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沛源被他爹用二千两救下来,也被他爹标好了价格。
他所有的价值,就在于他能传宗接代了,来自亲爹的评估。
刘来富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他说干就干,回了府就让夫人叫了媒人上门,一番筛选,看到城南肉铺的杨铁花!
就她了,杨家长女,十二岁开始就跟着她爹杀猪宰羊,长得结实还泼辣。
最关键是,她娘能生,进门至今,生下四子三女,个个健康。
刘员外家托了媒人上杨家提亲,惊呆了一众街坊邻居,包括杨家自身。
这顶顶好的亲事,竟然落在了杨铁花这个罗刹头上,找谁说理去啊。
倒是有知情的人给透了底,刘少爷犯事被新来的县官给罚了,这次刘员外下了狠心要收拾这个儿子,找个凶悍点的婆娘好管住他。
那些家里有娇娇女的人家,彻底死了心,刘家是家财万贯,可是那刘少爷,一般人可真降不住,没准还真得杨铁花这样的才行。
城西,三元巷。
“五姐姐,你这里可真漂亮,这么漂亮的房间是给我的吗?”阿绫以前下山都是住客栈,这是头一回,来骆柔的院子。
这院子是霍思铭买来安置她的,说什么金屋藏娇,里面的布置自是不差的。好些东西都是从王府搬来的。
也就是看久了,她才这么自然,刚接触的时候,面上不显,心里也是激动的。
“阿绫,以后你就不要叫我五姐姐了,叫我表姐,可不能露馅了。”骆柔叮嘱她。
“知道了,表姐。”阿绫立马就改了。
“乖,一会儿我带你出去转转。”骆柔捏捏她的鼻子。
阿绫自是高兴,她正想好好打听一下陆县令呢。
骆柔看她样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到底年纪小了些,脸上藏不住事儿。她有别的事情,倒也没打趣她。
“小红,二爷来过吗?”她唤了丫鬟过来问话。
“娘子,之前二爷是日日过来的,还叫了东南西北守在城门那拦您,县衙那边也是帮着寻了好久。”
小红实在是不懂娘子,明明二爷对她这么好,她还是三天两头闹脾气,真不怕二爷受不了不再哄她吗?
“之前日日来,也就是后来没来了?什么时候开始的?”骆柔听出了不对。
“就是陆县令来的那日,二爷也不是不来,他是被抓牢里去了,连东南西北也被抓进去了。没办法来。”这消息想不知道也难,根本压不住。
“二爷被抓了?为什么?”骆柔一惊,这可是诚郡王府的二公子,这个陆县令是疯了不成。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昨天世子爷已经将他领回去了,再多的消息,奴婢也不清楚。”小红一个小丫头,能知道的不过是大家都能知道的事情。
“知道,你先下去吧。”骆柔让人退下,知道霍思铭已经回府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表姐,姐夫这没事吧?”阿绫也听出来,陆县令胆子还挺大的。
“姐夫?他算哪门子姐夫,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骆柔嗤笑一声,刚才言语间那一闪而过的担心,好像从来没有过。
“可他对你这样好,想必是真心爱着你。”
如果不好,怎么会给她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么多好东西呢,还那么在乎她,每次找她,动静大的,山寨里的人都知道。
“真心?男人的真心,最不值得一提,既不新鲜,也不长久。你虽然看上了那个新来的县令,表姐教你的事情可别忘了。”骆柔看着她懵懂单纯的样子,也不忍心打击她。
“可以利用他们,可以让他们爱上自己,但是绝不能爱上他们。表姐我记得的。”阿绫确实记得。
“好姑娘,任何时候都要守住自己的心。”骆柔欣慰,只有这样才不会受伤害。
她带着阿绫出去了,通州虽只是个县城,但是很是繁华,地处江南,还有运河。
阿绫从没有这么仔细地逛过通州,大哥怕她出事,每次不是待在客栈,就是穿个灰扑扑的男装。
今日她穿着漂亮的衣服,同有钱人家的小姐一样,拿着团扇,后面有丫鬟拎东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逛到什么就逛到什么时候。
她还听到了陆县令的好话,说他刚正不阿,才上任几天,在百姓里就有如此口碑,果然是她看中的人。
骆柔却不这么想,她跟着霍思铭一年半,也接触了不少通州的贵人。
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陆轩看着是得了民心,可是他也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这种愣头青似的做法,换个人早就被报复了,也就是他,背靠着宁远侯府和谢府,别人容忍了他三分。
若再不收手,恐怕也落不着好。
想那谢氏也是个大家闺秀,竟然不劝着自己的丈夫。
看阿绫这样子,自己少不得还得给她讲讲。
骆柔在外面也没有给她说教,那样未免太扫兴了,想等着回去再细细教导她。
逛尽心了,阿绫虽然习武,腿也酸了。
骆柔带她去了一品楼叫了个包间吃饭。也是奇怪这一品楼,往日提前好久才能订到的包间,今日竟然正好有空的。叫了一桌一品楼的招牌菜进来。
阿绫对一品楼的菜赞不绝口,骆柔跟着霍思铭来过多次一品楼,倒是不新鲜。不过看她吃得这么香,自己也多吃了几口。
殊不知,他们踏进一品楼的时候,有人的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
“送她上路吧,她哥哥要做阎王,那就先送她去阎罗殿探探路。”
“让她吃点好的,以后都是躺着,今晚就别睡了。”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
“表姐,这个醉蟹你怎么不吃?可好吃了!”阿绫想给骆柔来一只。
“别别别,我呀吃不得这道菜,第一次来吃完就起了疹子,大夫说了我过敏,死不了就是会出疹子,丑几天。”骆柔赶忙拒绝,那样的经历,可遭不住第二回。
“原来如此,那我就吃独食啦?”
“吃吧,吃吧,都及笄了,还这么像个孩子。”骆柔点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