肉债三期·反制协议，已触发三次。建议审计。”
韩信远程调取硬盘数据，发现原始文件夹里根本没有“十大暗幕”这个文档。只有一份加密ppt，密码是吕雉和刘邦结婚那年的九月初九。
“她根本没打算放黑料。”韩信摇头，“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这些东西出现在发布会上。”
樊哙捏着纸条，抬头看台上。
刘邦正站在主屏幕前，背景是《汉朝2.0》的蓝图，手里拿着话筒，却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吕雉离开的背影，嘴角动了动。
“格局打开。”他说。
台下有人听见，笑了。
更多人开始拍照，录视频，标题都想好了：《吕总用黑料逼宫，结果放出王炸》。
陈平在后台刷新股东群，消息刷得飞快。
“原来地基白条能转股？我早该知道的。”
“支付接口开放？我那个小作坊终于能接单了！”
“这哪是黑料，这是福利预告啊！”
韩信关闭终端，靠在椅子上，忽然问：“你说她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
没人答。
机房外，阳光正好。一辆黑色马车缓缓驶出未央宫东门，帘子半掀，露出一只戴着玉镯的手。
车轮碾过水洼，溅起一点泥。
樊哙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捏着那张纸条。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望向主楼。
刘邦正从台上走下来，袖子一抖，那半块狗肉干掉了出来，滚到墙角。
他没去捡。
而是弯腰，从旁边花坛里抓了把土，盖在了狗肉上。
“埋了？”樊哙走过去。
“嗯。”刘邦拍拍手，“吃过的，就得认账。没吃的，也得留个根。”
樊哙把纸条递过去：“她留的。”
刘邦接过，扫了一眼，折起来塞进裤兜。
“审计？”他笑了笑，“让她审。”
他抬头看天，云缝里漏下一道光，照在主屏上。那行“真正的黑料，是公司不敢往前走”还在闪。
韩信远程重启系统，准备收尾。
突然，终端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未认证修改意图，触发狗肉债三期反制协议】 【请立即提供狗肉气味验证，否则将锁定写入权限】
韩信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他回头看了眼樊哙：“你们……最近还吃狗肉吗？”
樊哙刚要答，刘邦已经大步走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里面是半块风干的狗肉，油光发亮。
“备用的。”刘邦塞进终端的气味识别口。
系统“滴”了一声。
【验证通过，权限维持】
韩信松了口气，正要关机。
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一行小字：
“本协议受狗肉债三期精神约束”
他愣了下。
再刷新，字没了。
“幻觉？”他嘀咕。
刘邦拍了拍他肩膀：“别想太多。只要有人还愿意为这破公司扛事，狗肉就不会凉。”
韩信没说话，只是默默保存了那份《汉朝2.0》的备份。
他把文件命名改成：【吕雉提案——公开版】。
点击上传。
进度条走到98%，突然卡住。
终端提示：【写入冲突——检测到同名加密文件正在编辑】
编辑者Id：LYZ_0909
韩信盯着那个Id，眼皮跳了跳。
他刚想追查Ip，刘邦已经把终端合上了。
“让她写完。”刘邦说。
樊哙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那张纸条，忽然问：“你说她到底想干嘛？”
刘邦没答，只是抬脚踩在台阶上，鞋底沾了点泥。
他低头看着，轻轻蹭了蹭。
“她不是想干嘛。”他说，“她是知道，有些事，不闹一场，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