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警报还在响，一声接一声，像小锤子不停地敲在人脑门上。刘邦站在门外，手里攥着一张沾了血的油纸，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指尖都泛了白。
张良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系统查不到源头，权限太高了，连备份日志都被清了三遍。”
刘邦没抬头，眼睛死死盯着门缝里透出的那道红光，“老樊要是就这么走了……我这个皇帝坐得再稳，心里也是空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又重又沉，靴子踩在地上“咚咚”响，像是打鼓。
大殿刚收拾完，血迹擦干净了，桌案也重新摆好。群臣站得整整齐齐，没人敢说话。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味儿——消毒水混着狗肉酱，说不上来是香还是怪。
刘邦一屁股坐下，抬手敲了下玉磬，清脆的一声，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今天，论功行赏。”他开口，嗓子有点哑，但声音够大。
底下一阵窸窣。有人互相使眼色，有人低头抿嘴，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谈封赏。
刘邦扫了一圈，“先说樊哙——那一刀，本来是冲我来的。他替我挡了，这份功劳，不比灭一个诸侯小。从今往后，追授‘护国猛侯’，赐金狗肉鼎一座，宗庙配享，年年祭拜。”
话音落下，没人立刻应声。
不是不服，是气氛太沉重了。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晃：血喷出来的瞬间，好多人都闭上了眼。
张良轻咳两声，带头拱手：“陛下英明。”
萧何也跟着点头：“樊将军忠勇无双，此封实至名归。”
有了台阶，其他人陆续开口，山呼万岁。声音不算整齐，但总算响了起来。
刘邦点点头，继续念：“张良，运筹帷幄，识破毒宴、设局反制，谋略第一。封‘谋圣公’，赐战略规划司总辖权，可独立调用情报网，直达天听。”
张良笑着抱拳：“您这是给我发了个超级管理员权限？”
“不然呢？”刘邦咧嘴一笑，“你要是哪天想跑路，我都拦不住，不如先把好处给到位。”
众人哄笑，肩膀松了些。
轮到萧何：“后勤调度、数据监控、流程重建，全靠你撑着。封‘定纲侯’，行政数据中心归你管，朝廷怎么运转，你说怎么排班。”
萧何低头谢恩，眼角微微发颤。他知道，这不只是赏，更是把担子压到了肩上。
刘邦接着说：“沛县出来的兄弟，不管职位高低，凡参与起事的，每人百亩田、宅一所、铜钱五万。别搞什么唯官论，当初一块啃窝头的，现在也得一块吃席。”
这话一出，几个老部下眼眶都红了。
尤其是夏侯婴，差点当场跪下。他是管车马的，职位不高，但一路护驾从没掉链子。这种时候被点名照顾，心里热得发烫。
说到这儿，刘邦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漆漆的硬盘，“啪”地拍在桌上。
“吕后的黑料备份，我拿到了。本来能拿它掀翻一堆人。”他顿了顿，环视全场，“但我决定——当众销毁。”
全场哗然。
“家丑不外扬，权也不私授。”他拿起火钳，夹起硬盘往灯焰里送，“我要的是汉朝的规矩，不是刘邦的私账。”
塑料烧起来，冒出一股刺鼻味，黑烟卷着碎片往上飘。有人看得心惊，有人暗自松口气。
张良低声对萧何说：“这一手，既立威又留余地，高。”
萧何点头：“她那些人，现在反而不敢乱动了。”
封赏完毕，刘邦站起来，拍了拍衣袖：“光赏不行，还得立规矩。”
他挥手，墙上投影亮起，九条大字缓缓浮现——《汉律九章》。
“第一，功必奖，过必罚；第二，亲不蔽罪，仇不掩功；第三，官员财产申报，瞒报者削籍为民……第九，皇权不得干预司法终审。”
每念一条，底下就有人倒吸一口气。
这哪是立法，简直是给自己头上套紧箍咒。
“陛下，”一位老臣忍不住问，“您这么绑自己，不怕将来难做主吗？”
“怕啊。”刘邦笑了，“可我要是不先把自己捆住，你们谁信这套制度能长久？”
他指了指脑袋：“脑子可以活，手脚必须守规矩。不然咱们跟秦始皇有啥区别？”
张良接过话：“接下来，三权分立试点启动。战略归我，行政归萧何，安全系统交给周勃，三方互不隶属，互相监督。”
“就跟组队打游戏一样。”刘邦补充，“输出、辅助、坦克各司其职，谁也不能一个人carry全场。”
众人听得直乐，但心里明白，这是要把权力掰成三块，谁也别想独大。
萧何随即宣布：“功过评分系统上线试运行，所有官员行为自动录入，升迁贬谪看数据，不看关系。”
“连我吃了几顿狗肉都记？”刘邦故意问。
“记。”萧何面不改色，“超标三次，扣绩效。”
满堂大笑，气氛终于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传令官快步进来，单膝跪地，递上一支烽火令箭。
刘邦接过一看，脸色慢慢变了。
光幕同步亮起，北境长城防线，十几个节点接连闪红，警报提示不断跳出。
“连续触发红色预警，系统判定为大规模异动，非误报。”
大殿瞬间安静。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庆功氛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彻底凉了。
刘邦站在玉阶前，手里攥着令箭，指尖发白。
他抬头看了看群臣，一个个神色凝重，有人已经开始琢磨兵力调配。
“今日论功已毕，朝纲初定。”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然天下未宁，诸位——且把庆功酒，暂存坛中。”
没人接话。
他知道，这句话，等于宣告内斗结束，外患开启。
张良走上前：“韩信留下的边境防御算法模块还在服务器里，要不要现在激活？”
“先调出来。”刘邦点头，“让技术组待命，随时准备推演应对方案。”
萧何立刻安排文书传令，动作利落。
就在这时，光幕突然跳了一下，北境某段城墙的监控画面切了出来——
夜色下，一道黑影贴着墙根快速移动，背着个长条状的包裹，动作极轻，明显受过训练。
那人走到一处破损的了望台前，蹲下，打开包裹。
里面是一堆金属零件，还有几根导线。
他开始组装，手法熟练，像是在装某种装置。
刘邦眯起眼：“那玩意儿……看着不像兵器。”
张良迅速放大画面，盯着那人的手势看了两秒，低声说：“不是攻城设备，是信号中继器。有人在我们防线上搭私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