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深渊的角斗场中,十万魔族正疯狂呐喊,铁笼内鲜血飞溅,一头通体银白的九头巨兽撕碎了最后一名挑战者,九双猩红的竖瞳扫过看台,暴戾的煞气让最狂热的赌徒都瞬间噤声。高台上的魔尊满意地抚掌:“不愧是上古凶兽相柳,今日起你便是本尊的坐骑——”话音未落,九颗头同时喷出毒液,将魔尊的王座腐蚀成渣。
全场死寂中,角斗场角落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九颗头齐刷刷转向声源——一个瘦小的少女正蹲在栏杆外啃灵果,腰间挂着奴隶编号牌,脚边堆满赌赢的魔晶。她抬头对上十八只暴怒的眼睛,眨眨眼举起啃了一半的果子:“……吃吗?”
相柳的杀意凝滞了。不是因为这荒谬的提问,而是少女身后笼子里,某颗头昨夜偷偷藏起来的烤鸡骨架正明晃晃挂在铁杆上。主头瞳孔地震——这丫头什么时候摸进兽栏的?!少女却突然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对了,这个还你。”她手腕一翻,掌心里躺着个被舔得锃亮的……蝴蝶结发饰。
九颗头同时石化。那是昨日相柳某颗头趁夜溜去魔界集市,偷摸试戴后被卡住、不得不扯断逃跑的耻辱证明!少女还补刀:“老板说你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凶兽,打五折哦。”观众席不知谁憋出一声笑,瞬间引爆全场哄笑。相柳的鳞片炸成刺猬状,主头咆哮:“本座要吞了这丫……”狠话没放完,少女突然把蝴蝶结往最近的那颗头上一按,脆生生道:“成交!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坐骑了!”
全场再度死寂。魔尊的副官刚喝进去的酒喷了出来:“这奴隶疯了?!”却见那颗被戴上蝴蝶结的头僵在原地,其他八颗头缓缓扭头围观,瞳孔里写满“你居然不反抗”。少女趁机掏出从赌场顺来的主仆契约卷轴,“啪”地拍在相柳鼻尖上:“契约成立!”血光冲天而起,相柳九颗头同时发出不可置信的嘶吼——这破契约居然真生效了?!
魔尊暴怒拍案:“杀了那奴隶!”数百魔将一拥而上,少女却翻身跃上中间那颗头,揪住龙角大喊:“冲啊小蝴蝶!”相柳主头气得鳞片倒竖:“你叫谁……”“轰!”毒液扫平半个看台,八颗头被迫跟着主头狂奔,边跑边吵:“为什么听她的!”“契约强制移动啊蠢货!”“右边右边!你撞到我眼睛了!”
逃亡路上,少女趴在主头耳边嘀咕:“我知道你是被魔尊下药才失去理智的。”相柳浑身一僵,她继续道:“你洞穴里藏的三百坛酒,我帮你换成解药了。”某颗头脱口而出:“那是我攒了三百年的……”“嘘!”少女捂住它的嘴,从怀里掏出一坛塞进另一颗头嘴里,“现在咱们是一伙的了!”被灌酒的头醉醺醺地打了个嗝,喷出的毒雾把追兵全放倒了。
魔界血月下,九头巨兽驮着少女狂奔,蝴蝶结在风中狂舞。后方追兵中突然射出一支噬魂箭,相柳察觉时已来不及闪避——少女却纵身跃起,用契约卷轴挡下致命一击。卷轴粉碎的瞬间,反噬力让她吐血坠空。相柳九首骤然回转,主头一口叼住她衣领,其余八颗头交织成网拦住箭雨,仰天长啸:“本座的人,轮不到你们动!”
深渊裂缝在此刻裂开,五王残魂的狞笑从地底传来:“好一对主仆情深……”黑雾缠上相柳后腿,少女猛地将解药拍进他鳞片:“喝你的酒!”药力爆发,相柳仰头长嘶,九首额间亮起古老妖纹,被封印的记忆洪流般涌来——什么魔界凶兽,他分明是……
“啪!”少女突然一巴掌拍醒走神的他:“别帅了!左边!”相柳条件反射扭头,喷出的毒液精准击中五王残魂,黑雾发出刺耳尖啸。少女趁机扯下蝴蝶结塞进主头嘴里:“嚼了它!里面有我的血!”相柳下意识一咬,契约金光暴闪,竟化作锁链绞碎黑雾。五王残魂消散前不可置信道:“你们什么时候……”“刚才你废话的时候。”少女拍拍相柳的头,“我偷偷把契约纹在蝴蝶结里了。”
黎明将至,伤痕累累的九头妖缩回人形。银发男子拎起少女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算计本座?”少女晃了晃空酒坛:“彼此彼此,你昨晚偷喝我酿的蜜酒时,怎么不说算计?”相柳噎住——那酒坛底分明刻着“一杯醉千年”。
魔界朝阳初升时,新任兽王扛着呼呼大睡的少女走向领地,背后跟着垂头丧气的魔尊——别问,问就是被九颗头轮流恐吓后签了和平协议。而某个醉醺醺的小奴隶梦里还嘟囔着:“下次给你买……粉色的蝴蝶结……”相柳脚下一滑,九条影子在晨光中恼羞成怒地扭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