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和尚可喜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未睁开双眼,后脑勺传来的剧痛和浑身的酸软就让他们清楚地认知到了自己的处境。
完了。
这是两人脑海中同时闪过的念头。
紧接着,一阵咀嚼东西的清脆声响和两个女子的交谈声,钻入了他们的耳朵,让他们恨不得能立刻再晕过去。
只听见李今越似乎正嚼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地对着林幼微说道:“幼微,你说,这两货怎么到现在还不醒啊,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应该不会吧。”林幼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军医不是说了吗?咱们砸的虽然重,但是这两人体质挺好的,也抗揍。虽然有脑震荡,但是不致命。估计是咱们这几天攻城,他们被吓得睡不着,加上之前高度紧张,所以才没醒过来吧。”
听到这话,李今越才像是松了口气:“那就行。周兴和来俊臣那儿还有那么多好东西等着他们呢,要是不小心被咱们砸死了,那可就亏大了。”
此言一出,刚刚醒转,还不敢睁眼的两人,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果然……果然被俘了!而且他们还要被送到那两个在史书中留下赫赫凶名的酷吏手里!
而李今越此刻就像是完全没发现他们的异样一样,饶有兴致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其实觉得来俊臣和周兴的那些手段,还是有上升空间的。到时候咱们押送这两人去玄猫城的时候,还是能给他们提一提建议的。”
林幼微此刻也发现了李今越的使坏,十分配合地问道:“哦?你打算怎么给他们提建议?”
“我觉得的吧,”李今越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研究学问的劲头:“他们的方法虽然很不错,比如像周兴的‘定百脉’、‘突地吼’、‘死猪愁’这些,确实可以让人游离于生死之间,但手法上还是有些过于艺术派了,少了一些狂野的气息。而来俊臣的‘凤凰晒翅’、‘驴驹拔橛’、‘玉女登梯’虽然满足了狂野的要求,但又少了点儿能让人与死亡共舞的刺激感。”
“这些刑罚造诣虽高,但要服务于咱们面前这两个活畜生的话,显然还是缺少一些符合他们本身罪孽的手段。我觉得,他们应该跟他们的前辈和后辈们学习学习,当然了,竟然要学习,咱们肯定不能只拘泥于咱们华夏古代的手段!国外的手段咱们也应该学习学习,集百家之长嘛!”
林幼微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今越觉得他们应该跟谁学习呢?”
李今越像是顿时来了精神,清脆的咀嚼声停了下来,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兴致勃勃地说道:“首先,我觉得他们应该先跟妲己学习。先用炮烙之刑,让他们在那烧到四百度的铜柱上走一走,提一提精神。然后再把他们丢到万蛇坑里走一遭,等他们被咬得痛不欲生的时候再捞上来。”
“然后呢,就可以跟吕后学习学习了。”李今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人如果被做成了人彘,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到底能不能像史书上记载的一样活个数月?如果可以的话,那他们就可以跟朱元璋学一学了,对吧?反正这两个畜生的头还在,可以再试试剥皮萱草嘛。”
她顿了顿,似乎在构思着更完美的方案,随即又继续说道:“当然啦,这些手法虽然汇集了古代酷刑的精华,但还是过于古典派了,咱们还可以让周兴和来俊臣学习学习国外的经验嘛!比如欧洲的宗教审判与贵族刑罚,像什么犹太摇篮,把这两个畜生扒光悬吊下放,用金字塔形木锥尖端朝上刺入他们的xx。”
“或者用铁处女,把这两个畜生丢进人形铁柜里,内壁布满十到二十厘米的铁刺,关闭柜门的时候铁刺会刺入他们的非致命部位,比如眼睛、腹部、四肢,让他们哀嚎数日失血而亡。还有还有,铜牛,把他们放进空心青铜牛腹内,底部点火,用文火慢烤。”
说到这里,李今越似乎注意到了地上两人越来越明显的颤抖,不由得笑了笑,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样,两位活畜生,对这套服务,你们还满意吗?要不我现在就跟玄猫城那边商量一下,给你们二位专门定制这套服务?如何啊?”
听到了这番话,孔有德和尚可喜哪里还装得下去。他们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两人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两张带着戏谑笑容的年轻女子的脸。恐惧、羞辱、愤怒,瞬间席卷了他们的脑海。
“妖女!你们这两个妖女!”孔有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面目狰狞地嘶吼。
尚可喜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布满血丝,用尽全身力气骂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如此折辱我等,算什么英雄好汉?”
