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你说什么?将人带上来,我仔细询问。
张合正在大帐之中思虑防御对策,就听到有人通传,说是抓到了刘备军奸细。只是这奸细说,他想要投靠自己。
没多久,就见有人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张合看了一眼,便沉声问道。
“下跪何人?”
“雷绪见过左将军。”
张合闻言,眉毛挑了挑,看来是跟随张飞的旧部了: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雷绪:不堪忍受张飞暴虐,为麾下儿郎考虑,特来投靠将军。
张合:哼,区区诈降之计,岂能瞒我?左右,于我将他拖下去斩首。
雷绪闻言,心中大急,立刻开口吼道:将军,将军,小人诚心来投,又岂会是诈降?如今既已入将军大营,又如何能翻起风浪?还望将军能容我说完,在做处置。将军,将军!
张合看着被拖着的雷绪,面上虽然有惊惧之色,但拼命要求解释的机会,便点点头,让甲士将他拖回来。
张合:你且说说,若是有半点不实,我便立刻砍了你。
雷绪:小人诚意来投,自然不会有假,若是能有一条活路,又何至于此?
张合听雷叙这般说,心中被勾起了好奇心。可他依旧不说话,只静静的等着雷叙开口。
雷绪:因关羽之死,张飞每日归营便是酗酒,酒后又鞭笞健儿,我麾下儿郎已被打死数人。便是,便是我自己,也挨了那厮的鞭子。
这话张合倒是能够理解,这刘关张三人,情同兄弟,张飞本人又喜欢醉酒鞭人,他也不止一次听说,甚至是见过。
雷绪见张合似乎不相信,便脱下了衣衫,露出了里面的鞭痕,新旧不一,但一看就是这些时日抽上去的。
张合本已经信了几分,可一想到当初的黄盖之事,又冷冷的说道。
张合:区区苦肉计,安能瞒过我?
雷绪一脸无奈:若非实在无路可走,又何必出此下策。那张飞要我三日内攻克将军大寨,这,这,以将军才能,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么?与其如此,还不如为自己和麾下儿郎另谋生路。
张合闻言,这才面色稍缓,又转而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取了那张飞的人头?
雷绪闻言,有些古怪的说道:这等事情,雷某还做不出来,何况那张飞勇武,岂是我能做的?还有那吴元雄在边上,怕是难以得手。不过若是将军有意,我却可以为将军夺回陈仓。
陈仓被刘备占据,就等于给了刘备军一个前哨基地,所以陈仓必须夺回来,这样就可以把刘备大军堵在陈仓道里面,刘备大军就难以展开。
张合:说说看。
雷绪:我回去之后,在联络些可靠之人,到时候为将军打开城门,助将军夺取陈仓。
张合闻言沉思,而后点点头:如何联系,如何约定?
雷绪:那张飞要我三日之内率军破了将军大寨,到时候便可以为将军传递消息。
张合这才点点头说道:好,你我便暂时约定,待拿下陈仓,再为你请功。
雷绪:不敢邀功,只求活命。
张合听完,便让人送雷绪出去,帐内诸将见雷绪走远,立刻便有人说道。
费曜:将军以为,此人可信否?
戴凌:可信与否,一试便知,若真是打算赚将军前去偷城,将军不可不防。
张合闻言点点头,又和郭淮等人商议了一番事宜......
......
江陵城内,阴云密布,天气渐热,即便有冰块的保存,关羽的尸身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并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王安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和关平、关兴二人提议将关羽的尸身火化,以瓷坛装骨灰暂时保存,待日后再葬于长安。
此刻的王安也好,还是关氏兄弟也好,都不知道能不能攻克长安,但关羽临终之前的那句话,似乎就成了几人的信念,支撑这几人一直走下去。
黄昏夕阳下,关羽的尸身在熊熊大火之中付之一炬,大火一直烧了许久,才逐渐熄灭。
王安和关氏兄妹这才将微热的骨灰仔细的捡起,放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坛子中,又借着夜色,将关羽的骨灰坛子护送回江陵府衙。
关平捧着骨灰坛如是想到:父亲生前何等英武,不想死后,居然只有这小小的一坛子。
关兴在跟随在边上,王安则是扶着关凤往回走,火化之时,关凤终是忍不住,又大哭了一场。
王安只能一路好言抚慰,让关凤不要太过悲伤,免得伤了心神,那就不好了。
第二日一早,就得到消息,诸葛瑾再次返回,而同步到达的,还有孙权已经从南四郡撤兵的消息。
王安闻言点点头,想着是自己这等疯狂手段,终于逼得孙权让步,可他依旧不想见诸葛瑾。
有些事情还需要先和关氏兄妹达成一致才行。
王安:此番和谈,既是公事,又涉私仇,但不知二位兄长心中可有章程。
关平和关兴闻言,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自然明白了王安所指的是什么意思。
关平:守义做主便可。
王安心中迟疑,他始终对于这次和谈不抱太大的希望,日后只要江陵空虚,孙权依旧会率军前来偷袭。
而江东最擅长的就是水军,到时候顺江而上,颇为棘手。
关兴:江夏不可复,守义不如说说你想法,我信你。
王安:以湘水为界,暂时取得和平,如何?若孙权得了湘水以东的土地,必然要花时间消化,短时间内便无暇顾及。
关平:岂有让出土地的道理?
王安:坦之,失地存人,人地两存,失人存地,人地两失,我的想法是,厉兵秣马,再攻打一次襄阳,若取了襄阳,就将治所中心全部往北移动。到时候便可以和上庸连成一片。
关平:你的意思是,江陵,以及南四郡,我们都要放弃?此事断不可行!
王安:坦之......
关平:此事休要再提,若是放弃了南四郡,叫我日后如何面对父亲,如何面对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