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那已经是你的铺子,掌柜的自是会与你说,你不怪我?”谢织脸有点白。
“怪你?为什么?你只是隔房的堂姐,何必为了我去得罪人,趋利避害人之本性。再说上次我都没怪你,这次又为什么要怪你呢?”谢缈实在不明白她脸白什么,难道是愧疚吗,实在是没必要。
他们之间不是能替彼此出头的情分,也幸好她每次都躲着,没有出头,要不然以后她有事,自己定然也要回报一二。
“赏梅宴那次,我也有心无力的,你说不怪我却一直记着……”
“大姐姐,不是我一直记着,是你一直记着,我尚且没说出什么,你都能脱口而出,想来这件事,也一直在你心里徘徊不是吗?”谢缈其实不懂谢织,做都做了,何必耿耿于怀。
人最大的忌讳,不就是既要又要且要吗?贪婪不可取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好,你没有,我信了,祖母,大伯母,二伯母,四叔母,我想与母亲聊些体己话,就先告退了。”冲着各位长辈福了一福,就随着自家母亲离开了。
一家子骨肉这样的话,她真的听都不想听,车轱辘话来回扯,让人昏昏欲睡。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还在默默猜测前因后果,他们母女就这么走了,再看谢织脸色发白,眼泪盈眶,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连老太太都给大儿媳使了使眼色,八卦之心起,还管什么年纪,身份。再说了,都是自己的事情,说一说,无伤大雅。
段氏头疼,早上回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的女儿有长进了,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还是想早了,打回原形,都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而且对手还是她自己设想出来的,恐怕谢缈都没把她当个事。真要出手,谢织过不了一招。
算了,既然老太太也想知道,为了孝道,戳一戳女儿的心窝子应该也不要紧。多来几次,没准就坚强了,以后再遇到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织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给你出出主意,若真是你的错,你这个当姐姐的给妹妹赔个不是,也好过你日日煎熬不是?”
谢织前一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顾影自怜,后一刻听到母亲的话,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她。又看了看其他人,一脸期待的样子。
不是,我都这么难过了,各位长辈们难道不应该好好安慰我一下吗?我已经不是你们最爱的谢织了吗?真的太过分了。
她绝不能让这些人看好戏,气得噌一下站起来,往外跑去了。
“珍珠你去看看大小姐,翡翠你留下来。”上次就发现了,这个翡翠说事情干脆利落,不夸张也不拖泥带水。
工具人翡翠一脸茫然,夫人非得把自己留下来当说书先生用吗?上次是小姐默许的,这次小姐都不在这边,她要说了,该不会算她背主吧。做奴婢的大忌,就是背主啊,夫人你就不能换个下人薅吗?
翡翠一脸的纠结,心里有句xxx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做大小姐的奴婢真是太难了,又是羡慕春茗,夏竹的一天。
“说吧,我保证大小姐不会怪你。”段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还能不知道一个丫鬟在想什么。
翡翠得了保证,也放下心来,条理清晰地把昨天金玉楼的事情说了一遍。要她说,大小姐真的是无事找事,昨日要下去帮忙也就去了,没去帮忙就不要再提,多大个事,不去帮忙难道还要领个人情怎么的。
巧了,在座的各位也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想得更多的是,薛家那个姑娘怕不是个傻的吧,这么蠢,怕是要上了各家夫人的黑名单了,坚决不能娶回家。
嚣张跋扈,败家蠢钝,好媳妇的基本条件,她是一样都不占。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好事未必能出门,坏事就一定传千里。
薛嫔娘娘再受宠,愿打愿挨的事情,她明面上也出不了头,甚至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怕圣上嫌弃她娘家人蠢。
上赶着送钱给人家,可不就是蠢吗?没有底蕴的家族,能出一个薛嫔,已经把祖坟的青烟都冒完了。
不过自己这个大小姐,也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精心教养出来的孩子,这么沉不住气,放在金陵没怎么管过的孩子,有勇有谋,在外面是一次亏都没吃过。还能赚钱,金玉楼都叫她给盘活了。
她那个夫婿也是从京城去金陵读书的,回来就高中了。金陵祖宅难不成还是什么风水宝地,祖宗显灵了,福运都给他们头上了?
妯娌几个彼此交换了眼神,下面没长大的几个,要不送回金陵去?京城繁华,但迷了眼也容易迷了心智。
古有孟母三迁,为了孩子有出息,他们谢母也不是不可以迁一迁。
原来还打算知道事情原委后,劝一劝谢织的段氏,这会儿已经歇了心思。这种事情以后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办法,承认自己弱不丢人,帮不了忙,就跟着那个能干的走,别扯后腿就行。这种情况,谢缈真不需要她出面。她手拿把掐。
谢织:我一个人难过的局面形成了?
……
“娘,过不了几天我就要随陆轩去通州赴任了,这银票给你,该花花,该用用,别的不用多想,吃好喝好身体好,我在通州也放心些。若是想我了,你就写信给我,我遣人来接。谢松这边我交待过了,文要尽心,武亦不可废。”谢缈到了母亲房里,她们都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眼泪,愁绪都解决不了问题。
一家人虽在两地,却不生分,骨肉至亲,能如此就感恩吧,那一点点分离的不完美,就是人生的一种底色。
“娘知道,你们两个自己好好的,过两年生孩子这个事情,你们可有商量过。”李氏不想女儿过早生孩子,伤了身子影响寿数。
“我同阿轩说过了,他是赞同的,现在我们都是避孕的。”避子药都是他提前喝,提前吃的,谢缈想起来,心情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年岁不小了,现在要个子嗣也很正常,他既体谅你,你也要多体谅他。如此二人方能长久。”李氏那一点点的担心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