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的人都知道勇毅侯嫡长子的情况吗?毕竟,这件事人家也没遮掩过。”谢缈看信里面所说,事情已成,实在有些疑惑,勇毅侯府是有权势,但是宁远侯府也不差啊,又不是破落户,何至于舍出个嫡出的小姐来填这个坑。
“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会同意的,最多闹上两天,要一些好处,就会同意。”利益面前,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当然他们也不会说是牺牲,嫁给谁不是嫁,若不是勇毅侯府的大公子有恙,这桩婚事怎么也落不到陆安安头上。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兴许你爹杀回来反对呢?”听说陆安安很受宠爱,是陆将军的掌上明珠。陆家的女孩儿特别少,说宠着些也不为过吧。
“我那个爹是挺宠她的,但是,若是为了侯府,为了他尊敬的大哥,他也会把陆安安推出去。勇毅侯收了陆辙做徒弟,已经带他入了京郊大营。”
果然啊,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宁远侯府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同意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再爽快不过了。
要不是要点脸,可能恨不得直接就把人给送进勇毅侯府了吧。
命运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是太差了,人还是不能太弱了,能多强就得多强才行。
“又在想什么呢?”陆轩看她不吭声,兀自发呆,笑着问她。
“也没什么,就觉得还是不够强,随时会被卖掉的样子。”心里想什么,也就说出来了。
“那就变强,我们一起,我们家一起变强,强到没有人会牺牲我们,也没有人敢伤害我们,包括我们的孩子。”陆轩没有笑话她,也没有承诺她,只是伸出手,邀请她。
“好,那就一起变强。宁愿我为刀俎,绝不我为鱼肉。”她把手放入陆轩的掌心。
通州到了,那就从通州开始吧。
一行人到了通州,并没有直接去府衙,而是先到了陆府休整。
他们进入通州并没有刻意隐瞒行程,所以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其中就有田县令。
上次他劝服那尊霍大佛回去,才没两天,人又来了。坐在县衙后堂跟着他大眼瞪小眼。他已经懒得找借口了,就耗着吧,正当这时,有手下进来有要事回禀。
他看着稳稳坐在那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大佛,一脸无语。这是他安排城门口的人,难不成是陆大人已经到了吗?
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对着手下招招手,示意他靠近说。
手下靠过来,俯首贴耳密语两句,大佛歪着身子靠过去,声音太小完全听不到。只是那人说完,这田县令乐得那绿豆大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可算是把人盼来了。
让人退下,他看着霍大佛,好奇,你就问啊!
霍大佛也看着他,憋不住,你还不快说!
前后也相处了好几年,两人还是这么的没有默契。
“田大人你上次说得不对,我把几个别院,宅子都找了一遍,小柔没有在,她这次肯定是遇到了危险,不是真的要躲我。”霍大佛在对峙中先开了口,但是他就是不好奇。
“额,不瞒您说,我每天说的话太多,我都不记得跟您说了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下一任县令陆大人,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世家子弟,少不得比我有办法啊。”你不好奇,我也得说啊,从今往后,我可就不是您的大管家了,一刻都不想伺候你了。
“他已经入城?”霍大佛听自己哥哥跟父亲聊起过这个人,好像是宁远侯府陆家的孩子,此前默默无闻,过得比庶子还不如,在金陵文昌书院读了五年书,第一次下场就高中了。
父亲说什么,此子心性绝佳,若是尚未娶妻,倒是可以把女儿许配给他。只可惜娶了谢阁老的孙女,倒不好强行拆散,好在庶妹还未及笄,等那谢氏病逝,再嫁就是了。
谢缈:又有人在等我死!
“已经入城,只是舟车劳顿已经回府,今日怕是不会来府衙了。”田县令实在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让陆县令明日等着我。”想着陆县令这个未来妹婿,他又嫌弃地看了眼田县令。没用的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么好的地方什么都没干出来!以后县令就是他们的人了,再不像这个怂包一样,胆小如鼠,还懦弱无能。
“好走,不送!”田县令才不管他最后那一眼里的鄙视,把瘟神送走,以后再没有晦气沾身。
看着离开的人,他摇摇头,刚来的时候,他是想大干一场的,甚至知道这里还有些他从来也接触不到的贵人,也想攀附来着。
但是,如果攀附的代价是有可能灭九族,那他就萎了。
田县令摸摸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叹了口气,自己从小就是十里八乡的出了名的聪明伶俐人,想不到竟然要靠装老家隔壁刘乡绅家的憨态可掬,来混日子。这几年,傻笑得太多,好像真得也不聪明了。
这次的陆县令,他打听过,文昌书院很近,他派去的人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才是最大的信息。
五年都没留下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这可能吗?他抽空自己跑过一趟,从各种蛛丝马迹里面,发现了,馄饨铺子,秋水茶舍。虽然只是被人不经意提起,但是他依然上了心。
他快到不惑之年了,再遇到个贵人也难了,打定主意,他还是让人去陆府递了拜帖。他的时间不太多,既做了决定,就一点也不想拖。
收到田县令的拜帖,陆轩并不意外,若是个聪明人,那应该能看懂他留的线索。田县令也是个妙人,坏又不敢坏,好又不太好,但是这么多通州县令,什么背景也没有,还能活着调走,也没沾上脏事的,就他一个。
此人是不是可用,就要看两人见面后,能不能一见如故了。最好能用,要不然青州的父母官还得换个人做做。不管是谁,都只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