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河！你又用透视眼看女澡堂！”莫桑大叔一脚踹开房门，手里拎着条咸鱼当武器。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韩秋河慌忙将视线从二十米外的公共浴室收回来，积灰的窗台上，还有刚才自己不小心流下的口水，似乎在证明着，这小子刚刚在干一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揉着被咸鱼腥味熏得发红的鼻尖，义正辞严道：“大叔，我这是在练习异能精准度！您看我的透视异能，都可以使用在二十米开外的事物上了……”
“放屁！老子看你从小长大，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莫桑大叔抖着满脸络腮胡，咸鱼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上个月偷看医务室，上上周偷窥更衣室，现在直接升级到女澡堂？”
咸鱼“啪”地甩在韩秋河脸上，鱼尾巴恰好抽中他左眼的睛明穴。
少年疼得龇牙咧嘴，却瞥见咸鱼肚皮上沾着片玫瑰花瓣——这老家伙绝对刚从酒馆红姐那儿回来。
“城主新规，乱用异能者罚扫厕所一个月！”莫桑大叔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告示，上面还沾着胭脂印，“再犯就让你去刷化粪池！”
韩秋河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目光扫过告示末尾的城主印章。
那枚冰晶状的印记让他想起刚刚在浴室瞥见的画面——以前没有见过的姑娘，更衣时惊鸿一现的雪白肌肤，还有那抹……
“那也比总揣着红肚兜的怪大叔强……”少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大叔英明神武！”韩秋河一个驴打滚躲过飞来的咸鱼干，后背撞上供奉爷爷牌位的香案。三炷线香突然无风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个恨铁不成钢的老人脸。
莫桑大叔的咆哮震得窗棂嗡嗡作响：“明早五点集合！要是敢迟到——”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摔门而去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墙上的泳装挂历。
韩秋河揉着撞疼的腰眼，恭敬地给爷爷牌位续上三炷香。月光透过糊窗纸上的破洞，在少年清秀却挂着黑眼圈的侧脸洒下光斑。
“爷爷，您孙子明天就要第一次出任务了。”香炉里突然爆起些火星，吓得他缩了缩脖子，“您说我这位异能天才，吞噬能吸干变异巨蜥，透视能作用在大概三十米之外的事物，怎么现在混得这么差呢……”
没人知道他有两种异能，大家都认为，这小子只掌握了一个没什么攻击力，又让无数男人羡慕的透视异能而已。
牌位后的暗格里有一封爷爷留给自己的信，纸张已经泛黄，但韩秋河一直舍不得丢弃，也舍不得毁掉。
十岁那年觉醒双异能时，爷爷用最后的气力写下警告：“若吞噬异能现世，必遭八方追杀……”少年打了个寒战。
躺在床上的韩秋河百无聊赖，耳边仿佛又响起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今天新来的姑娘身段窈窕得过分，墨绿色作战服下若隐若现的蕾丝边，还有锁骨处冰晶状的胎记……
“啪！”韩秋河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墙角的蟑螂都被这清脆的声响惊得翻了个身。“韩秋河啊韩秋河，你可是要成为探险王的男人！怎么这般沉迷女色！”
虽说如此，可韩秋河还是直至深夜才入睡。
启明星还挂在天边时，韩秋河已经蹲在集合点的梧桐树下啃包子。
晨雾中传来莫桑大叔粗犷的嗓音：“.这次探索丛林深处，主要带新人熟悉辐射区……”
少年眯起熬夜造成的血丝双眼，突然感觉后颈发凉。
转身瞬间，油乎乎的包子“啪嗒”掉在地上——晨光中站着个扎高马尾的姑娘，修身作战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更要命的是透视眼自动启动，墨绿色布料如冰雪消融……
“黑色蕾丝带玫瑰刺绣！”韩秋河脱口而出。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名叫宋倩的姑娘已经涨红了脸。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惊飞满树乌鸦。
“哥！他他他……”宋倩气得语无伦次，指尖凝出冰锥，“这个变态偷窥我！”
她身旁的冷峻青年抬手按住妹妹肩膀，指间跃动的电弧却在韩秋河脚边炸出焦坑：”阁下是否该解释下？”
莫桑大叔的咆哮及时救场：“韩秋河！你他妈又——”
“意外！纯属意外！”少年顶着鲜红的巴掌印蹦到卡车后，“我昨晚特训过度导致异能失控！您看我这黑眼圈！”
他拼命眨眼，活像只被闪光灯吓到的猫头鹰。
宋倩突然捂住领口倒退三步，因为韩秋河慌乱中又瞥见她后腰的冰晶胎记。这反应让青年眼神骤冷，空中隐隐传来雷云聚集的闷响。
“都给我住手！”
莫桑大叔甩出咸鱼干砸中韩秋河脑门。
“宋小姐，我以二十年猎荒者名誉担保，这小子虽然猥琐，但不是坏人，而且做事有分寸，你们二人就不要为难他了……”
宋霆指尖电弧猛然暴涨。现场突然寂静，韩秋河感觉后背渗出冷汗——爷爷曾经跟自己说过的。
四大元素异能，今天算是领教了。但拥有四大元素异能者都是城主嫡系一脉，难道……？
“咳咳！”莫桑大叔突然剧烈咳嗽，“他拥有的是……是透视异能！这小子就会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宋倩却已恢复冷静，她走到韩秋河面前突然抬腿。军靴擦着少年裤裆钉入卡车轮胎，寒气顺着金属车架爬上他的脊梁。
“听着变态。”姑娘俯身时，韩秋河的透视眼不受控制地看到更多玫瑰刺绣，“任务期间你的视线敢放在我身上一次……”她指尖在少年喉结处凝出冰晶，“我就让你体验绝对零度的感觉。”
朝阳完全升起时，车队碾过开裂的柏油路。韩秋河蹲在卡车后厢，看着后视镜里逐渐变小的安全区围墙。
宋家兄妹的越野车跟在二十米后，那个位置刚好超出透视范围。
“臭小子，宋霆是罕见的雷云异能者。”莫桑大叔突然压低声音，“你老实点，他刚才差点对你动手。”
韩秋河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他能感受出那兄妹二人的实战能力超过自己，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晨风送来宋倩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少年望着后视镜苦笑——这趟任务，怕是比想象中还要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