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许大茂上班摸鱼好不快活，另一边秦京茹去了供销社，和马姐几人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了柜台里。
供销社一般分为五金、食品、日用、烟酒等区域。
因为胡同口的供销社比较小，有时候一个营业员要管两个区。
马姐就是副食区的，像酥饼、饼干、江米条、黑糖等，过年过节人多的时候总是忙的脚打脑后勺。
马姐给秦京茹拿了一对护袖，开始了教授新人的活计。
好在秦京茹拿了结业证，人年轻脑子又灵活，很快就掌握杆秤、台秤和案秤的使用以及每个商品的价格。
有人买糖买盐，也能很快用称称好。
恰巧三大妈酱油用完，拿着酱油瓶来打酱油。
一进门就看见了帮人打酱油的秦京茹，嘴巴都能塞下鸡蛋了。
“哟，三大妈来打酱油啊？”秦京茹笑了笑，接过三大妈的瓶子，给人提了满满一勺。
“京茹，你这是？”三大妈顾不得被打满的酱油瓶，老双眼死死盯着秦京茹。
“我在这上班呢，以后您得经常看见我。”秦京茹微笑着，不经意的炫耀着。
“我滴个乖乖，京茹，你这不声不响的干了件大事啊！”三大妈惊讶的说，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找秦京茹打听内销品号占便宜的事了。
就是不知道秦京茹在供销社上班这事，许大茂又出了多少力。
三大妈想到炉子里的煤球，和秦京茹没聊几句就往院子跑。
她在意的是煤球吗？不，她是要去散散布一手消息！
秦京茹对三大妈的反应见怪不怪，今天来供销社的街坊邻居看见她都这副样子，三大妈的反应还算好的。
大院里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事的还出去遛弯了。
三大妈冲进家放好酱油瓶，在院里转了一圈，没能找到说话的人那叫一个憋屈啊。
等看到拉屎回来的贾张氏，三大妈眼睛一亮，也不顾她没洗手，拉着人对着供销社指指点点。
说来实在好笑，秦淮茹和秦京茹好歹有个亲戚的名声，结果半点好处没沾着不说，院子里相处和个陌生人似的。
要不是棒梗三小孩偶尔会去许大茂家，他们还以为两人断亲了呢。
贾张氏听三大妈说完，跑到供销社门口撅着屁股一看。
好家伙，还真在上班！
“秦淮茹啊，你走了一步臭棋……”贾张氏望向笑着称桃酥的秦京茹 ，要是她嫁给了傻柱多好，到时候供销社的东西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惜秦京茹更有心计，直接扒上了许大茂。
而且原来被秦淮茹套牢的傻柱也蹦跶出去了，还找了轧钢厂播音员当女朋友。
贾张氏一口烂牙都快咬碎，却憋屈的不能做什么。
“大妈让让，你把大门挡住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吓得想坏事的贾张氏亡魂大冒。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秦振春，顿时怒气上头，“哎哟喂，大门这么大，你不会走另一边吗？是故意要吓死老婆子我啊？！”
秦振春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太胖了，大门挡住我过不去。”
说完他的手还在门框上比划了下，一个巴掌多的距离，还真不好让人过去。
贾张氏闻言气的跳脚，秦淮茹的糟烂亲戚，都不是好人！
“爱过过，不过就滚，身上有二两票就敢来供销社，果然农村人就是不知所谓。”贾张氏指着秦振春就开骂，浑然忘记她自己也是个农村人，还是靠着儿媳妇养着的懒婆婆。
“大妈，我进去找人，不买东西。”秦振春有些无语，虽然早就知道秦淮茹有个恶婆婆，但也太没脑子了。
而且在人来人往的供销社大门骂农村人，是觉得平时出门溜达的时候太闲了，想要被人敲闷棍？
没人接招，贾张氏看看秦振春的粗胳膊，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进大院前还朝地上啐了口，秦家就没一个好人。
秦振春目光幽幽地看着贾张氏离开的背影，这个不安好心的老毕登！
现在是学生上学的时间，供销社不怎么忙。
秦振春等秦京茹忙完，才抬步走了过去。
秦京茹不知道门口发生的事，望见秦振春随口询问，“大哥，情况怎么样？”
