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幼苗听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听到半声巴掌声,她忍不住啧了一声:废物!
乔幼苗心里暗自腹诽:二哥真是半点不像妈,对外人半点刚气都没有,也就只会对着家里人横。
她打小就摸清了乔仲玉的性子 —— 典型的 “扒门套子凶”,在外头唯唯诺诺,回了家就对着亲近的人摆架子。
要是她当年没察觉这一点,没时不时故意不搭理他、跟他置气,拿大哥出来激他,恐怕二哥对她,也会像对妈和小米姐那样,把坏脾气都撒在她身上。
“男人都是贱皮子。” 乔幼苗在心里冷哼一声。
她笃定,女人要是太把男人当回事,事事为他们着想,最后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就像妈以前对爸,小米姐以前对二哥,掏心掏肺换来的,不过是轻视和伤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傅斯年。
要是她下乡后,不顾一切地围着傅斯年转,为他付出所有,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尊重她、看重她,急切地想娶她回家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乔幼苗心里跟明镜似的,傅斯年想娶她,固然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是和她一样的算计。
他算准了她性子泼辣、不好拿捏,娶她回家,正好能帮他对付家里那个难缠的后妈。
她还记得傅斯年说过的话,以前也有不少家世比她好的大小姐追他,可他一个都没答应。
他当时笑着说:“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娶回家有什么用?真让她们跟我后妈对上,指不定谁先哭鼻子,到时候家里天天鸡飞狗跳,我还过不过日子了?”
这话里的意思,乔幼苗听得明明白白。傅斯年要的不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娇花,而是一个能和他并肩 “作战” 的盟友。
而她,恰好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想到这儿,乔幼苗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她要的从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一个安稳的归宿,一个能让她站稳脚跟的依靠,一个拿得出手的男人,她是要过好日子的。
傅斯年的算计她清楚,她的心思傅斯年也未必不明白,这样各取所需的婚姻,或许比那些掺杂着太多幻想的感情,更能长久。
毕竟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带着明确的 “联盟” 意味,他们是夫妻,更是并肩应对傅家复杂局面的战友。
至于那些所谓的情爱,不过是这场婚姻里,点缀的一点温情。
当然这也很重要,没有丈夫的爱,女人再怎么坚强的活着,也是世人眼中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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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霞光带着柔和的暖意,透过窗棂斜斜洒进屋里,在桌面上铺展开一片暖黄的光晕,连带着空气中都弥漫着几分慵懒的温馨。
杨玉贞单手托腮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纸张上,另一只手时不时指着纸面,轻声指挥着身旁的陆西辞:“这里的类目得再分细些,鱼水情的营收、食材损耗、人工成本,每一项都要清晰,总表是关键,得让我这个急性子一眼就看明白店里的所有收支情况。”
陆西辞坐在她身旁,手里握着笔,认真听着她的想法,时不时在纸上勾勒修改。
“你说得对,我把‘食材采购’再拆成‘肉类’‘蔬菜’‘调料’几个小项,这样核对起来更方便。”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报表格式。
江晚意端着一个藤制小蓝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妈,这是我刚炖好的山楂红枣茶,你尝尝我手艺有没有进步。”
杨玉贞笑着抬眼,单手接过汤壶,顺手从桌角的茶盘里拿起一个小杯子,倒了两杯,又拧开旁边的糖罐子,往一个杯里舀了勺白糖,轻轻搅了搅,才推到陆西辞面前。
自己捧着没糖的喝。
陆西辞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酸甜中带着浓郁的枣香,他对着江晚意温和地笑了笑:“味道很好,酸甜正好,火候也够。”
一旁的小月亮凑了过来,仰着小脸得意地说:“妈妈,我就说要多放糖对吧,甜丝丝的才最好吃呢!”
这孩子跟陆西辞一个口味,偏爱全糖的甜,江晚意以前向来不吃糖,如今在杨玉贞的劝说下,也开始尝试放三分糖的饮品。
杨玉贞总说江晚意太瘦,一米六几还不到一百斤,看着弱不禁风的,哪有军嫂该有的爽朗模样 。
在她看来,女人一米六的身高,一百二十斤的体重刚刚好,匀称又有气色,乔云霆也深以为然。
在婆媳俩的 “联合劝说” 下,江晚意渐渐放开了饮食,谁能拒绝香甜的吃食和鲜嫩的肉呢?
如今她长了些肉,脸颊变得圆润了些,整个人都显得舒展了,身边的人都说她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少了几分单薄,多了几分鲜活的生命力。
她渐渐的也不再刻意节食了。
人啊,学好难,学坏一出溜,毕竟谁能拒绝美食的诱惑呢。
小月亮还踮着脚尖,扒着桌子边缘,仰着头看向陆西辞,眼睛亮晶晶的:“爷爷,是不是甜的更好吃呀?”
陆西辞放下杯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应道:“嗯,月亮说的对,甜的确实好吃。”
“嘻嘻!” 得到肯定的小月亮笑得眉眼弯弯,她知道奶奶和爷爷还有正事要忙,没再多打扰,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明明玩了。
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有杨玉贞偶尔低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陆西辞看着身旁认真的杨玉贞,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
他太爱这种氛围了,不是小年轻恋爱时那种轰轰烈烈、黏腻缠人的热烈,而是带着烟火气的、踏实的温暖。
有需要共同谋划的正事,有家人间的相互照料,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安稳与幸福,让他忍不住想要将这份温情牢牢攥在手里,永远珍藏。
杨玉贞抬了眼看着陆西辞眼神开始粘乎了,赶紧打断施法:“昨天电话你知道的,我闺女回来了,年纪到了要成家,也有了意中人。”
陆西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