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占米仔、飞机等人全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敢说话，刚才那种拼命的狠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
\"洪兴、和联胜、东星，香江三大社团，加起来有几十万的小弟。\"
\"你们想趁今晚一口气把他们全灭了，让他们永远翻不了身。\"
\"所以你们商量好了，不到最后关头，绝不现身。\"
\"去尼玛狗屁！\"
秦枫骂了一句，一脚踢在办公桌上。
刚进来的细细粒和小犹太被吓得呆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秦枫这么愤怒。
秦枫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家，眼神冰冷得像冰一样。
他严肃地说：\"九千兄弟，每个都是从内地带着家人过来的。\"
\"他们相信我秦枫，把自己的命交给我，不仅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父母、兄弟、孩子。\"
\"今晚这场战斗，死了两千人，四千人受伤，剩下的不到三千人勉强还能喘口气。\"
\"我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
\"说我秦枫是踩着兄弟们的尸体爬上香江的顶峰吗？\"
\"还是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切早就计划好了？\"
这一仗直接把秦枫气得发疯。
本来应该去西环帮忙的占米仔和副总经理飞机，却带着人守在深水埗。
本该配合九纹龙的沈青云，一直等到东星出击才行动。
龙藤安保公司的西港区总监覃欢喜带着三家子公司的三千名安保队员，硬生生砍翻了忠信义的连浩龙。
要不是倪家没参与，那三千人恐怕连一半都保不住。
深水埗那边，龙藤安保公司西九龙区域总监洛天虹受了重伤，区主管、洪就、刀仔、副主管乌蝇也都重伤。
整个西九龙的三千人，只剩下了几个，而且个个带伤。
如果占米仔、飞机他们再晚点动手，恐怕就要为洛天虹他们收尸了。
细细粒和小犹太在龙藤待了不少时间，对秦枫的习惯了如指掌。
细细粒给在场的人都倒了一杯茶，小犹太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小熊猫递给了秦枫。
秦枫接过烟，猛吸了一口，任由尼古丁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坐回椅子上，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不管是沈青云，还是占米仔、飞机，作为总经理和副总，他们肯定是很合格的。
“成大事者必有牺牲”，这一点他们三个心里都明白得很。
而龙藤安保底下那些区域总监、主管，哪一个不是从社团出来的？那股拼命劲儿更是没得说。
就是这俩方的结合，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手下私自行动，违抗他的指令。
“蒋天生的计划，我早就看穿了。”秦枫眼神锋利，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但我为何不抢先动手，一个个消灭洪兴、和联胜、忠信义？”
“因为龙藤在九龙、元朗的名声远远不如这些社团。”
“所以，我利用这一战，让龙藤的名字彻底响起来，让大家都知道龙藤来了。”
“我再强调一次。”秦枫用手指敲敲桌子，语气严肃，“龙藤不是社团，也永远不会变成社团。”
“如果你们继续用社团的方式来做事，结局只能是粉身碎骨。”
话刚说完，在场的所有人，连细细粒和小犹太，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香江人的观念里，社团的历史甚至比警察队伍还久，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没人觉得社团的套路有问题。
自然而然地，龙藤的高层也采用了社团的方式，认为这样更简单粗暴。
“我让你们跟洪兴硬碰硬，是为了告诉所有人，龙藤很强大，强大到无人能挡。”
“可你们今晚的表现，分明就是在告诉大家，龙藤和社团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一群好斗之徒。”
借此机会，秦枫把一些事情挑明了。
龙藤集团在他带领下逐渐发展，沈青云他们都是元老。
秦枫不是朱元璋，也不是赵匡胤，他追求的是大家共同富裕。
龙藤集团始终是个企业，龙藤安保只是它的工具之一。
要是继续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法，龙藤只会沦落为末流，根本走不出香江，更别说走向世界。
试想一下，谁会信任一个混迹于黑暗中的集团呢？
看到沈青云他们一直低头不语，秦枫心里也不好受。
这些年轻人毕竟没有他两辈子的经历，也没他那么长远的眼光，难免局限在香江这块小地方。
“细细粒，你去叫薛清杨。”秦枫下令，“让他找港中大，以龙藤集团的名义捐五千万，设立助学基金。”