秦振春摇摇头，传达室的大爷一听他是农村户口，直接让他不用浪费时间，城里人都顾不过来哪能轮到农村人。
秦京茹叹了口气，和马姐打了个招呼回家做午饭吃。
“别泄气，你妹夫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办法。”她安慰道，“我的工作也寻摸了好几个月呢，你人高马大又有结业证，肯定更好找。而且别忘了大茂哥还有路子呢。”
“三妹，别给妹夫太大压力。没找着我就回去秋收，秋收完再来找。”秦振春挠挠脸颊，不能什么事情都依赖许大茂。
他们老秦家祖辈都是农民，但也不会去贪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妹夫对他们好的没话说，可不能让秦京茹对许大茂生怨。
“你就放心吧，说不定大茂哥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借你吉言，哈哈，你放着我来。”
秦振春咧嘴一笑，在房子里忙活着烧火做饭。
院子里的人都以为秦振春和以前一样是来给许大茂送东西，顺便看看怀孕的秦京茹。
后面秦京茹带着人在四九城逛了一圈，和于莉聊天的时候也把大哥要招临时工的事情说了出来，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阎埠贵听在耳里，笑在心里。
城里人找个临时工都靠运气，更别说农村来的人了。
可惜没等他们嘲笑秦京茹的无知，人家就已经在胡同口的老道口供销社上班去了。
而且中午还带着护袖回来吃饭了！
于莉看看信心满满地秦京茹，又看看人高马大弯腰洗菜的秦振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过的聋老太太闻言嗤笑出声，把拐杖掷地咚咚响。
想到许大茂有肉不孝敬她，还成天做肉给秦京茹这小娼妇吃，心气就很是不顺。
“这人呐，没那个福气就别强求。还是回家种地吧，不然连口饭都混不上。”聋老太太重重冷哼一声，迈着小脚走出了月亮门。
“京茹你们别放在心上，老太太老糊涂了。”于莉尴尬一笑，又说了几句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秦京茹朝着后院翻了个白眼，聋老太太就是嫉妒他们过的好！
“个死老太婆，给点好脸还真开染坊了。”她扭头对秦振春眨眨眼，小声说，“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小脚老太太，有一大爷捧着，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看这架子比大队里的村老还大。”秦振春前几次来都没见着聋老太太，不过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一言难尽。
“是吧，最近半个月每次我做饭，她就站窗口看我们，眼神怪渗人的。”秦京茹说着搓搓胳膊，好几次都把她吓到了。
秦振春听了眼神一凝，现在三妹怀孕四个多月，再加上三妹夫上班不在家，要是被吓出个好歹怎么办？
“你写信回去给妈，问问她怎么解决，实在不行让她来住上几天。”城里亲家不好骂人，他们乡下可不管这些，有些人为了几根葱还搭梯子站高处骂人。
“问过了，聋老太太年纪太大，万一出个啥事就该怪我们了。”秦京茹还没来得及和许大茂说，今天也是撞见了才想起来。
“唔，晚上和妹夫说说，以后有事别憋在心里。”秦振春无奈，还是问问见多识广的许大茂吧。
许大茂不知道聋老太太在作妖，不然非得想个办法把她弄残弄瘫，让她再也站不起来偷窥。
可惜他不知道，还在美滋滋地摸鱼。
想着回去告诉秦京茹两人工作解决的好消息。
有时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许大茂拿着钱秘书签字，又由曾经被吴用欺负的校长送来的批改文稿。
合着小张不是被调岗降职，原来是高升去做了钱秘书的助理。
看来杨厂长输的不冤枉，去扫厕所也是他该得的。
许大茂笑着恭喜了几句小张，思索李怀德把人安排去刘海中钳工车间的用意。
纠察队队长，七级钳工，官迷，临时工……
可不就是不想沾手吗？！
要知道刘岚在后厨也是个临时工，好握在手里。
许大茂啧啧两声，哼着小曲回了家。
