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仅仅因为江府是江太后的外家?更何况,永王这皇位得来的……”
薛窈窈急忙打断了云天虞的话语,同时迅速扫视周围,生怕亭子里有人暗中偷听。
这些话一旦传出去,不仅会给云天虞带来麻烦,整个云氏家族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那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薛窈窈猛地拉住了满面愁容的云天虞,柔声地劝慰:“好天虞,皱眉真的不适合你,快给本小姐展露一个笑容嘛!”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再生气了,深呼吸,咱们得冷静,不能冲动!江夫人?哼,她爱去哪儿凉快就去哪儿,还想干涉你的婚姻大事?做妾?想都别想,我薛窈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裴府那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是非之地,咱们姐妹可不去趟那浑水!”
云天虞望着薛窈窈,尽管她甜美的小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薛窈窈的话语却未能驱散她心中的乌云。云天虞反过来紧紧握住薛窈窈那柔嫩的手,这一握之下,她惊讶地发现薛窈窈的手掌竟已生出老茧。云天虞心中五味杂陈,话语哽咽在喉,难以言表。
最终,她只能轻声细语地问道:“窈窈,我今天来找你,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薛窈窈一听这话,顿时笑得云淡风轻:“就算你没来,我这‘挨训大会’也是早就安排好的。裴老夫人看她那宝贝孙子哪儿都好,看我这落魄的孙媳妇却处处不顺眼,这都成家常便饭了。”
云天虞望着薛窈窈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她知道,薛窈窈这妮子,总是报喜不报忧,什么事都自己扛,生怕给别人带来半点困扰。
*
一名身着玄衣的男子凝视着天边即将被深夜黑暗完全吞噬的余晖,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浅笑,轻声自语:“夜幕已深,三更将至。”
此时,天色已至深夜,街灯依然灯火通明。
在北街一条狭窄曲折的小巷深处,一辆装饰着鲜艳红色车顶的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名为“盛香院”的楼阁之前。
此处灯火稀疏,却透出一种别样的暧昧与诱惑弥漫开来。
马车骤然停歇,紧接着,盛香院的鸨妈妈,身姿曼妙、风情万种,摇曳生姿地走出楼门,迎接来客。
随后,一位身形臃肿的中年男子踉跄着从马车中走出,他便是礼部侍郎王涛。
此刻,他的脸庞因过量饮酒而泛着紫红,双眼浮肿,醉态毕露。
王涛素以贪酒好色着称,常来北街这处隐蔽的盛香院寻欢作乐。
今夜,在与同僚的宴席上,酒过数巡,他体内的欲望之火难以遏制。
与那些公然出入京城名妓院的官员不同,王涛极为珍视自己的名声,不愿让人窥见他好色的本性,以免破坏他精心塑造的形象。
故而总是选择远离京城繁华地带的盛香院作为他寻欢作乐。
盛香院的鸨妈妈见状,笑得合不拢嘴,她挤开周围的男子,走到王涛面前,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王大人终于大驾光临了,海棠姑娘可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王涛一把搂住鸨妈妈的腰肢,在鸨妈妈的臀部轻捏了捏,急切地催促她带路。
他迫不及待地冲上楼梯,猛地推开门,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是吗,小宝贝,爷来了,快让爷好好疼爱你……”
他大步跨入房间,身后的门随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紧紧关闭。
然而,昏暗的屋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
王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脸色大变。
那位令他朝思暮想的海棠姑娘,此刻已经无力地晕倒在床上。
王涛环顾周遭,漆黑一片,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全身仿佛被刺骨的寒风穿透,不由自主地筛糠般哆嗦。
“三更半夜,月隐星蔽,风声如吼,”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悠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身体微微前探,一只脚随意地搁在脚凳上,缓缓说道,“正是动手杀人的最佳时刻。”
王涛的眼中满是惊恐,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是……是你?”
“你觉得呢?”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柄短刀,在那昏暗的室内,短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透露出令人心悸的锋利,“王大人,好久不见啊。”
他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语调抑扬顿挫。
“原……原来是你!”王涛终于认出了男子的面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嘴唇仍在不停地颤抖,“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说你去江南了吗?”
“正是我,”男子姿势未变,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嘁。”王涛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身为三品官员,尽管声音仍在颤抖,却仍试图保持镇定,“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大理寺卿吗?识相的,最好束手就擒……”
他似乎已将自身的危险处境抛到了九霄云外。
脑海中一片空白。
只是凭借着多年官场摸爬滚打的本能,说出了这番话。
“怎么办?杀人念头又起了。”男子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随即,他的脸色变得异常温和,语气中充满了惋惜,“糟糕,看来你今晚要命丧于此了,这可怎么办呢?”
他那变幻莫测的态度,让王涛心中毛骨悚然,觉得他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我该不该了结你呢?”男子手中玩转着利刃,面露困惑,随即语气突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的手已经饥渴难耐了,不将你解决掉,它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笑容璀璨夺目,却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恐惧。
“你……你到底想怎样?”王涛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下身不由自主地一阵湿热。
他尚未来得及控制,一股温热的液体已浸湿了他的裤裆,缓缓流淌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