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棋手恍然间想起左公子早先说的话。
“所以,你先前说你二人确实没默契,还说草君棋手同你较劲儿……”
换言之,两人真的是在没什么默契的情况下赢了老虎棋手和孤狼棋手。
众人只觉惊掉下巴。
此等宛如“天方夜谭”之事,他们竟然亲眼所见,可如果两人没什么默契,却还是下出了这般精彩的棋局。
这只能说,是高手间的心有灵犀。
高手相逢,虽意见不合,但总归是能看出来一点彼此的棋路的,所以,先前左公子说两人较劲,看来是草君棋手有自己的想法,才没按照左公子的棋路行走。
而后,草君棋手看来是妥协了,才同左公子打了配合,两人悄无声息地下出了如此精彩的一局。
至于两人为何会产生分歧。
草君棋手看了一眼桑南衣,又再次扫向棋盘。
此等宛如“藤蔓侵蚀”的游击棋路,在草君棋手眼中会视为野路子棋,不是君子棋,草君棋手更想让桑南衣听他的,用他的下法赢得对弈。
这就是两人中间无形的僵持了一段。
只是之后,草君棋手见桑南衣的棋路确实比他的棋路更为隐蔽,也更不容易被老虎棋手和孤狼棋手察觉,这才妥协,遵循桑南衣的棋路而走。
这时,桑南衣的声音响起:“你也没那么蠢。”
草君棋手微顿,见桑南衣目光看向的是老虎棋手,心尖莫名松了一口气。
而老虎棋手气得当场就想杀了桑南衣,但他刚一出手,草君棋手不知怎么就出现在老虎棋手跟前,握住了老虎棋手的手腕。
老虎棋手比草君棋手粗了两圈的手腕竟被草君棋手捏的生疼,老虎棋手忍不住痛呼出声。
桑南衣松了松手里的迷药丸。
方才便是老虎棋手想要过来杀她,她也有办法自救。
眼下……
桑南衣瞧着挡在她跟前的人影。
算她欠草君棋手一个人情了。
桑南衣顶着令人印象深刻的野猪面具从草君棋手身后冒出。
“你这是输不起,输了竟然还想杀我,嗤嗤,裁判,你可要管管!”
阎楼裁判也适时出现,冷着一张脸看向老虎棋手道。
“愿赌服输,这是阎楼的规矩,否则,不论你面具底下是谁,我们阎楼定然会追究到底。”
阎楼主人神秘强大,谁也不知其真实身份,但也没人敢得罪,过往想要同阎楼对立之人,大多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老虎棋手难得没有回声。
但见自己输了,老虎棋手扯住孤狼棋手衣袖,瞪了桑南衣一眼,转身就想往外走。
“慢着。”桑南衣的声音于两人身后响起。
老虎棋手压根不听,拉着孤狼棋手就往前走。
桑南衣也丝毫不恼,转头同阎楼裁判道。
“先前定下的规矩算数的吧,现在是他们输了,合该他们接受惩罚。”
阎楼裁判点头,手指一动,立马有两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棋场内,将老虎棋手和孤狼棋手拦下。
惩罚?
老虎棋手听得想笑。
就左公子和草君棋手两人的小拳头,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
老虎棋手倒也不走了,转身看向桑南衣和草君棋手,走到离两人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同两人道。
“就你们那俩拳头能作甚?便是我伸头给你们打,你们也伤不了我。”
桑南衣往前走了一步,指着一旁的孤狼棋手冷声道。
“他手上也沾过人命?”
老虎棋手十分自豪:“那是自然。”
桑南衣眸光微转,转头看向草君棋手道。
“你如何想?”
草君棋手:“这回该是同你想法一致。”
桑南衣难得有些诧异。
过了会才道:“一人一个?”
草君棋手一开始有些犹疑,但对上桑南衣的视线却点了点头。
只是,桑南衣本想挑老虎棋手,却被草君棋手拦了下来,让桑南衣去对付孤狼棋手。
老虎棋手瞧着身量没有他高的草君棋手朝他走近,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底,虽然方才草君棋手挡住了他,但就这么瘦弱的人,出的拳头又有多少劲儿。
可就在老虎棋手不屑一顾时,忽然身前掌风一闪,极大的痛楚直接面门,上冲天灵盖,再然后,他便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起来。
孤狼棋手余光瞄着老虎棋手倒下,震惊地刚想跑过去看看情况,耳边却听见一道轻灵好听的声音。
“想去哪?你的惩罚还没领呢。”
紧接着,孤狼棋手只感觉一道轻飘飘的拳头打在了他的下巴,这对孤狼棋手而言,真的属于是挠痒痒,若不是他正着急去看老虎棋手的情况,定然会好生奚落桑南衣一番。
可哪知他刚往老虎棋手的方向迈出一步,顿觉头晕目眩,下一刻,孤狼棋手高大的身躯也倒在了地上。
两人双双倒地。
任谁都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
但在短暂的安静后,响起了响彻棋场的掌声和欢呼声。
桑南衣瞧着老虎棋手,草君棋手同样瞧向孤狼棋手。
两人同时开口道。
“没弄死吧?”
紧接着,两人透过面具,瞧见对方均是眉眼微弯。
草君棋手走向桑南衣解释:“我掌握好了力度,会昏迷,但不会致死,这种人的血,还不配让我沾。”
“昏迷多久?”
“不知。”
草君棋手又道:“你这个呢?会昏迷多久?”
草君棋手目光看向桑南衣手上突兀的手套,想来这上面抹了什么一碰就会昏迷的毒药。
这时,桑南衣也给出了答案:“不知。”
也就是说,桑南衣和草君棋手各自使了手段,让老虎棋手和孤狼棋手“长睡不醒”。
听见两人的对话的观众,掌声越发大了。
痛快!
为民除两害!
桑南衣瞧着天色不早,她也要回去了,她看向草君棋手道。
“下次我二人再对弈吧。”
草君棋手点头答应:“以什么身份?”
桑南衣歪头:“朋友?”
草君棋手面具下的唇微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