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撒丫子跑，跑鞋在地上擦得刺啦响，岳家枪杆都被手心的汗弄得滑溜溜的。
他眼角瞅见伊贺真都快贴上门框了，可系统提示还在脑袋里炸：“剩余拦截时间：8分15秒”。
“老周！雨欣！”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都破音了。
这大嗓门还是送外卖练出来的，这会儿心里慌得一批。
刚才直播间那些怪弹幕，像针似的扎他心窝子。
唐婉劈刀带起的风，吹得他后脖颈发凉，让他想起上个月暴雨天送外卖，保温箱漏了，热汤泼手上那股疼。
“小武！”苏雨欣一把拽住他胳膊，青铜剑在手里嗡嗡直响，“不对劲！”
话刚说完，场馆顶上玻璃“哗啦”碎了，无数黑鳞“簌簌”往下掉，落地就溅起墨色波纹，跟往清水里倒浓墨似的。
伊贺真一下子定在那儿，后背全湿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在门上，连转身都费劲。
“东岛的神念，就该统治华夏。”一个像生锈齿轮磨的声音传来，林小武耳朵都疼，赶紧用枪杆护住唐婉。
一转头，看见唐婉的斩马刀出鞘三寸，刀身映出她紧绷的脸。
她盯着场馆中央，那儿不知啥时候冒出来一团黑雾，里面浮着一双猩红竖瞳，跟浸了血的灯笼似的。
“川上拓！”苏雨欣倒抽一口凉气，青铜剑龙吟一声，剑上的云雷纹开始动了，“他本体来了！”
林小武太阳穴直跳，他知道这名字，系统资料里说这货是“东岛武道老大，能操控上古图腾的邪门武者”。
眨眼间，黑雾变成一个穿墨绿和服的男人，右脸全是青紫色鳞斑，左手指甲跟弯钩似的，滴着黑色黏液。
更吓人的是他脚下，地面金纹正被黑潮吞，原本象征华夏武神的纹路变成狰狞龙首，咬着伊贺真的脚踝。
“伊贺那废物。”川上拓瞅了眼伊贺真，冷笑一声，“连玄铁令都破不了，留着干啥？”
龙首一合，伊贺真惨叫没了。
林小武胃里直翻腾，岳家枪尖都垂下去了，这跟他想的追小喽啰场面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唐婉的刀气缠上枪杆，烫得他手心发麻。
“发啥呆！”唐婉跟冰碴子似的声音传来，斩马刀又出鞘半寸，刀气在枪上烙出鳞片纹，“他的领域在吞神念，再拖下去摄像头都得遭殃！”
林小武一下回过神，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东岛图腾领域，宿主得融合武神残魂破局。当前直播热度：1276万，能召唤‘孙武兵法’。”
“老周！”他冲向老周，老周鬓角全湿了，刀背逆鳞纹发红，“借你刀纹用用！”
老周没说话，把斩马刀往前一递。
林小武咬牙把枪尖抵在刀背逆鳞上，金属摩擦声刺得人头皮发麻。
他感觉枪里的岳家枪魂在乱动，老周刀纹里好像有更古老的东西，是送二十年外卖磨出的茧，是暴雨天爬楼的喘气，是客户说“谢谢”的温度。
“这热度，够召唤孙爷爷了。”林小武闷哼一声，枪尖刺破逆鳞，血珠顺着枪杆往上爬。
苏雨欣的青铜剑飞到半空，剑上云雷纹和枪上《孙子兵法》残篇亮起来，金红两色光在领域里交织，川上拓的龙首领域出现裂纹。
“蚍蜉。”川上拓指甲掐进掌心，黑血直流，“就算你借华夏武神的力，东岛神念……”
“闭嘴！”唐婉斩马刀全出鞘，刀光裹着枪上的青龙逆鳞纹冲向天空。
林小武胸口像有团火，是直播间千万条弹幕的温度，是“外卖侠加油”的喊声，是观众刷“我们等你赢”的坚持。
他握紧枪杆，摸到枪上新出现的字——“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像有人在他手心写字。
“老周，压刀！”他一吼，老周的斩马刀震鸣，刀背逆鳞纹和枪上青龙纹融合。
苏雨欣的青铜剑“当”地落在枪杆上，剑脊云雷纹在裂纹处织出锁链。
林小武感觉领域在抖，川上拓的龙首开始掉鳞，黑血滴在地上腐蚀出坑。
“小武！”唐婉喊他，他转头，看见唐婉和苏雨欣盯着枪身，唐婉手指点在青龙纹淡的地方，苏雨欣的青铜剑在手里颤。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他，眼里都是要烧穿东岛神念的火。
林小武刚要说话，系统提示炸响：“警告！东岛图腾领域要重启！宿主得在30秒内融合武神残魂！”
他握紧岳家枪，枪上《孙子兵法》全篇流动，像有个白须老头在耳边说话。
唐婉和苏雨欣手悬在枪杆两侧。
林小武能听见她们呼吸，一轻一重，像敲鼓。
“抓稳了。”他小声说，汗水滴在枪杆上。
