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平
离开洞口刹那,感觉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差点回不来了,还要探究什么?如果洞口没有封堵,估计这些又回到那个时代了。
还是快速回去吧,今天就不考虑寻找回到现实中的路了,还是回小木屋吧,休息一宿明天再看情况。
小路还是有些湿滑,不注意又会摔跤的。我小心翼翼的穿过高大稠密的芦苇荡,在豁开芦苇的沙沙音中靠近了木屋,离开的时候,这个屋子没有门的,我回来发现木屋一扇门关的紧紧的,我几次推搡都没有打开,既然进不去了,就躺着浅浅的廊檐下凑合一晚算了,天空漆黑的看不见一颗星星,更不要谈月亮了。
狂野中风呼呼地吹着,带着些许凉意,但这种凉意在屋檐下形成对流,就显得有些寒冷,我缩了缩身子,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廊檐下并不宽敞,只能勉强容身,我将背包垫在头下,眼睛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心里满是疑惑。这扇门为什么会关上呢?难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小木屋有了什么变化?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恐惧感明显有些提升,可是疲惫感还是渐渐袭来。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呜咽。我猛地睁开眼睛,周围却只有黑暗。我安慰自己,也许是风声作怪。
就在我快要再次入睡的时候,突然一道微弱的光从木屋的缝隙中透了出来。这道光很柔和,却让我瞬间清醒。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起身,朝着那道光的方向靠近。我把眼睛凑近缝隙,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除了那道柔和的光,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夜,我就在这奇怪的氛围中,躺在廊檐下夜不能寐,只是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心里的惧怕好像因为昏沉的关系,恐惧感被大脑稀释了。
不知何时又被屋里哭声惊醒,侧耳细听,哭声是从屋里传来的,而且越哭越伤心,好像有无尽的委屈释放出来。
我再推了一下门,还是推不开,屋内的哭声立马停止。此刻,我收获的就是一身冷汗和无尽的恐惧,毕竟我不知道屋里到底是谁在哭。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绕到房子后面,看看能不能从窗户那里发现点什么。一个不大的窗户安装的很高,我找了几块石头垒起来,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透过窗户,屋内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我心里一惊,手没抓稳,一下子从石头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想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或者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可是那哭声如此清晰,又怎么可能是动物呢?我在房子周围徘徊,试图找到另一个入口。
突然,我发现墙角有一个小小的洞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挖开的。我趴在地上,朝洞口里面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我似乎听到从洞口里传来了微弱的说话声。那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冤屈。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移动。
这样的恐惧从来没有过,原来遇见恐惧,我会逃离的,这次倒好,双脚像固定在地面上,根本不能移动半步,因为四维空间的历练,什么鬼,魔见多了,瞬间就没有恐惧感了。
但双脚还是不能移动,我想想,这样的情况,肯定有原由的,我尝试着低下头,看看洞口里到底还会发现什么?反正要面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哭声,就在我低头要看的时候,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洞口传来,那洞口里同时散发着极其恶臭的腐烂味。这种恶臭带着一股股浓烈的雾气在升腾,多少吸入一点,就好让人彻底晕过去。
我本能的使劲移动了一下左脚,竟然能移动了,我再没有功夫分析那些奇异的哭声了,一个劲的跑到门口,拿上背包,头也不回的朝远处跑去。
我一路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夜色如墨,只有脚下的路在朦胧中延伸。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身后那诡异的哭声完全消失,才逐渐放慢脚步。气喘吁吁的我让刚才拼命的奔跑,耗氧太多,站下来就感觉头晕目眩,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也就是在四维空间游荡时间太久,很不习惯这里美好的空气了,一头倒下去,晕厥过去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虽然没有下雨,天空还是浓云密布,我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酸痛无力的感觉,想做起来也难,我从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使劲的咬了一口,干呛的在嘴里嚼着,就是咽不下去,就在我躺着不知道怎样办时,一个红毛黄鼠狼死死的盯着我,它全身毛发通红,毛发和普通黄鼠狼的不一样,特别油亮,仔细观看,红毛和少许白毛组合出一些奇异的图案,好像是什么符文一样,但结构上就像是简笔画一样,一个最明显的就是一个不太规则的阴阳鱼,从黄鼠狼眼神中发现,好像要攻击我,我本能的拿了一块石头,紧紧的盯着它,生怕它给我突然袭击。因为此刻的我,在它面前绝对是一个弱者。
就在我和这只红毛黄鼠狼对峙的时候,它突然说起话了,尽管高一句,低一句,基本能分辨出来,它带我走出这里,它表达的意思,这里是天泽迷宫,我一个人走不出去的。
我思索一下,暂且相信它吧,估计它不会骗我,不管怎么样我还救过它的同族呢。
我努力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跟在黄鼠狼背后,在密不透风的芦苇中穿行,我看着它对路径的熟悉,猜想它这样帮我不会没安好心吧,没有想到这只黄鼠狼突然说道“你才没有安好心呢,”我被突来的一句话惊呆了,它怎么能揣测我的内心呢?
