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喇叭广播那一夜,陆宝山是私生子这事在村里已经是明面上摊开的存在了,陆家内部陆宝峰再也不是独宠的存在,陆宝山明目张胆的开始对陆宝峰不客气起来,甚至以他孩子多压力大为由,强行把陆宝峰那份轻松的操作工抢了过来。
陆宝峰一开始反抗得厉害,但被陆宝山下死手狠揍了几顿之后,终于老实下来,他实在打不过陆宝山,而且陆宝山下的是死手,他不求饶一定会被陆宝山弄断手脚。
他对这个以往一直以来当做牛马一样使唤的二哥,终于有了实质性的惧怕。
吕小花和邓招娣正式开始在明面上抢东西,每次吕小花抢不过就会去找陆宝山告状,兄弟两又开始新的互殴,每次都以陆宝峰被揍得跪地求饶而结束。
瘫在床上的陆援朝和孙爱芬看他们兄弟二人互相下死手互殴,都心痛不已大喊“冤孽”。
但谁也拦不住陆宝山那股疯劲。
陆家乱成了一窝,即便是陆老太都拦不住。
*
另一边,月初宁在医院对面的招待所里开开心心的关上门开始拆陆家搬回来的几个盲盒箱柜了。
由于都是些不值钱的普通木头,锁头她全都用从鞋铺子那儿借回来的斧头暴力拆除了。
大粮柜里有今年新发下来的几百斤新米,几十斤旧米,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布袋子里装满了磨好的高粱面,玉米面和精细面粉、各种晒干的豆子、花生、土豆和红薯。
大粮柜最上面那一层是腊肉、菜干和鸡蛋咸鸭蛋,塞得满满当当,还有一小桶花生油和茶油。
花生油的味儿太浓,她不是很爱,但茶油是个好东西,不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卖的都挺贵。
腊肉细数了一下一共十九条,有一条已经割了一半多炒菜吃了,自家灌的腊肠一百多根,还有十七只风干的腊兔、十五只腊鸭,垫着稻草的两个大竹篓里一个装新鲜鸡蛋,另一个装新鲜鸭蛋,还有一个簸箕装的是咸鸭蛋。
听老王头说村里给孙爱芬送好东西的一波接一波,这么多肉估计都是送过来的,两个大竹篓里的新鲜鸡蛋鸭蛋合起来有三百多个。
空间里不能放活物,那天晚上收进来的两头猪和二十几只鸡鸭鹅全都已经当场断气后保持了死前一秒的状态。
好家伙,这么富裕的储存,那天晚上陆援朝生日,孙爱芬就只舍得宰了只老得嚼不动的老母鸡,其他都是素的,油也不舍得多放。
她现在有点后悔,当时忘了去后面的自留地里把新鲜茄子豆角青菜叶收割一波。
她不会处理这些刚嗝屁的动物,得趁回去前找个屠夫帮放血肢解两头猪才行,还有这些鸡鸭鹅也得放血取出内脏之后再重新放回空间储存。
这样才能方便以后她想吃的时候随时拿出来就能烹饪。
主屋的大衣柜里除了陆援朝和孙爱芬两人的衣服之外,就是一个上锁的箱子。
暴力拆开箱子之后,里面凌乱的堆着十几张粮票肉票和五十多块钱,还有一些烈士子女之类的证件,看着像是陆援朝的箱子。
下面压着的全都是那种不记名存折,但看着有些粗糙。
感谢这个年代的不记名存折都是没有密码的,有存折就能取,对她太友好了。
月初宁把这些存折都分类先放到了一边,又去看那个五斗柜。
五斗柜里都是这个年代的零嘴,有红薯干、山楂干,钙奶饼干、桃酥和各种各样的糖果,还有二十几斤红糖白糖,三罐麦乳精,八个水果罐头,十几卷土布、两卷厚实的灯芯绒布和一大堆毛线团。
她在供销社问过毛线和灯芯绒布的价格,都不便宜,特别是毛线的价格贵得离谱,毛衣不合穿或者要给另一个人穿就会反复拆了重新织。
孙爱芬这次收的东西全都价值不菲,她都不知道谁给孙爱芬的勇气。
把这些东西都一股脑重新收进空间后,最后就剩孙爱芬的梳妆台了。
梳妆台上那些开封过的蛤蜊油和雪花膏月初宁直接扔垃圾桶了,孙爱芬用过的东西她可不敢用。
暴力弄开下面几个抽屉后,她又发现了一些粮票肉票和副食品票,还有几张工业票,最后是八十多块钱的现金。
看起来孙爱芬可比陆援朝富裕多了,这夫妻俩不是恩爱得很吗,怎么还各藏各的零花钱。
她暴力拆开梳妆台抽屉的时候,还在一个夹缝里又发现了几张不记名存折。
嚯,孙爱芬比陆援朝还富裕许多,估计陆援朝极大概率不知情,他这个妻子背着她竟然藏了那么多钱。
正准备和刚才发现的存折放到一起的时候,她猛然发现梳妆台存折和大衣柜存折的不同。
仔细一对比,她发现大衣柜里的存折看起来更粗糙,有一些地方都不像机器打印,更像是手工描画的。
月初宁咂舌,准备明天找个时间去镇上的银行试试取钱。
第二天她跑了几个银行,一共取了九百六十一块伍角三分出来。
其中有七张储蓄存折是假的。
这陆援朝夫妻俩到底是咋回事她已经不打算细究了,反正不管他们谁造假,钱都是她的了。
探亲假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就要结束了,他和月初宁也要准备买车票返程回去了。
月初宁从鞋铺子那边取到了做好的新皮靴,做得十分精致好看,就这样一双定制的手工牛皮靴,竟然只要十三块八角而已,还师傅还特地说明因为做成短靴需要的牛皮多一些,多收两块钱材料费。
她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陆秋砚付了钱之后看到她试穿新鞋在店里走来走去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这钱花得很值。
陆秋砚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外婆,因为住院期间他又让医生给外婆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不检查还好,一检查竟然还查出外婆有慢性肠胃炎。
这让他更不放心离开了。
休息时间全都用来医院转悠的李青柏得知陆秋砚的事情之后,主动提出可以帮他想办法把外婆调去康市的军区医院接受治疗。
权当是为了感谢他和月初宁帮他摆脱了与孙珍珍这一桩令他窒息的婚姻,还有孙家那份强行绑上来的“养恩”。
多亏他们夫妻,不然他以后的人生一定是一片至暗。
那天从医院离开后,第二天孙珍珍就被厂里开除了。
她的正式工名额也给了原来的考试第一名小方同志,倒不如说,是她借由靠山抢来的正式工名额,终于物归原主还给了小方同志。
孙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天塌,孙父孙母还想借由李青柏的养恩去军区大院求李首长把工作要回来。
但郝桂花只冷冷说了一句:“要工作也不是不行,只要孙珍珍做一遍当初招工考试的卷子,分数能高过第一名的小方同志,她就出面求厂长再给她个面子。”
孙父孙母听她这么说,直接灰溜溜离开了。
孙珍珍文化什么水平他们当父母的最清楚不过,小学都是勉强读完的,初中压根没考上,怎么可能考得过厂里正儿八经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