“还有，港中大的工商管理学院要专门开个速成班，培养我们的员工。”
秦枫又想了想，接着补充。
“好的，董事长，我这就去办。”细细粒答应一声，立刻离开办公室。
在场的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秦枫。
现在龙藤已经控制了九龙，香江的社团应该会安静一阵子。
秦枫接着说：“大家趁这个机会，都去港中大学习现代企业管理。”特别是龙藤安保，不只是总经理和区域总监，下面的主管也要去，一个都不能缺。”什么？在场的人都一脸不敢相信，让我们去上学？这是怎么回事？秦枫表情严肃，伸出三根手指说：“三个月，一天都不能少。”消息传得很快，很快整个香江都知道了。
1983年2月28日，元宵节刚过，龙藤和洪兴、和联胜、忠信义、新记开战的消息震惊了香江。
香江四大社团里的三个，再加上势头很猛的新记，集结了两万多人袭击龙藤。
但令人意外的是，龙藤把所有敌人都消灭了。
仅仅一夜之间，洪兴的十二个大佬只剩下了柴湾的马王简，和联胜也只剩下了北角的阿乐。
忠信义和新记倪家全军覆没。
更让人震惊的是，东星派了四虎去偷袭观塘，却被龙藤一举拿下，只剩下司徒浩南。
整个香江陷入了混乱，四大社团的衰落引发了江湖的大变动。
一些本地的中型社团趁机争夺洪兴、和联胜、东星的地盘。
和兴盛、义兴、新旺、利群变得特别活跃，迅速占领了湾仔、东区的一些街道。
在龙藤大厦董事长办公室里，秦枫正在看施嘉莉刚交来的资料，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和兴盛的韩彬、凤凰，义兴的阿积，新旺的荷兰仔，利群的韦俊轩，这些名字都在眼前。
现在的香江就像是一场混战，四大社团的衰退让许多中型社团有机会冒头。
更有趣的是，这四个社团的双花红棍里，居然有两个是警察派来的卧底，一个是和兴盛的凤凰，另一个是利群的韦俊轩。
如果事情这样发展下去，香江的社团可能会被警察一个个吞掉。
“董事长，”手下汇报说，“和兴盛的人刚刚占领了铜锣湾，陈浩南和他的手下都受伤了，现在找不到了。
新旺的荷兰仔带了几百人去北角，却被和联胜阿乐的手下东莞仔打败了。
利群的韦俊轩比较聪明，跑到柴湾，杀了马王简。
义兴的人在阿积带领下，在跑马地插旗，看来是要跟和兴盛对抗。”
因为沈青云他们去港中大工商学院学习，龙藤安保的事务暂时由东港区域总监倪永孝负责。
倪永孝是多伦多大学工商管理和人力资源管理的双料硕士，管理公司对他来说很容易。
“哦？”秦枫挑挑眉问，“这么说，洪兴现在一点地盘都没有了？”
在香江，洪兴曾有四个据点：西环、铜锣湾、北角、柴湾。
元宵那天晚上，口水基和大佬b死在中环，马王简又被韦俊轩砍伤。
这时，和联胜只剩北角这一处据点了，阿乐有了东莞仔这样的帮手，肯定不会放过洪兴北角的负责人肥佬黎。
和联胜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北角，阿乐的地位也越来越稳。
蒋天生瞄了瞄陈浩南，声音很稳地说：“浩南，先坐下歇会儿。”
“铜锣湾的事不赖你，和兴盛那边的韩彬特别会藏实力，凤凰既是他的双花红棍又是他女婿。”
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事，蒋天生已经完全绝望了。
洪兴丢了九龙，这说明它不行了，铜锣湾迟早也保不住。
风水转来转去，今天轮到洪兴倒霉，也是该着这样。
以前洪兴厉害的时候灭了不少香江的帮派，现在算是还债呢。
“蒋生，咱们就这么认栽？”陈浩南抬起头直瞪瞪地看着蒋天生，心里不服气。
这一系列变故全是龙藤搞出来的，从山鸡走掉到大佬b死掉。
让他就这么认命，陈浩南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唉！”蒋天生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没再多说什么。
他是洪兴的老大，当然也不愿意这样，可洪兴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蒋天生和陈浩南正沉默着发愁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急促跑进来。
陈浩南手下包皮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蒋生，这是龙藤的秦枫刚让人送来的请柬。”
什么？蒋天生和陈浩南都愣了一下。
蒋天生拿起请柬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浅水湾温泉馆，待君前来！”
“蒋生，别去！这肯定是个圈套，您要是去了，龙藤会不会对您下手？”陈浩南一看见字就变了脸色，赶紧劝住。
洪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龙头要是再出事，那就彻底完了。
陈浩南对蒋天生的敬重和对大佬b一样深，他觉得只要有蒋天生在，洪兴就有希望。
陈浩南这么一说，蒋天生摇摇头：“秦枫不会这样干。
龙藤拿下了九龙，杀那么多人，东星、和联胜、忠信义和洪兴的人都没放过。
整个香江都在害怕龙藤的手段。
现在这个时候，秦枫不会自找麻烦。
他让我去，肯定有要紧事，我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