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大当家的,凉州叛军驱百兽作为肉盾,用那不知名威力惊人的火器,已从东坡攻破两关!西坡也有一关被其水师攻破……两路人马一万余人,正朝最后一关杀奔而来!”
一个满脸血雾的喽啰,跌跌撞撞跑进黑虎堂禀告。
“什么!”
萧烈虎躯一震,颓势显然,“这姓陆的,真是神兵天将么……我寨这回怕是……”
他又看向一旁阴九,“三弟,凉州叛军势不可当,要不我们……降了如何?”
“万万不可!”
阴九当即反驳,“姓陆的明显是奔着火并山头而来,就算我等投降,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大哥勿要惊慌,东坡最后一关‘夹壁口’,乃是一线天险关隘,纵使凉州叛军有惊人手段,也难以撼动分毫,”
他扭头又冲喽啰道:“你传令下去,捣毁南,西,北四处山关以及上山之路,所有喽啰退守山寨,咱们据险死守!”
喽啰得令而去。
“三弟,捣毁所有上山之路,岂非自断后路?”萧烈担忧道。
“大哥放心,以我黑虎寨囤积的粮食,吃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阴九自信道:“以前线的战事来看,大昭边军已坚持不了太久,最多半个月咱蛮国之兵便能破关!
只要咱们能坚持半个月,蛮军便可上山驰援,到那时姓陆的骑虎难下,必崩无疑!”
“也只好如此了……”
“大哥,这回我与你亲自去守关,定叫那些凉州叛军进不得半寸!”
……
陆云川这边。
一路破关斩敌,高歌猛进。
已杀至东坡最后一关,“夹壁口”之前。
夹壁口如同其名,两壁峭壁高四五十丈,通道仅容五马并行,无法发动大规模进攻。
这种天险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城主,水师张统领来报,黑虎崖捣毁了西坡所有与山道,他们一时半会儿寸步难上!”
千目堂探子来到阵前传报。
“哦?看来这帮土匪是黔驴技穷,打算背水一战了。”
陆云川轻哼了声,传令道:“让张三儿他们卡住西坡即可,东坡我自有妙计破之。”
探子应声而去。
陆云川转而看向面前山关,吩咐道:“宋康,你先上前去劝降。”
“是!”
宋康单骑走出阵前,清了清嗓子喊道:
“关内的土匪听着,尔等已大势已去,速速献关投降!我家城主仁义,投降者不杀!如若执迷不悟,关破之后,尔等皆死!”
“哼!”
山关上的萧烈怒骂:“凉州贼叛军,少他妈惺惺假意,有种你就来攻关!来多少,死多少!”
“黑心虎,你必亡!”
宋康放了句狠话,见说不通对面,只好回到阵前,“当家的,那帮鸟厮不知好歹,我愿作为先锋,带兄弟们冲锋攻关!”
陆云川摇了摇头,这夹壁口狭窄封闭,一次只能进百余人,只怕还没冲到关门前,便已被流矢箭雨杀死。
强攻此关,必不可行。
“先抛炸药,挫一挫他们锐气再说。”
“是!”
火器军便在夹壁口洞口,架好投弹器与重弩,炸药,燃烧瓶,渔火油,一股脑往里头扔。
“轰隆隆……”
震得两岸峭壁不停滚石,整个夹壁口都被硝烟所弥漫,但这黑虎崖最后一道防御,显然要比之前坚固得多,一番火器轰炸下来,几乎没有损伤。
“瞧,大哥,姓陆的没辙儿了。”
阴九掸了掸衣袖上尘土,脸上尽是得意。
“也亏当初入关时,选了这么个天线之地作为山头!”
萧烈叉腰大笑,对着硝烟嘲讽道:“凉州叛军,爷爷我就在这儿,你们能奈我何啊?哈哈哈……”
“可恨啊!”
宋康咬紧牙关,“当家的,要不咱带人冲锋吧!这夹壁口那么窄,大不了……用人肉当梯子,堆也要堆上关去!”
“不急,他们嚣张不了多久。”
陆云川当即唤道,“陈世钊。”
“末将在!”
“该你们的掘子军发挥作用了。”
陆云川指了指马蹄之下,夹壁口两边虽是悬崖峭壁,但脚下却是硬化土地。
上面强攻不破,何不下面来破?
“当家的放心,我已勘察过,脚下土地乃是沉积岩层,能挖!”
陈世钊抱拳道:“自归降于当家的帐下,掘子军的兄弟们还未建寸功,这次正好大显身手!”
“多久能打通?”
“昼夜不停,只需两日!”
陈世钊又道:“但挖掘地道需要掩护,这样才能安全深入敌后。”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早有掩敌耳目之策。”
陆云川当即令道:“宋康,你们带人去森林里寻找蜂巢,用投弹器的抛到对面山关里去;
再去拾一些湿润的木柴来,就堆夹璧口给我烧浓烟;
每半个时辰,投一轮炸药,硝烟越大越好。”
夹璧口狭窄,视线本就受阻,用蜂群扰乱听觉,用烟幕干扰视觉,掘子军可尽情作业。
放浓烟!
扔蜂巢!
挖地道!
三者同时进行。
浓烟在夹壁口弥漫,一整天挥之不去,蜜蜂被浓烟一熏,在山关到处乱窜,咬得敌匪满头是包,苦不堪言!
“姓陆的,你也只有用这些卑鄙手段了!”
“卑鄙小儿,你不得好死!”
萧烈裹着厚厚头巾,又不敢出关迎战,只能通过谩骂发泄情绪。
打仗目的是何?当然是为了赢!还在乎什么手段?
骂吧骂吧,反正陆某人脸皮厚,你现在骂得越凶,以后就死得越惨!
两日过后。
深夜二更时分。
经过连续两日轰炸与蜜蜂、浓烟折磨,守关的土匪喽啰尽显颓废姿态,有气无力靠在墙壕上。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萧烈踹姓昏昏欲睡的喽啰。
“蜜蜂又来了!又来了!”
喽啰连滚带爬,惊呼坐起,其他人也差不多,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唉!”
萧烈咬牙叹气,“姓陆的这是要活活将我们逼死!”
“大哥,你换个思路想,姓陆的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说明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阴九冷笑道:“再坚持十日,便是咱们反攻复仇之时!”
“我定要将他头盖骨作成酒杯,用其心肝下酒,用其人皮做塌!方解我心头之恨!”
萧烈,恨啊!
然而,就在山关后,莫约三十丈开外。
土层微微松动,一支镐头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