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遥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一盏晃眼的手术灯。
她试图动弹，却发现四肢被某种柔性束缚带固定着。
“醒了？”宋时悦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你睡了整整36小时。”
路思遥艰难地转头，发现宋时悦坐在一旁，腹部缠着绷带，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更可怕的是——她们似乎在一间实验室里，周围全是精密仪器，而仙人掌被泡在一个透明培养罐中，刺上连着各种电极。
“呃……”路思遥干笑，“我是不是又穿越了？这次是科幻片场？”
宋时悦没笑。
她起身走到操作台前，调出一段全息投影，正是路思遥在赛场“暴走”时的画面。她的动作被放慢十倍，可以清晰看到每次移动时，皮肤下有细微的蓝色流光闪过。
“解释一下，”宋时悦指尖轻点投影，“这是什么？”
路思遥一脸茫然：“我以为是您给我注射了兴奋剂？”
“不是兴奋剂。”仙人掌在培养液里晃了晃，“是纳米机器人。”
实验室陷入死寂。
路思遥眨眨眼：“……啥？”
仙人掌的刺发出微光，投影切换成一幅人体扫描图：“你体内有大量微型机器人，它们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但在极端情况下会被激活——就像赛场那次。”
路思遥盯着扫描图上自己体内密密麻麻的蓝点，头皮发麻：“所以我不是精神病？是机器人？”
“不，”宋时悦突然走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你确实是人类。但这些纳米机器人……”
她顿了顿，“是我父亲的手笔。”
路思遥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保镖长说仙人掌是实验关键……难道是指这个？”
仙人掌沉默片刻：“三年前，宋天雄开发了两项技术：意识转移和纳米强化。赵铁柱偷走了前者，而后者……”
它转向路思遥，“看来被用在了你身上。”
路思遥大脑当机：“可我是穿越来的啊！”
宋时悦和仙人掌交换了一个眼神。
“路思遥，”宋时悦难得语气温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穿越可能不是意外？”
仙人掌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精神病院的病房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给熟睡的路思遥注射某种药剂。
虽然画面不清，但那人的手表清晰可见——和宋天雄常戴的那款一模一样。
路思遥声音发颤：“所以我不是穿越……是被绑架来做实验的？”
“不完全是。”宋时悦递给她一份文件，“青山精神病院的记录显示，你确实在那里住过。但三年前，你被秘密转院——签字的是我父亲。”
文件最后一页贴着路思遥的照片，备注栏写着：
［实验体编号：LSY-07
特质：极端情绪下脑波频率异常，适合纳米共生］
路思遥感到一阵眩晕。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意外穿越，结果却是被精心挑选的实验品？那些疯癫行为，那些异常反应，全都不是偶然？
系统突然在她脑中响起：［叮！检测到宿主记忆模块受损！正在修复……］
一阵剧痛袭来，路思遥抱住头，零碎画面如潮水般涌现——
白色的实验室。束缚带。
穿白大褂的男人说：“情绪极端化才能激活纳米单元……”
然后是逃跑。黑暗的走廊。警报声。最后记忆是跳进一个发光的圆形装置……
“传送舱！”路思遥猛地抬头，“我想起来了！我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
宋时悦眼神一凛：“什么时候？”
“三天前……不，按这个世界时间应该是……”路思遥突然愣住，“等等，我穿越那天，正好是保镖长往你咖啡下毒的同一天？”
仙人掌的刺全部竖了起来：“这不可能是巧合！”
宋时悦快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公司监控：“那天除了保镖长，还有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画面快速回放，突然定格在一个清洁工身上。那人低着头，但在某个瞬间，他抬腕看表的动作露出了手腕上的疤痕——和宋天雄当年实验事故留下的伤痕一模一样。
“父亲？！”宋时悦声音微颤，“他还活着？”
路思遥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似乎被什么唤醒了，皮肤下泛起蓝光。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们……”
实验室的警报骤然响起，仙人掌急促喊道：“检测到外部信号！有人在远程激活纳米单元！”
宋时悦立刻按下紧急隔离按钮，但为时已晚，路思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眼中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路思遥！”宋时悦试图靠近，却被能量场弹开。
［警告！外部控制指令覆盖系统权限！］
路思遥脑内的系统声音变得扭曲，
［宿主……抵抗……滋滋……］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路思遥看到实验室的墙壁被某种力量撕裂，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好久不见，我的作品。”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