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什么样的梁夜他都喜欢，都想拥有。
尝试的结果就是，某个人第一次被某个病秧子闹到意识全无。
早晨醒来，看到自己全身红紫一片，梁夜甚至一时有些怀疑，是被狗啃了。
面对梁夜哀怨地眼神，吴昕“渣”的理直气壮：“你让我试试的。”
“那我也没让你往死里整吧？”
睡了一夜，梁夜的精力和体力都恢复了，闻言冷笑：“是不是又要说我那副模样格外诱人，你忍不住啊？”
吴昕：“……”
说真的，抢别人的台词挺不礼貌的。
但是当抢他的台词的人是梁夜的时候，吴昕只能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本来就是啊。”
“行，是，你说的都对。”
没有了晕眩的感觉，梁夜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扯过外袍披上，下床拿衣服，说话的语气带点儿轻佻：“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样子在你眼里不诱人？”
“你上次回来平叛，浑身是血的样子就不诱人。”
吴昕想都没想，话脱口而出：“那天我险些被你吓死。”
梁夜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愣了下，轻叹了口气：“放心，以后不会了。”
或许那药的确管用，梁夜没有任何想要自毁的念头，反而很强烈的想要好好活下去。
“嗯。”
吴昕低声应了一声，伸手抱了抱他的腰：“沉阁，我们都要好好的。”
为了能够好好的，陪吴昕走完这漫长而短暂的一生，也为了镇北军不会半路落到旁人手中，虽然嫌弃那药难喝，梁夜还是坚持一碗不落的喝了。
开始的一段时间，着实难受。
头晕、失眠、肌肉酸痛……
最难受的一日，他抱着渣斗吐得天昏地暗，一整天一口吃的没咽下去，就连药都是吐一次喝一次，补了四五次，才算喝完了。
吴昕看着他吐得脸色黄了，心疼的不得了，却又无计可施：“要不，让孙岐黄再给你看看，能不能调一下方子？”
“别，不至于。”
梁夜叹了口气，缓了缓胸口发闷的感觉，一双漂亮的凤眸里还泪汪汪的，看着娇弱可人：“我觉得我适应的还不错。”
孙岐黄也说了，这个药是一个适应的过程，他满打满算喝了七天，不至于现在就换方子。
梁夜觉得自己没事。
但是吴昕不觉得。
他见过梁夜各种模样，但是这样子面色苍白、噙着泪水的病娃娃模样，他头一次见。
这种模样的梁夜让他心疼的要死。
吴昕眼眶一红，泪珠儿就滚了下来，握着梁夜的手哽咽道：“沉阁坚持一下，我们慢慢来，都会好起来的。”
梁夜：“……”
他尴尬的将手抽回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吴昕的头发：“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觉得我已经装棺材里了。”
“别担心，我会好好陪你走完一辈子，不会中途丢下你走了。”
他刚吐完，着实没什么力气，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带着笑，但是听起来像是交代遗言，惹得吴昕眼眶更红了。
梁夜顺手拉着他躺下：“算了，不想动，也不想哄你了，陪我歇会儿。”
舒服不如躺着，这话没毛病。
躺平了什么都不想，是最舒服的。
将手中的事务交给梁沁和梁凛，梁夜又在吴昕府上躺了三天。
或许是因为身体素质好，或许是因为休养得宜，躺了三天后，梁夜再也没有各种不适应的坏证，精神也比之前好多了。
人虽然好多了，但是歇了几天，无事一身轻的梁夜懒得去军营当牛马。
反正梁沁和梁凛都没找来，他乐得多歇几日。
于是，吴昕散朝回府的时候，就看到穿着身白色丝绸寝衣躺在院子里树上看书的梁夜。
阳光透过初夏浓密的树叶洒在他的脸上，衬的那张脸愈发的儒雅柔和。
这一瞬间，曾经让漠北胆裂的铁血将军没有了战场上的凌厉杀意，
阳光给他好看的侧颜勾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好看的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这个时候才让人记起，他是昔日里名扬京都的那个美人如玉的梁家二公子。
吴昕看着他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忍不住有些晃神：“沉阁……你怎么在树上？”
“阿起回来啦？”
梁夜低头看他，笑了起来，笑容干净、无忧无虑的模样让吴昕的心狂跳起来。
梁夜扬了扬手中的书，笑着从树上跳下来，把吴昕手里的折子接过来：“今天怎么样？”
“都挺好。”
吴昕看着他明媚而璀璨的的笑容，有些不太适应如此热烈的梁夜：“今天都好吗？”
“都好，我大概是适应了。”
梁夜很自然的勾起吴昕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看起来你倒是有点儿不适应了？”
“的确有点儿。”
吴昕的失态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梁夜，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但是我很高兴，沉阁，我有十年没见过你这样毫无保留的笑容了。”
梁夜去北疆前，也经常进宫看他，他们曾经偷偷溜出宫，在摇光楼听先生说书，看清倌跳舞。
那时候的梁二公子，有父兄保护，有娘亲疼爱，手中握着把月下兰花的折扇，笑着和他说，将来要为他守边关，护他一世安宁。
那时候的梁夜，笑容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像是碧波上的阳光，温暖夺目。
梁夜闻言也愣了下，接着又笑了：“那看来我以前是真的病了，以后会好的。”
他倒也不至于十年没有这多么笑过了，但是这样想来，他的确病了很久了。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吴昕看着梁夜唇角柔和的微笑，忍不住往他唇上亲了一口：“真好，我的沉阁笑起来还是这么的倾国倾城。”
“我哭起来也倾国倾城。”
梁夜忍不住皮了一句：“阿起要看看吗？”
他说完，还冲吴昕抛了个媚眼。
只是勾搭完了人，自己也忍不住红了脸。
“想看。”
吴昕笑着说。
看梁夜玉面绯红，吴昕贴在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想在床上看沉阁哭，沉阁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