唐婉指尖碰到枪身，他手心一热，想起上周暴雨天，唐婉举着伞，自己半边身子淋透，还说“外卖侠的保温箱比我金贵”。
“青鸾火！”苏雨欣一喊，青铜剑钻进枪身。
林小武后颈汗毛竖起，一股剑气顺着脊椎往上窜，像小时候偷喝爷爷藏的竹叶青。
他看见苏雨欣发梢冒幽青色火焰，烧得她耳尖泛红。
这丫头怕疼，上次切菜划个口子都要他吹半天，这会儿却咬着牙把剑魂往里送。
“用我们的武魂当引信！”唐婉声音震得场馆响，她发梢赤焰炸开，像朵烧红的牡丹。
林小武发现唐婉、苏雨欣和洛清雪站成品字形，唐婉赤焰、苏雨欣青焰，洛清雪发梢鎏金火焰。
洛清雪说：“我针灸攒的生气，够你烧半柱香！”
“你们疯啦？！”林小武急得枪杆都晃，岳家枪魂在枪里乱蹦。
可摸到她们的手，他说不出话了。
唐婉掌心有茧，苏雨欣虎口有疤，洛清雪手暖乎乎的，还有艾草香。
“废话。”唐婉赤焰舔到他耳垂，“你以为我们看你送三个月外卖，就只会喊‘加油’？”她手按在他后心，刀气冲进他身体，他眼前闪过好多画面：暴雨天他摔进泥坑，唐婉举着补光灯拍他；苏雨欣在医院走廊给他剥茶叶蛋；洛清雪在他阁楼用银针挑他脚底玻璃渣。
“融合进度87%。”系统提示变调，“检测到副宿主武魂共鸣——激活青龙逆鳞终极形态！”
林小武眼睛瞪大，岳家枪身金光闪闪，鳞片上刻着《孙子兵法》，枪尖出现太极阴阳纹，阴鱼是唐婉赤焰，阳鱼是苏雨欣青芒，洛清雪的鎏金在鱼眼里转，像星星一样。
“蚍蜉也敢谈神念？”川上拓冷笑变调。
林小武转头，看见他左手崩裂，黑鳞乱飞，右脸鳞斑往脖子上爬，“蝼蚁觉醒，不过是神念的养料！”
场馆顶上“嘎吱”响，川上拓脚下黑潮卷起漩涡，龙首图腾叼着一个比黑夜还黑的球，滴着腐蚀性黑液，在地上烧出个大洞。
“那是……图腾本源！”苏雨欣青焰弱了，“他要把神念核心送到玄铁门祖地！”
林小武想起系统资料里说，玄铁门是东岛武道圣地，地下有锁魂柱，专门炼化异邦武魂。
要是让这黑球进去……他不敢想，直播间全是“外卖侠救我”的弹幕，像钉子扎他心口。
“老周！”他嗓子都喊哑了，“打火机！”
老周在角落，斩马刀放地上，刀背逆鳞纹淡红。
他掏出林小武送的银色打火机，“早给你备着，小子。”
林小武抢过打火机，川上拓的黑球已经飞到半空。
他盯着黑球，想起上个月送外卖，撞了路障，保温箱飞出去，客户还说“人没事就好”。
这黑球里裹着的，不就是东岛人想碾碎的、全华夏这些“没事就好”的温暖么？
“孙子兵法说……”他对着打火机一吹，火苗“腾”地起来，“攻其必救！”
火苗里出现一个白须老头，拿着竹简，是孙武残魂。
竹简上的字蹦出来，“兵者，诡道也”落在枪身，青龙鳞片缠住黑球；“其疾如风”钻进他腿弯，他像箭一样射向穹顶裂缝。
“小武小心！”唐婉赤焰在他背后变成火盾；苏雨欣青芒裹住枪杆，枪尖太极纹射出光钉住黑球；洛清雪鎏金火焰钻进他鼻子，他胸口一下子不闷了。
“给老子破！”林小武脖子青筋暴起，枪尖太极纹撞上黑球，他感觉灵魂深处“咔”地一声，不知道是系统封印碎了，还是川上拓的神念污染破了。
他只看见黑球裂开，黑液被太极纹吸进去，变成金红两色光喷出来。
“直播热度突破2000万！”系统提示响起，是个清亮女声，“检测到全球神念节点激活——热度值能穿过国境线！”
林小武耳朵嗡嗡响，他看见场馆外天空亮了，是无数手机屏幕的光，大家都举着手机，屏幕里弹幕像银河。
川上拓的惨叫被盖住了，林小武看见他身体像纸一样皱起来，黑鳞掉光，露出凡人的皮肤。
他想起唐婉说的“直播最厉害的是人心”，现在他懂了，那些客户、观众、姑娘，才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黑球炸开，林小武被气浪掀上天花板，往下坠的时候，他看见唐婉她们跑过来，老周举着打火机给他竖大拇指，直播间弹幕还在滚动。
有那么一秒他慌了，要是摔断腿，明天外卖单谁送？
“叮——”系统提示不是战斗警报，是接单声。
林小武落地前看清提示：“特殊订单：玄铁门祖地，送‘华夏武魂’一份，限时24小时。备注：客户说‘这单，我们等了三千年’。”
他摔进唐婉怀里，听见苏雨欣问“你没事吧”，洛清雪检查他腿，老周笑着说“小子，这次配送费够你换电动车了”。
林小武摸摸发烫的岳家枪，咧嘴笑了——管他什么玄铁门，不就是送单么？
大不了多带两包保温袋。
场馆外阳光照进来，照在他胸前新出现的印记上——是青龙逆鳞，也是武神烙印。
手机提示响个不停，他看了条“张奶奶”的私信：“小武啊，明早给我带碗豆浆，要热乎的。”
林小武把岳家枪往肩上一扛，冲姑娘们挤挤眼：“走啊，先去吃早饭。吃完……送个大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