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围坐在一块聊天,花花发现爸爸不时地瞅一眼娘,欲言又止一看就有事。她拉起小路,“哥哥,你跟我来,帮我参谋一下娃娃的衣服”。小路一点不想给娃娃换装,但还是起身把空间让给两人。
等孩子们回屋,颜希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说吧。他转身从行李包中最下层掏出一个布包起来的小盒子,递过来。
颜希把布打开,露出里面雕着花的木头盒子,打开是一只晶莹剔透翠绿色的翡翠手镯,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被她这么盯着,姜建军脸不自然地红了,“这是给你带的礼物,你试试怎么样”。
她从绒布上拿起镯子,碧绿的翡翠环绕在纤细如雪的手腕上,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光泽,是她整个人都神秘梦幻起来。
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第一眼就知道这个肯定很配她,果不其然,不枉自己花光出任务的津贴和全部的外汇票。
颜希抬手,这翡翠水头还算不错,“这镯子没少花钱吧,不会跟战友借钱了吧”。
因为他每月的工资津贴都如数汇回来,手头没有多少钱,这才有此一问。
听完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她有很多个比这价值高好多倍的翡翠,但是倾尽所有买的心意最显珍贵,郑重地说了句,“谢谢,我很喜欢”。
刚才看你好像是有话对我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沉吟一下,组织下语言,“其实这次我回来也算出公差,上次你研究出病毒解药,各大研究所很重视,想挖你过去”,说到这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接着道,“当然我们部队研究所也想邀请你去,这不政委安排我回来做你的工作”。
半天没有声音,抬头看她的神情,发现脸上一点变化没有,他先忐忑起来,害怕她生气,连忙表示,“你想去哪个研究所都可以,我不会干涉你,肯定一万个尊重你的想法”。
颜希难得看他着急无措的样子,忍不住逗他,“那你的想法呢”。
对方认真看着她,“要是说不想让你去我们部队,那是假的。但我更希望你遵从内心的想法”。
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从边境回来就知道自己在这呆不长了,就像上辈子,她无心仕途,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医生,有关部门还是给挂了个职位。
其实本心里她不想去医院或者研究所了,现在已经是77年四月了,还有不到半年高考就要恢复了。她肯定是要去读大学的,就算去了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当时她就琢磨,还是去姜建军所在的部队比较好,正好已随军的名义过去,不用另外再给自己安排房子了。另外,她可以先做个军嫂,不着急上班。
去了研究所,对方为了体现对她的重视肯定会拨一笔款项用于研发,做研究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还没研究出成果,她就要上大学走了。这种占用研究资源不负责任的事她干不出来。
对姜建军肯定不能实话实说,我想着先休息一段时间,我跟孩子们随军吧。
你不是说研究所和医院都想让我去吗,正好这段时间他们再商量商量。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做梦都没想到她愿意随军,至于说得不想工作,没关系,自己肯定养得起娘仨。那我明天就给领导申请随军的事。
先不要着急,咱们家很民主,重大决定孩子们也要参与进来发表意见,让小路和花花过来听听他们的想法。
两个孩子过来听完,小路淡定地说道,“我没问题,在哪都可以,听娘的”,心里想着这样也不错,最近正好让娘好好复习。
花花高兴地拍着手,“好啊,好啊,这样我就能每天见到爸爸了”。
颜希故意板起脸,“那娘要是不想随军呢”。
花花毫不犹豫,“那我跟着娘,你去哪我就去哪”,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姜建军:这还是贴心小棉袄吗,怕不是个漏风的。
花花丝毫没有愧疚,虽然自己也很喜欢爸爸,但是要是必须选择的话,肯定选娘。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姜建军回来的时候以为是个艰巨的任务,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至于颜希说先休息几个月,在他看来这就不叫事,只要人去了自己部队,其他想挖墙脚的就没有机会了。
解决完这桩心事,一家人洗漱好,他心里像长了草一样,今晚是不是自己能在主卧睡啊,毕竟孩子们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了。一想着跟她睡在一起,心绪起伏得厉害。
正胡思乱想中,就听颜希说道,“花花,你跟娘睡吧,让爸爸跟哥哥一块睡”。
花花看了看表情臭得不行的爸爸,再看看一脸不是很情愿的哥哥,咯咯一笑,“好啊,我最喜欢跟娘一块睡了”。
姜建军:确定了,这闺女就是漏风的小棉袄,一点理解不了老父亲的心情。
花花心想,我的亲爹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应需努力啊。现在还处于剃子挑子一头热,就算自己不答应娘也会有别的办法。闺女可以当你的助攻,自己要努力哦。
小路想着跟自己爸爸睡也不开心,但看到他比自己还臭的脸,瞬间平衡了。颜希才不管这些眉眼官司,自己确实不能接受跟他睡一张床。
他这次假期时间不短,在来之前,部队已经给他安排好房子,这也是诚意。
他不着急,颜希这边时间还是挺赶的,第二天一上班就去找了朱院长,把姜建军给的调令递给他,看完心中一惊,肯定跟上次的事情有关,要不部队不可能下调令,到底做了多大的事,真是好奇,接着摇了摇头,还是不知道的好。
接着觉得眼前一黑,这是天要亡我,好不容易盼着她回来了,还没几天就要走了,还是彻底不回来那种,试探地问道,“必须要走吗,不能不去吗”?
给了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朱院长抚摸着胸口,你让我缓缓,有点接受不了。
刚说完,办公室电话响了,放下电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刚才卫生局局长的电话,省研究所来人了,马上到医院,要当面找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