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妖的北翼数里外,涉水通过烂蒲河的王辅臣,刚刚上岸,检查过马背上的燧发枪,没有沾水后,便迅速的站在马背上,借着马的高度,眺望着周遭。
他看到,清妖的北翼后方,三千余八旗马甲,正打马朝着这边而来。
马背上,打头的满洲兵,皆是块头的满洲兵,看着模样都带着凶悍,一看就是精锐!
“弟兄们,上马迎敌!”
“唯!”
一时间,王辅臣身后,两千骑兵迅速上马。
王辅臣并没有立即投入到与清妖骑兵的作战当中。
而是麻溜的打马,向北面策马而去——背对烂蒲河,战场的纵深有限,不利于交战。
“哈哈,这帮尼堪,还是畏惧我满洲天兵!”
清妖北边侧翼督点的济尔哈朗看着远处的一幕, 身穿着身普通的棉甲,伪装成普通八旗马甲的他,顿时发出来了不屑。
而远处的代善,则是露出来了欣慰的笑容。
八旗天兵的威风,还是在的啊,陈妖王手下的骑兵,还是不敢与八旗天兵打堂堂之阵。
他目光又向南移了过去,但只见到,南边涉渡过烂蒲河的那股神军骑兵,也是奔南而逃,被他撒出去的三千马甲追着跑。
看到这,代善心中已经大定,他觉得自己的侧翼已经绝对安全了。
目光旋即,便定格到了正前方。
原来,在两股骑兵涉渡过烂蒲河的时候,陈天王麾下的神军,已经迅速的在烂蒲河对岸,拉出来了阵势,十师四十旅,两万名士兵,肩扛着燧发枪,或是改装了燧石打火的鸟铳,出现在了距离河边还有五十步远的距离!
便停下了脚步,而与此同时,陈天王的“仙音”,也响彻在了整片战场上面!
“上一军,中一军步卒听令,自由射击,杀清妖,上天堂!”
偌大的声音,陡然间响彻而起。
刹那间,代善的脸色不由一变,他知道,这是陈天王的“妖声”,但这巨大的声音,还有声音中蕴含着的“龙吟虎啸”之声,还是让他不由心头一颤!
“王爷……”
一旁的几个心腹将佐,一脸凝重。
代善强稳住心神,他淡定道。
“装神弄鬼,不足为虑!”
他的这个论断才刚刚下达,陈天王麾下的神军,便已经迅速的举铳,打开了保险,两万条火铳,就这么的进行起了齐射!
神军步卒是不怎么玩三段射的,他们的火铳的射程足够远,精度也高,不需要用三段射保持火力的连续性,在第一轮全军齐射后,采取自由射击的方式,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火力!
燧发枪之所以要用齐射,三段射,那是因为精度,射程不足导致的,而装备了神射弹的火铳,精度是有一定保障的,自然不需要,再采取这样的战术了。
密集的铅弹,横扫而过,刹那间。
烂蒲河西岸的清妖阵地上,被打的一片烟尘滚滚,探出脑袋张望的朝鲜绿营,皆被打爆了脑袋,而躲在护墙之内的朝鲜绿营,也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这子弹还真特娘的有邪气!”
代善看到这一幕后,不由的色变——陈妖王的火铳,果然有妖法啊。
这么远就能打到了。
而接下来,更让他愤怒的一幕发生了,原来朝鲜绿营,眼见着挨了火铳打,竟然一个个冒出头来,对着烂蒲河西岸的神军,就胡乱的打起来了火铳。
两万多条朝鲜鸟铳,日本铁炮打起来后,还真挺热闹的。
可代善看到这一幕,却是气的够呛——这朝鲜绿营打的 ,也就剩下个热闹了,他们的火铳,可没有“法力”,打不了那么远啊。
这纯粹是浪费子弹!
他板着脸下令。
“赶紧让朝鲜绿营停止滥射,咱们的火药可不多,可不能再这么乱打下去了。”
“让朝鲜绿营窝在护墙之后,等到妖兵进入到射程之内再开铳!”
“嗻!”
一旁的戈什哈马上领着一票八旗兵过去弹压。
而代善,则是看向了身后的一个地窝子,他犹豫了一下,踱步走入到了其中。
“活佛,活佛!”
罗桑却吉坚赞正在念经,身侧还有几个乱七八糟的喇嘛,手上拿着乱七八糟的法器,有镶着人骨的转经筒,人骨念珠,还有人皮唐卡,还有小孩子的头盖骨制作而成的嘎巴拉鼓……
配合着这个避火雷的地窝子里面那阴森的气氛,代善在踱步进入到其中时,下意识的还以为进了什么魔窟似的……
他心中咯噔一下,就是不如——相比于对面的仙音贯世,直面青天白日的陈天王而言。
这群雪域高原下来,手拿着乱七八糟的可怖法器的喇嘛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啊。
而他们的存在,衬托着大清天兵,也有那么一些,妖气森森,阴森邪恶……
但现在,代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因为陈天王似乎真有那么一点“妖力”,他还是得指望着这位活佛啊。
罗桑却吉坚赞正拿着人骨念珠在念经,念的是大白伞盖佛母真言!
听到了这位大清国礼亲王的嚷嚷声,他不由的睁开了双目,露出来了“纯真”眼睛!
呃,之所以纯真,是因为文化水平太低,听不懂代善说话。
好在,一旁的自有翻译,为他转达代善的话,只听代善一脸凝重道。
“活佛,陈妖王可是已经施了法了,您得赶紧的念经,压制一二啊!”
“放心好了!”
罗桑却吉坚赞自信满满,他朝着代善,操着一口藏语道。
“区区妖魔,只消再念上几篇真经,便可以将其驱散!”
“也好,也好。”
代善点了点头,然后又补上一句。
“倘若活佛能够压的住妖王的妖法,我大清国必重金酬谢,还会立贵宗为大清国国教!”
代善话音落下,而四世班禅罗桑却吉坚赞,却已经不再理会他,而是再度的闭上了双眼,念起来了据传有驱魔镇邪效果的忿怒莲师金刚铠甲咒!
代善看着这架势,心中微微舒了 一口气,心下稍安之下,便出了地窝子,继续指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