家里有秦振春帮忙，回来的时候桌上都摆上了热菜热饭。
大舅哥做菜的手艺还行，就是重油重盐，吃的他喝了半缸子水。
秦京茹说着秦振春在四九城的工厂外面转悠，却没有看见招临时工的事，又说起明天聋老太太的事情
显然兄妹俩商量下，还是决定慢慢找工作，不能把全部希望放在许大茂身上。
“聋老太太的事我会解决，现在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许大茂咳嗽一声，被他们看着还有些紧张，“大哥的工作成了，可以去轧钢厂钳工车间做临时工。”
秦京茹一脸的惊讶，连忙追问，“真的假的？大茂哥，你不会是去求了刘海中吧？不能够啊，他儿子都没在轧钢厂呢。”
许大茂神秘一笑，抖了抖手里的酒杯。
秦振春没等秦京茹动手，亲自给他满上了。
难怪三妹对许大茂这么有信心，有本事的汉子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许大茂招招手，让两人附耳过来，“这是说来话长，不过确实和刘海中有关系，我估摸着大哥会被分到他的车间。”
“刘海中现在是纠察队队长，他还能带徒弟？就算带了徒弟，要是不用心教咱哥怎么办？”
秦京茹有些担忧，二大爷最近越来越风光了。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许大茂呷了口小酒，慢条斯理地说，“总比分在易中海那强，你看看他三节两寿有几个徒弟过来？平时还爱在院子里装老好人……”
钳工是一门技术活，一二三级还好，后面要是没有师傅带，就只能止步到三级了。
像死去的贾东旭，就是为了考四级工，又恰逢灾年为了省粮食，没日没夜的看图纸学习，脑子昏昏涨涨地去上班才出的事。
真可谓是呜呼哀哉，漂亮的媳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也对，”秦京茹喝了口丝瓜鸡蛋汤，开心的说，“大哥有力气又有结业证，只要用心去学，一级考试肯定轻松能过。”
“三妹…八字还没一撇呢…”秦振春摸摸后脑勺，咧嘴笑看着许大茂，“太谢谢您了，大茂哥，您真是我的贵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咱老秦家真是遇到了大贵人了，谁说咱只能一辈子种地的…”
“我秦振春这辈子没服过谁，大茂哥，走一个，一切都在酒里！”
说完他眼含热泪闷了一杯，声音都带着哽咽。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给许大茂磕几个了。
“大舅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许大茂也陪着喝了杯，然后一个劲的给他夹菜。
空胃喝酒太伤身，还是得吃点垫垫肚子。
而且秦京茹还怀着孕，照顾俩醉汉合适吗？
秦京茹擦去眼角的泪，三年饥荒的惨剧历历在目，现在他们家又多了一个能活下去的保障。
等秦振春平复好心绪，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许大茂询问秦振春证件都带齐没有，没有的话晚上赶夜车回红星大队一趟。
“都带着，咱妈还专门在内裤上缝了个口袋放重要东西。”秦振春见许大茂表情怪异，又解释了句，“不过这东西没人偷，我放衣服衣服内兜的。”
家里人害怕是一场空，又希望真的找到工作，便把能用到的证件都让他带上了。
“有备无患，这不正好用上了吗。”许大茂看着齐全的证件，只觉格外沉重。
秦京茹和秦振春都笑着，眼里闪烁着泪花。
有了钱秘书的叮嘱，招聘钳工学徒就是走个过场，而且抬抬手加个名字的事。
能不能摆脱临时工的身份，就看他们用不用心，认得师傅会不会传授其中关窍了。
比如说酱油攻丝（还有的说菜籽油也成，都是用来润滑加冷却降温），要是合金板上攻丝打眼不滴一滴酱油，打废钻头冒青烟，手也得累废了。
这可是老师傅的不传之秘。
许大茂拍拍秦振春的肩膀，成为临时工还拍转不了正？
他不是带仨孩子又要忙着洗衣做饭的秦淮茹，能没时间钻研技术？
就算没时间，许大茂系统里可以买钳工技术手册给秦振春开挂啊。
总之不会让秦振春难做，到时候就有理由把技术广而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