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商会的成立与初期火爆,如同一股清新的飓风,席卷了东荒西南略显沉闷的商业格局。然而,任何变革都伴随着阵痛与涟漪,尤其是当这股力量源自一个以武力崛起、带着浓厚“匪气”的势力时。
内部首先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几位资历较老、习惯了刀头舔血、快意恩仇的战堂头领,私下里对如今要守规矩做生意颇有些微词。
“娘的,以前看谁不顺眼,直接带兄弟们抢他娘的!现在倒好,还得跟人赔笑脸,讲什么价钱?憋屈!”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头领在酒桌上抱怨。
“就是!咱们青云寨的威名是打出来的,不是做买卖做出来的!听说前几天一支商队在边境被几个小毛贼骚扰,按老子以前的脾气,直接带人平了他们的山寨!现在可好,还得先交涉,报备,麻烦!”
这些言论或多或少传到了吴鸣耳中。他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在一次全体战堂队长以上的会议上,将那几个抱怨得最响的头领“请”上了台。
“听说,几位觉得现在做生意,憋屈了?”吴鸣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着扶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刀疤头领仗着资历,硬着头皮道:“盟主,咱们兄弟都是粗人,习惯了直来直去。这做生意弯弯绕绕,还要受些小角色的气,实在不痛快!”
“不痛快?”吴鸣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那我问你,是带着兄弟们刀口舔血,每次出征都可能有死伤,去抢回来十万灵石痛快;还是像现在这样,兄弟们基本无伤亡,坐着就能通过商会,一个月稳稳赚回百万灵石痛快?”
“这……”刀疤头领一愣。
吴鸣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提高:“我知道,很多老兄弟习惯了过去的活法。但你们要想清楚!我们抢,是为了生存,是为了发展!但现在我们强大了,有了更好的、更安全的方式获取资源,为什么还要让兄弟们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标注的青云商会贸易路线:“看看这些商路!它们带来的不仅仅是灵石,还有情报,有人脉,有影响力!我们可以用更低的成本,撬动更大的利益!可以让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后代,活在一个更安定、更富足的环境里!这才是我们奋斗的最终目的!”
“当然!”吴鸣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如果有人觉得我们做生意就是软弱可欺,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的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对于那些不守规矩,敢把爪子伸过来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杀气凛然:“就给我连爪子带人,一起剁了!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青云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但护的是规矩!谁坏了规矩,就得承受我们战堂的雷霆之怒!这叫‘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啊不对,是‘文明其交易,野蛮其武力’!”
一番话,既阐明了利害,又安抚了军心,更明确了底线。台下众头领,尤其是那些老弟兄,听得心潮澎湃,豁然开朗。
“盟主英明!”
“懂了!咱们这是换个法子抢……呃,是赚钱!谁不服就干谁!”
“对!就这么干!”
内部的思想统一工作,被吴鸣以一番“土匪式演讲”成功搞定。
外部挑战接踵而至。青云商会推出的“简易传讯玉符”和“小型聚灵阵盘”因其极高的性价比,迅速抢占市场,严重冲击了以万宝阁为首的传统商业巨头的利益。
先是价格打压,万宝阁联合几家商会,试图以本伤人,低价倾销同类(但效果差一截)的商品。
吴昊有些担忧地汇报此事。
吴鸣却笑了:“跟咱们玩价格战?统子哥,咱们的成本是多少来着?”
“根据宿主提供的简化工艺和规模化生产方案,单件‘传讯玉符’成本约为市场售价的二十分之一,‘聚灵阵盘’约为十分之一。”
“告诉他们,降价!直接降到万宝阁成本价的一半!我看他们跟不跟!”吴鸣大手一挥,底气十足。
拥有技术垄断和低成本优势的青云商会,轻易赢得了这场价格战,反而让万宝阁等势力损失惨重。
价格战不行,就来阴的。几支悬挂青云旗号的商队,在途经一些三不管地带时,遭遇了“不明身份”势力的悍然袭击,货物被劫,人员受伤。
消息传回,青峰勃然大怒,就要点齐兵马杀过去。
吴鸣却拦住了他,眼中寒光闪烁:“大哥,稍安勿躁。杀鸡焉用牛刀?而且,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立威机会和……‘原材料’供应商。”
他找来莫问和苏妙衣。“二哥,苏姑娘,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莫问递上一份情报:“基本确定,是‘黑煞帮’、‘毒狼佣兵团’以及‘七杀宗’外围人员联手所为。背后有万宝阁和听雨楼的影子。”
“七杀宗?又是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吴鸣冷哼一声,“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派兵征讨,而是亲自带着一支由战堂最精锐高手和暗影堂骨干组成的混合小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云寨。
三天后,震惊西南的消息传来。
曾经凶名昭着、盘踞在边境险要之地的黑煞帮老巢,一夜之间被血洗,帮主及核心头目全部授首,库藏被搬空。
肆虐商路多年的毒狼佣兵团,在一次转移途中,遭遇不明阵法伏击,全军覆没,团长被阵法制成的空间之刃削成了人棍。
至于那几个参与行动的七杀宗外围据点,更是被连根拔起,现场留下了清晰的、属于青云盟暗影堂的标记。
行动干净利落,下手狠辣无情。所有被劫的货物被完整追回,甚至还附带了不少“利息”。
吴鸣返回时,轻描淡写地对迎接的众人说:“路上遇到几伙不开眼的土匪,顺手剿了,也算是为往来商旅除害。我们青云商会,一向致力于维护区域商业环境的稳定与安全。”
众人:“……”
消息传开,西南震动!所有势力都再次清晰地认识到,青云盟转型做生意,并不意味着他们放下了屠刀!那个能硬刚皇威、阵斩魔尊的吴鸣,以及他麾下那帮如狼似虎的战将,依然存在!只不过,他们现在更讲究“策略”,更喜欢在规则内玩,但谁要是敢破坏规则,就要做好被其用最直接、最暴力手段报复的准备!
经此一役,青云商会的商队再出行时,所到之处,各方势力无不客气有加,之前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瞬间收敛。甚至连万宝阁和听雨楼都不得不派人送来厚礼,言辞恳切地表示之前的“误会”希望能一笔勾销,并寻求合作可能。
吴昊笑着对吴鸣说:“盟主,您这‘文明其交易,野蛮其武力’的策略,效果卓着啊!如今我们商会的发展,再无阻碍!”
吴鸣看着系统面板上【商通天下】任务进度条的明显增长,以及因为商业利润和“剿匪收获”而再次充盈起来的积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西南第一匪帮……”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号,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或许,‘匪’字未变,但内涵,已然不同了。”
他们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打家劫舍的山寨,而是一个拥有强大武力保障、独特技术优势、并开始尝试制定和维护区域规则的新生霸主。土匪的狠辣与果决犹在,却披上了商业与规则的外衣,变得更加难缠,也更加强大。
转型,已在血与火的淬炼,以及灵石的叮当声中,初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