两人一番辱骂之后,声嘶力竭地放着狠话。
“噗嗤。”
听到这话,李今越和林幼微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好汉?”李今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刚刚不是还喊我们妖女吗?怎么现在又问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了?”
她轻蔑地摇了摇头:“而且,呵,就你们,还用得着我们折辱?你们在后世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啦。哦!对,瞧我这记性,”她故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就你们这些畜生干的那些事,在乎的应该也不是名声吧。毕竟,你们连这种丑得没眼看的发型,都能主动去剃,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呢?”
此话一出,孔有德和尚可喜才猛然发现,他们那沉重的头盔,不知何时早已被拿掉了。
那剃得锃亮的前额,和脑后那根象征着屈服与背叛的金钱鼠尾,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两个女子的讥讽视线之下。
他们不知道这头发丑吗?他们当然知道!
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头顶的乌纱,舍弃一些东西,他们自认是值得的。
但此刻,这最不愿被人提起的耻辱象征,就这么被掀开,被当面羞辱,两人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脸涨得如同猪肝,简直怒不可遏!
“怎么?恼羞成怒了?”李今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现在知道害怕了?怎么你们下令屠城杀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怕,现在轮到自己了,就怕成这个德行了?嗯?”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囚笼里两个面色涨红的畜生,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替他们说出了心里话:“哦——我猜猜,你们一定是想说,啊,明末天灾人祸,朝廷腐败,你们在大明受了天大的委屈,被逼无奈,另择明主,这有什么错,对吧?”
孔有德和尚可喜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你怎么知道”的惊愕。
看到他们这副表情,李今越脸上的讥讽更浓了:“瞧瞧,瞧瞧,这些个畜生的借口,简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等反了又如何!”被说中心事的羞辱感,让尚可喜再也忍不住,嘶声辩驳道,“崇祯昏聩,朝廷糜烂!我等凭本事挣条活路,有何不对!”
“砰!砰!”
李今越懒得再废话,直接透过木质囚笼的缝隙,一人赏了一拳,正中面门。
“特么的!”她破口大骂,“明末是垃圾,是乱,没错!你们就算把朝廷官员,把崇祯皇帝,把朱家皇族全都杀了,我们最多也就说你们一句颇有朱元璋的风范!可你们特么的主动投靠外族,还反过来给外族当先锋,屠戮中原的百姓,你们现在还特么的委屈上了?”
“两个臭傻逼!果然跟畜生就不能讲什么良心!”
这番话听得在另一处营帐内,通过光幕偷听的朱元璋和朱棣又是心头一梗,什么叫把他们老朱家全都杀了,她们也就会说一句颇有朱元璋的风范!!!
李今越胸口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她继续骂道:“清军在皇太极那会儿,撑死了也就五到八万的兵,火器技术更是比不上中原。你们特么的哪怕是自己扯杆大旗,自立为王,我们都敬你们是条枭雄!结果你们倒好,特么的上赶着给外族当狗,你们还特么的挺骄傲?”
李今越的目光狠狠地剐在孔有德身上:“尤其是你,孔有德!你个缺德玩意儿!带着最先进的火器,带着劫掠来的火炮技术,直接投靠外族!直接导致汉人的火炮技术优势丧失!你就这么赶着给外族当狗?清军入关后,你还舔着个大脸给人当先锋,屠戮同胞!江阴屠城,桂林屠杀,你是一件也没少干啊!焚城、坑杀同胞数十万!就你,还有脸自称圣人之后?很可惜呢,孔家可不敢认你这个孽畜!”
“你!”孔有德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李今越又转向尚可喜,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还有你,尚可喜,也是个畜生东西!广州大屠杀,血流成河,几十万汉人百姓死在你手里!后来潮州、南雄二次屠杀,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那个沿海迁界令,更是害得闽粤沿海百万流民饿殍遍野!谁不知道你们这么上赶着给清朝当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们家,能世世代代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吗?”
说到这里,李今越的脸上,突然勾起了一抹极其恶劣的坏笑。
“你们不在意天下人的看法,不在意后世的骂名,上赶着给清朝当狗,可惜啊,可惜,”她的声音拖长,充满了恶意,“你们的主子,对你们可没那么掏心掏肺呢。你们不知道吧?你们两啊,全都绝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