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坛外的碎石路被车灯照得发白，东岛使馆的车队停在二十米外，为首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却在跨上台阶时被门槛绊得踉跄。
林小武盯着他发颤的指尖——那只手正攥着封皮烫金的文件，边角被捏出褶皱，像片被暴雨打蔫的银杏叶。
\"武神大人。\"中年男人跪在青石板上，额头几乎贴地，日语混着生硬的普通话往外蹦，\"东岛武道联盟...恳请纳入华夏直播体系。\"他抬起头时，眼眶泛红，\"神念传输阵昨夜全灭，八岐大人的虚影...散成了灰。\"
林小武摸了摸后颈，那里还留着武神领域激活时的灼热。
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老周塞给他的保温桶，掀开盖子，煎蛋汤的香气混着神殿里残留的龙鳞金，在空气里打了个转。\"武哥的规矩。\"他吸溜着汤，喉结滚动时喉结上的神纹闪了闪，\"先结外卖费，再谈并购。\"
\"是是是！\"中年男人手忙脚乱翻公文包，金笔在合同上戳出个洞，\"您说多少...我们...\"
\"婉姐的条款。\"
唐婉的刀穗突然卷住林小武手腕。
她不知何时卸了外袍，月白中衣衬得脖颈如雪，刀穗上的龙鳞却泛着暖光，像活物般蹭着他掌心，\"要加龙胆纹补品。\"她眼尾微挑，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武馆后面那片野山参，我上月去东岛时瞧着不错。\"
林小武被拽得踉跄，保温桶差点泼出来。
苏雨欣的玄铁卷轴\"唰\"地展开，清冷的声音像冰锥扎进热汤里：\"检测到神念全融合进度100%。\"她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着神殿穹顶的光，\"建议现在就亲武神巨像——\"
\"噗！\"程雪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警棍挂坠\"当啷\"撞在林小武手腕上，\"雪姐的战术...\"她指尖戳了戳他后颈，那里的神纹正随着心跳发亮，\"别让警徽烫到醒酒汤。\"
林小武突然揽住三女腰肢。
唐婉的发香混着苏雨欣身上的沉水香，程雪警服上的火药味若有若无，像碗乱炖的热汤，烫得他眼眶发酸。
系统提示音在意识里炸响，面板上\"武神记忆·全归位\"的金光几乎要灼穿视网膜——原来那些在梦里反复出现的枪影刀光，是霍去病的长戟挑落匈奴星，是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劈开浊世雾。
\"系统说...\"他低头，额头抵着唐婉发顶，声音闷得像被揉皱的纸，\"直播带货要趁热。\"
话音未落，整座神殿突然震颤。
武神巨像的眼瞳——那对原本刻着云纹的石眸——\"咔\"地裂开。
林小武抬头时，正撞进一双鎏金的眼。
那双眼比他在系统里见过的任何神念都要滚烫，像把烧红的铁犁，犁开东岛神念残留的阴翳。
\"华夏的血...\"巨像的声音混着青铜共振的嗡鸣，震得三女耳坠乱晃，\"轮不到东岛喝。\"
八岐虚影最后一点黑雾\"滋啦\"作响，像被泼了滚油的抹布。
神坛角落传来抽噎声——是之前被捆成粽子的神宫真由美，她脸上的妆哭成调色盘，嘴里还塞着程雪的战术口罩。
\"小友！\"
老主持不知何时跪在了巨像脚下。
他白须沾着灰，手里攥着半块玉牌，\"神殿地下三层...藏着东岛千年武道典籍。\"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光，\"八岐那东西压着它们太久了，该见天日了。\"
唐婉的刀穗\"刷\"地挑起林小武眉心。
龙鳞擦过皮肤的触感像蝴蝶振翅，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关家规矩。\"她踮脚，发间珠钗蹭过他耳垂，\"别让三位姐姐等太久。\"
系统面板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林小武眯眼望去，\"领域内神念永久失效\"的提示正随着心跳闪烁。
苏雨欣不知从哪摸出玄铁量尺，在神殿地面划出规整的方格：\"大小姐的方案...\"她量尺敲了敲自己掌心，\"用神纹建直播城分部，东岛的传输阵...改造成快递中转站。\"
\"雪姐的条款更实在。\"程雪晃了晃警棍，挂坠上的小警徽闪着银光，\"外卖费要比神殿地基还耐打——\"她突然凑近林小武耳朵，压低声音，\"昨晚我查了，东岛武道联盟账户里有三吨黄金。\"
三女同时抬手，捂住他眼睛。
唐婉的手温软，苏雨欣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程雪的掌心还留着警棍的木刺印。
林小武被推得踉跄，鼻尖撞进唐婉颈窝，闻到股熟悉的姜茶味——是她今早塞在他外卖箱里的保温瓶。
\"武神巨像在等你煮醒酒汤。\"苏雨欣的声音从指缝漏进来，带着点笑。
\"小葵刚才在厨房煮了酒酿圆子。\"程雪捏了捏他后颈，\"再磨蹭...汤要凉了。\"
唐婉的刀穗突然从指缝里钻出来，指向神殿外的长河。
落日把江水染成金红，像碗泼翻的醒酒汤。\"外卖侠的配送范围...\"她的声音裹着风，散进渐浓的夜色里，\"终于到东岛了。\"
弹幕在视野边缘炸成银河。
老周的打赏特效最显眼，青龙虚影绕着巨像盘旋，龙嘴里叼着\"神纹消散特效已解锁\"的鎏金弹幕。
林小武突然笑出声，反手抓住三女的手，指缝间漏出的光里，他看见自己手背的神纹正与唐婉刀穗上的龙鳞共鸣，苏雨欣枪穗的云纹正爬上他手腕，程雪警徽的星光正融入他掌心。
\"走。\"他拽着三女往神殿后堂跑，保温桶在怀里晃得叮当响，\"圆子要煮烂了！\"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林小武脚步顿住。
三女同时回头——神殿穹顶不知何时裂开道缝隙，月光顺着裂缝淌进来，在青石板上照出片银白。
那裂缝边缘泛着淡金，像道被谁用指尖轻轻划开的，通往更深处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