不知又走了多远,发现前面有一条不太宽敞的小河,快靠近小河的时候,黄鼠狼转身对我说“你的善良换来了我的善意,你救的那只黄鼠狼是我孩子,”
我诧异的死死盯着它,硬是说不出话来,话刚到嘴边,就是发不了声,我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它在想,我是一个人却说不了人话,它是鼠类,道能口吐芬芳。
“不要好奇了,我们两个只能一个人说话,我虽然不是人,但我说人话的时候,你就是个无知者,千万不要问为什么?我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你就可以恢复正常说话模式。”
我打开意念告诉它,我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它怎么出现在这里?
果然有效,它歪了一下头说道“我是从四维空间回来的,因为积善不够,被遣返回来在这里继续修炼,我可以在这个四维和三维空间的过渡带任意穿梭,但三维空间现在已经开始变异,不久的将来就好消失,”
我听它这么一说,很是担忧我生存的世界会消失,这是为什么?
黄鼠狼有点愤然的说道“你们生活的环境已经破坏的千疮百孔了,就像一个年纪大的人残喘苟延了,因为你们人类活的没有尊严,相互惨杀,相互挤兑,相互折磨,已经成为你们主流价值观了,你们再用假善意,假行为保护你们自己的敌人残害你们自己,说一句难听的话,你们人类特别是你的国度,底层人活的不如猪,野猪都可以保护,就是你们自己的贱命不能保护,有些话我不能再说了,等会有一张芭蕉叶出现在河面上时,你千万不要回头,你放心坐上去,会带你到对面的,河里有无数双手抓你,你千万不要恐慌,千万不要惹他们,他们是地狱里不能再生的孤魂野鬼,他们因为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死后就只能在这条河里受煎熬。他们大多数是你们阳间所谓的达官贵人。”
“你刚才想,一只黄鼠狼为什么通人性,我告诉你,我们一个庞大的族群在西秦岭齐寿峰下修行,尽管你师傅云庭老儿害死了我们很多修炼者,但它们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就像给你们修软牢笼的笑面魔一样。”
“你是真善者,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为什么没有陨落,因为你修行成功了,所以人开始帮你了。我不能再说话了,把话语权交给你吧。”
顷刻间天地昏暗,飞沙走石,红毛黄鼠狼什么时候消失的我都没有发现。
河面上果然出现一片芭蕉叶,我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回头,一个箭步登上芭蕉叶,我刚上去,那叶子就朝对岸飘去。
刚才看见清澈的河水突然浑浊起来,一只只血肉模糊的手伸出河面,朝我撕扯,我屏住呼吸,守住神志 希望快点到对岸。
好在芭蕉叶的速度很快,那些手没能抓到我。不一会儿,就快要到对岸了。可就在这时,河面上突然涌起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似有巨大的吸力,芭蕉叶开始不受控制地朝漩涡中心飘去。我心里一惊,慌乱中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用力地扎进芭蕉叶里,试图借此稳住身形。然而,漩涡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卷入其中。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岸边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那亮光仿佛发出一种控制漩涡的力量,漩涡的吸力渐渐变小了,芭蕉叶又重新朝着对岸飘去。
终于,我踏上了对岸的土地,回头望去,河面又恢复了平静,但浑浊的河水还是发出鱼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但我知道,这一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等着我。
我喘着粗气,打开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还好,食物、水和一些应急用品都还在。此刻,我身处一片陌生的荒野,周围只有高大的树木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盲目乱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同时想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幸运的是,我发现了一个山洞。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在洞口找了些树枝和树叶,简单布置了一下,勉强算作防御。然后坐在山洞里,一边吃着背包里的干粮,一边思考着接下来怎么能回到现实中的事。
从昨天从山洞出来到木屋寄宿,再到木屋哭声,再到遇见红毛黄鼠狼指引,现在感觉到了我生活的世界了,泥土的味道明显没有硫磺的呛鼻味了。
今天就这样了,休整一下,明天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回到我生活的三维空间了。
虽然我不懂什么三维笛卡尔坐标系,但我知道视觉和触觉感知三维空间:双眼视差帮助判断距离,触觉通过物体的长宽高反馈空间信息。那是我赖以生存的空间。
这个洞好像也是贯通的,怎么感觉有气流通过,如果这种气流是方向不变的运行的话,穿过这个山洞就到了我去的世界了,我把包里唯一的一包卷纸拿出来,撕了三米长,把一头挤压在岩石缝隙里,我再用树枝固定,这样就做了一个简单的风向检测仪了,看着纸飘动的方向,就能感知它流动规律,从而找到出口。
第二天,我沿着纸飘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行,山洞里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水滴落下,打在身上凉飕飕的。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我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摸索。随着深入,我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应该是气流经过洞体发出的声音,我心中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可能即将找到出口,就又鼓起了勇气。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那光亮越来越强,我的心跳也陡然加快,难道出口就在前方?我加快脚步朝着那光亮奔去,当我终于冲出山洞时,眼前是一片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色,高山巍峨,远处还有一块块农田,我瘫坐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待续)
有诗云:
两界乾坤各不同,
黄仙引路分水洞。
忽见秀峰农田嵌,
终归现实梦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