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倒还好说,关键是那两家人,就跟个刺头一样,就揪着陈玥不放。
在陈玥家闹得最欢的那个妇人,此刻又站了出来,不服气的冲着村长大声嚷嚷:“那她打伤我儿子的事怎么算?难道就这么由着她在村里乱来吗?”
提起这件事,村长更来气,当即就将烟杆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同时站起来怒骂道:“你自己那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
在村里横行霸道,调戏小姑娘、小媳妇儿,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陈玥那孩子我了解,若不是将她逼上了绝路,她是不可能动手的!”
村长说得言之凿凿,可那妇人依旧不服气,继续辩驳:“就算我儿子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她也不能下这样的狠手,要他以后如何娶妻生子?”
村长冷嗤一声,不屑的应和道:“就你儿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想娶妻生子呢!”
妇人被村长的话噎了一下,神情不自然的挽了挽鬓角的发髻,然后又狡辩道:“他怎么就不能娶妻生子了!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正谈着一桩亲事呢,都让陈大丫给毁了,她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村长冷着脸反问:“你想让她给你什么交代?”
妇人稍作迟疑,然后回道:“虽然她无媒苟合,不是个好姑娘,但我们家不嫌弃;劳烦村长做个主,将她许给我们家算了。”
这一家子真是搞笑,一边说着想迎娶陈玥过门,一边又造谣生事,可劲的贬低她。
村长属实被他们厚颜无耻的样子震惊到了,感情这是想让自己去逼婚呢,当即就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哼!那还真是委屈你们家了。”
村长今天的火气格外大,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都发了好几次火了。
妇人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村长的威严她还是惧怕的,立刻就缩起了脖子,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望着村长。
村长被气得够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而后又坐回位置上,挑起烟杆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是不是那个外乡媳妇儿撺掇着你们去闹事的?”
还真让村长说中了,妇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即刻否认:“这是我们自己的主意,跟她没关系!”
“你不用急着否认,先听我把话说完。”村长摆了摆手,示意妇人稍安勿躁,而后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刚说的那门亲事,也是她给你们牵的线吧?”
妇人惊叹于村长的敏锐,脑子一热,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说完她就察觉到了不对,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为时已晚,院中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相当于间接承认了村长的猜想。
有些人并不知晓原由,在村长的点拨下,也开始有了疑虑,暗自思索了起来。
村长脸上平静无波,冷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紧接着便问道:“我问你们,那个外乡媳妇,要样貌有样貌,要钱财有钱财,你们院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惦念?”
“这......”众人茫然的面面相觑,确实想不到她图什么。
看着他们的反应,村长冷笑一声,又道:“她嫁进来的第二年便死了男人,至今未曾改嫁,又是为何?”
村长顿了顿,给了他们一点反应时间,然后才又补充道:“难道以她的相貌,还觅不到一个好的婆家吗?”
这几个问题一抛出来,众人也渐渐回过了味。
单是那外来媳妇的相貌,就不是一般人高攀得上的,又带着钱财,就是那梧县的高门她也嫁得,何苦要待在他们这个小村子里受苦呢?
有人沉不住气,就直接问了出来:“村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唉~”村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的看着他们,恨铁不成钢的感叹道:“你们这些人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故意不说出原因,吊足了众人胃口。
人群中果然有人慌了,急切的大喊:“村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呗!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听不懂啊!”
村长瞪了那人一眼,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真是蠢笨!”
转而又将视线投向了妇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直接问了出来:“陈玥育苗的本事人尽皆知,你们意图迎娶她过门,是不是想仰仗她的这门手艺发家致富啊?”
“啊?”众人惊呼,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妇人。
妇人更是惊慌,立马否认:“不是,不是的,我们没有!”
她的惊慌恰巧印证了自己的心虚,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难怪她一边贬低陈玥,一边又急切的想要迎娶她过门,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
种植是他们谋生的唯一手段,关系着村里的每一个人。
如今有人公然打这个主意,村民们自然不同意,群起而攻之,纷纷指责起了妇人:“好啊你们,原来你们是觊觎这个呢,难怪不嫌弃她跟过人!”
引起公愤可不是闹着玩的,妇人知晓其中的厉害,焦急的摇头否认:“真......真不是这样的!”
“亏我还帮你讨要公道,原来你连我们都算计!”
“真......真不是......”
妇人焦急辩解,村民情绪激动。
在事态进一步发展前,村长及时制止了。“行了!别吵了!”
该说不说,村长的威严还是挺管用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立马就噤了声。
但村长的目的还未达成,于是又对那妇人说道:“你以为你们将陈玥娶进门就万事大吉了?你信不信,你今天将她娶进门,那个外乡媳妇明天就会带着她逃走?”
妇人不可置信,当即反驳:“不可能,她答应过我们的!”
同样的错误,妇人接连犯了两次,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村民们怨毒的瞪着她,恨不能将她活刮了。
迎上他们的视线,妇人真的怕了,瑟缩着,手脚都不自觉的发抖。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村长状似无意的感叹道:“我一直都想不通,她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嫁进我们村,今天总算是知道答案了。”
看似自言自语,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见,更加重了他们对外来媳妇的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