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钟婉琴一愣,没想到月初宁会那么贪心,若不是老二说出来,她都不知道小女儿一个人把所有布料都霸占了。
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宁宁,既然你周爸爸送了那么多布,你一个人也用不完,妈也不求你和你姐姐全部平分,就分一块出来给你姐姐吧,再说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你一个女孩家家有好东西只顾着自己不顾姐妹,可不好听。”
月如鸢低头吃着菜,唇角止不住上扬,心情格外舒畅。
有宠自己的家人帮自己冲锋陷阵,就是好。
月建国随口附和:“你二哥说的不无道理,你该多听听他的。”
月初宁一副懵懂的模样眨眨眼,“可是我明明听家属院的人都在说姐姐自私自利不懂事,逼得我这个亲女儿差点睡客厅,她还能安心自己独占一个大房间。
还说她但凡有良心就该找人把她那大房间隔成两间才对,我听了很生气,还上去和他们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姐姐对我很好。”
“可是他们反过来骂我笨骂我傻,说我不受父母待见被偏心对待了,连一间自己的房间都没有也不敢吭声。”
说着说着,她委屈极了,小小声问月建国夫妻:“爸,妈,我才不笨也不傻,对不对。”
月建国和钟婉琴一愣,随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啊,隔房间这个办法他们怎么没想到过。
月耀宗面上和颜悦色,桌下的手却已攥紧成拳:“家属院的邻居都很喜欢鸢鸢,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这该不会是小妹自己说的吧。”
月初宁一愣,随即立刻摆出一副被冤枉了的难过模样:“二哥是怀疑我吗,好,那我们去找杨婶子对质!”
她知道杨丽英一双儿女都被月如鸢这个搅事精祸害过,杨丽英早就恨死月如鸢了,说月如鸢的坏话根本不背着人。
月耀宗敢去问,杨婶子就能把他从家门口喷到家属院外面去。
月耀宗脸色终于变了变,咬着后槽牙才笑了笑:“二哥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随口说说。”
钟婉琴和月建国不太清楚内里的细节,但一直都知道杨丽英看月如鸢不顺眼,一听到她的名字,也没了怀疑。
又有些恼,原来家属院这些人背后竟然是这样编排他们家两个女儿的。
可仔细一盘,好像从亲女儿回来之后,他们心里想着两个女儿一视同仁,但一直都没做到把一碗水端平过。
前几天钟婉琴晚上甚至起过月初宁一直跟她睡,让月建国睡老大房间不是办法,隐隐起了想让她快点回乡下的念头。
想起这事她现在突然有点内疚自己不该有那种想法,这可是她亏欠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啊。
又记起今天白天周鸿洺突然上门做客,结果月初宁唯二的两身新衣服都洗了,只能穿补丁衬衫见客的事,后续想让月初宁分布的话顿时全都咽回去。
转而说道:“鸢鸢一屋子的衣服,光是今年开春到现在就做了五六条裙子,阿宗你前两天又给她送了条新裙子,反倒是宁宁只有两身新衣服可以替换,原先老周本意也是送宁宁的,还是先给宁宁做衣服吧,鸢鸢那么多新衣服,就别做了。”
月建国显然也想起来她穿补丁衬衫见客的事了,提起这事,他还觉得在战友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好像还让战友误会了他们夫妻亏待亲闺女了。
阴晴不定的脸色也变了变,改口道:“宁宁没什么衣服,是该紧着给宁宁做,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对宁宁不好呢,阿宗,宁宁过年的新衣服,你也别忘了。”
月耀宗没说话,脸色黑得可怕。
他本来是想给鸢鸢争公平的,结果又被提醒了一遍要给月初宁做新衣服的事。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给她做什么狗屁新衣服。
小时候他就嫉妒周家哥哥对她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只给她,从不多看他和大哥一眼。
后来周叔叔温阿姨还收她当干女儿,说以后要带她去部队参军,他更是心里不平衡。
凭什么不收他和大哥,只收月初宁一个人。
他就是故意在月初宁面前表现出疼爱月如鸢的样子,让月初宁露出嫉妒的丑恶嘴脸,让全家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当年丢了就丢了,根本不该再找回来。
这个家亲生的孩子,有他和大哥就够了。
吃完饭后,月耀宗拦下月初宁,她好奇看着他:“二哥怎么了?”
月耀宗维持着和颜悦色的笑容:“刚才二哥是担心你,才会说那样的话,你别误会二哥。”
月初宁装傻充愣:“没有呀,我什么时候怪过二哥了?”
原身三岁已经有记忆了,当年五岁的月耀宗小时候总是从原主手里抢东西,偷吃原主的迷糊,原主捡了一块好看点的石头都要惦记,嫉妒心不是一般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彩色头绳递给她,“来,这是我今天特地为你买的,你鸢鸢姐姐可没有份的。”
月初宁表情夸张接过来,兴高采烈:“这怎么行,等会儿我就给三姐分一半。”
什么玩意儿,一毛钱一包的头绳也拿来收买她。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笑了笑:“她有对象送,你就自己留着用吧,这可是二哥的一片心意。”
“真的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收好,看起来高兴极了。
月耀宗盯着她欢欢喜喜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乡下来的丫头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收买她并不需要太贵的东西。
第二天吃过早饭,全家都去上班后,月初宁换上洗过的浅蓝色布拉吉连衣裙,对着镜子编头发,往晒得有些粗糙的小麦色脸蛋上涂珍珠霜拍鹅蛋粉。
她要美美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