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簌识相的没有追问，重新将话题引回老主顾的问题上，【我之前是说过能给你争取，但也不是说我就能直接越过公司直接给你挪用公司资产啊。】
【程序的搭建成本和给公司创造的市场价值你也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公司不可能放手的。】
钱朝：【所以还得需要把顾飞星弄报废？】
温簌：【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过度解读。】
钱朝：【懂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温簌：【不对，是跟你也没关系。你懂我意思吧？最好整件事都只跟顾飞星自己失控有关，不会把你、我以及任何一个工程师牵扯进去。】
【谁都不得罪，我跟他们打交道才有发挥的空间。】
钱朝回了个“ok”的表情包，随后挂断了和温簌的通讯。
都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社畜，温簌话里话外的暗示钱朝已经听懂七七八八。
温簌现在业务部运维部两头跑，以温簌对生意的敏感程度，想再赚钱朝一笔，她应该早就摸透把顾飞星弄出去需要走什么流程。
目前来看唯一靠谱的办法就是趁这次小世界混乱直接让顾飞星彻底报废，只要部门综合评估报废顾飞星给小世界及时止损，要比继续砸钱维修顾飞星更加划的来，钱朝再和公司提要求就顺利的多。
报废流程势必要经过业务部和运维部两个部门的评估，但之前良培才一伙人对世界管理公司造成的损失巨大，现在正是紧锣密鼓恢复业务的关键时刻，两个部门宁愿硬着头皮自掏腰包找钱朝这个外援进场协助，也不愿意提报废程序这种和割肉无异的下下策。
现在小世界乱成这个死样子，业务部运维部都焦头烂额，但业绩压力又压在肩膀上，谁都不敢丢这个烫手山芋。
温簌钱朝内外配合在两方转圜，只要能把两个部门的经理员工从小世界的烂摊子里干干净净摘出来，证明整个小世界的混乱走向跟其他员工没关系，一切纯粹是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的不可控结果，两个部门应该很愿意接她们递来的台阶。
割舍一个类人程序保全世界程序，总比束手束脚看着整个世界程序都被这个程序拖垮强。
钱朝若有所思。
……
“洗个澡怎么这么磨蹭？”
青年鬼魅似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刚拉开门走出浴室的钱朝，被靠在门框边的顾飞星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顾飞星的视线越过钱朝看向她背后的浴室，没在里面找到洗澡以外的痕迹，才皮笑肉不笑看向钱朝，“怎么，在浴室思考怎么从这逃走？”
钱朝战术后仰，“你这不是胡搅蛮缠……我从浴室怎么跑？顺着下水管道流出去？”
顾飞星冷笑一声，“呵呵，难保你没有这样的手段……再说你之前不也这么送走过一个配角？”
没走楼梯没走电梯，直接把对方从下水道碎片式放生了。
钱朝没顾飞星这么闲，还专门去记自己杀过的那些配角程序，她一脸复杂，“你倒也不用这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钱朝语拍了拍顾飞星的肩膀，语重心长，“距离产生美。”
顾飞星脸一黑。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钱朝但凡把这种自恋分他一点，他都不至于被钱朝折磨成这个死样子。
“去吃饭，”顾飞星深呼吸一口气，拽着钱朝就往外走，“等你半天饭菜都凉了。”
坐到餐桌前之后顾飞星顺手收走了放在两人手边的玻璃杯，见钱朝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气人样子，忍不住多抱怨了一句，“早知道你这么磨蹭，我不做饮料了……气泡水的二氧化碳都散没了。”
顾飞星在冰箱和厨房来回转了一圈，很快，又端着两杯新的气泡水回来。
钱朝正在啃鸡翅中，视野里就多了一杯果汁和透明气泡水还没晕染到一起的饮料。
她的视线落在玻璃杯里透明和粉色交缠的液体上。
冷凝水水珠顺着玻璃杯的杯壁滑落到岩板桌面上，依稀还能看到杯子底部棱角分明的冰块。
“榨的西瓜汁，”顾飞星解释，“知道你喜欢喝冰的，趁你洗澡的时候我去了趟楼下超市买齐的食材，不然这什么吃的都没有，咱们两个怎么吃饭？”
钱朝一边慢吞吞的啃手里的蒜香鸡翅，一边盯着这杯看起来完全人畜无害的果汁气泡水，不知在思考什么。
顾飞星吃饭的动作和往常一样，吃吃喝喝，跟钱朝闲聊的功夫，他那杯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
钱朝的视线在玻璃杯和神情自若的顾飞星身上来回逡巡许久，“喜好也变了……我记得我走之前你不爱喝饮料啊……”
除了少数时候顾飞星会来凑凑热闹，大部分冰块和汽水都是钱朝消耗的。
钱朝又想到这段时间顾飞星隔三岔五研究的饮品。
习惯变了这么多……
正寻思着，钱朝被鸡翅腻了一下，下意识端起杯子喝了口气泡水解解腻。
以她现在对顾飞星的谨慎程度，只要顾飞星敢吃敢喝就说明东西没毒。
二氧化碳充足的汽水刚进嘴，钱朝就立刻拿开玻璃杯，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了？”顾飞星见钱朝盯着玻璃杯端详，“味道不行？”
顾飞星看了眼自己的玻璃杯，“酸了还是太甜？要不我重新给你换一个……”
钱朝抬手打断顾飞星的话，“你兑西瓜汁的气泡水，用的是谁家的？”
“这个味道怎么这么……”
顾飞星只好起身去冰箱把他买的汽水拿出来给钱朝看，“你自己看，就是这个牌子的。”
钱朝盯着气泡水银色的易拉罐包装翻来覆去检查许久，也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尝过这个味道。
易拉罐上还喷涂了【季节限定】的粉色字样。
她喝过各种牌子的汽水，银色包装的限定款好像也不是没喝过。
钱朝冥思苦想。
到底在哪……
钱朝猛地瞪大眼睛，指着顾飞星“你你你”了半天，推开椅子直奔浴室。
“顾飞星你想死了是吧？！”
“那个破汽水我不是早就跟你丢垃圾桶了！！！”
“你敢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