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下,轮到妖艳女人不淡定了,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惊恐地望向香香郡主,颤声就是一问。
两个把手楼梯口的兵卒,更是一阵心惊胆战,纷纷退上了楼梯,一脸不安地看着二楼那些人疯狂地打砸。
“轰隆……”
一声巨响之下,紧接着尘土就飞扬起来。
是苏哲,直接砍断了一处雅间的门柱,使出了蛮力将最前排的一处雅间推到在地。
这哪是打砸?
这是拆楼,是将绛云楼夷为平地的架势。
妖艳女人身边手持棍棒的那些打手们,此刻已经面如死灰,那个跟在身后的丫鬟,打颤着双腿不说,从两只裤腿中已经流下一滩尿水来。
香香郡主一脸笃定,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如燕,也是一脸冷笑地望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妖艳女人。
好像在向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说,这就是肃王府的威风。
“我家小姐的身价,可不止这些哦!”
如燕一脸鄙夷,轻蔑地望向妖艳女人,手指绕着一条白丝手绢儿,嗲声又道:“别说是一座小小的窑子了,就是把万川郡城里的衙门给拆了,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此言一出,妖艳女人身子一阵摇晃,差点就占立不稳栽倒在地上。
连衙门都敢拆的人,身份是何其恐怖?
这二楼的男客和窑姐儿们,疯狂逃窜到了一楼,一楼喝酒听书的客人们,也是跟着往外跑。
倒是三楼还没动静,因为三楼是几处封闭的包房,如此大的响动之下,包房的僻静却没感觉到这楼都快被拆塌了。
包房虽然避静不易被搅扰,但一名被灌酒灌得肚子胀疼的窑姐儿,出了包房去一处屏风后面的尿痛上放尿的时候,这才发现从楼梯口涌上来的烟尘,弥漫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待趁着烟尘的遮掩,就地放过一泡酣畅淋漓的尿水后,窑姐儿冲到楼梯口一看,差点就被吓个半死。
就在她探头的一瞬间,正好看到几个抡着长刀四处乱砍的卫兵。
“不好了!”
花容失色窑姐儿,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掩住口鼻,没命地跑向自己所在的包房……
也许是香香郡主自己,被四处弥漫的烟尘呛得受不了了,摆摆手道:“这些,还不足本人身价的一根毛,一楼接着。”
说完,从如燕手中接过一条粉色的丝巾捂住口鼻,屁股一扭就离开凳子下到了一楼。
此时的一楼,从里面跑出去的客人和窑姐儿们,站在街面上对着绛云楼指指点点。
香香郡主顺手捞了一把椅子,直接出了一楼的厅门,坐在门口的台子上笑得一脸灿烂。
等香香郡主下楼不见了身影,妖艳女人和几个打手,这才连滚带爬地逃向三楼……
由此看来,绛云楼再是霸道,老鸨子再是有人背后撑着,但在肃王府的侍婢如燕这样的下人来比,简直就是土鸡瓦狗。
单凭那份笃定的气势看,绛云楼已经输得底裤都掉了。
“小姐,恕奴婢粗心,没带一把瓜子儿出来。”
站在香香郡主身后的如燕,低头就是一句自责。
“行了!”
香香郡主美眸一翻,嗔怒道:“骚气熏天的破地方,那瓜子儿还能入口啊?”
“是奴婢肤浅了!”
如燕哈着腰,卑微地笑着,就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香香郡主在绛云楼门口这么一坐,满街的视线,都被吸引到她的身上。
面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主一仆,万川郡城里看热闹的人们,霎时就进入了一场对她二人身份的猜测。
“这绛云楼,肯定是得罪人了,你没看,这女主都打上门来了!”
“这女人厉害,家里肯定有钱,不然谁敢砸绛云楼啊?”
“好戏在后头,别看她带人砸的欢,她可是不知道,这绛云楼的背后,那可是郡衙门!”
“有她哭的时候,这绛云楼是那么好惹的?”
“不对,可能是她家相公逛窑子,被她给堵被窝里了,不然哪来如此大的火气?”
“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一个不喝花酒,又有哪一个不睡窑姐儿?”
“不对,这女人,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夫人,她可是带着兵来的!”
各种猜侧,各种议论,竟然成了这条街上最热门的话题。
无论如何?
敢如此打砸绛云楼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这一点,那是毋容置疑的。
草!
这傻白甜还真的有一手,老子都没想到,这妞儿可真狠着呢!
起码,没有拿出郡主或者是王妃的身份,来压绛云楼的老鸨子一头,而是凭着本性中的霸道,给绛云楼来了个砸锅拆灶的狠招。
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的叶十三,差点就笑出了眼泪,低声向挤到他身边的一个卫兵低语几句,然后不动神色地继续观看这场由香香郡主登台的独角戏。
这时候,三楼包房里的客人们,不但慌了神,而且还是雷霆大怒。
敢在老虎下巴上拔胡须,绝对了活腻了。
再是几个兵卒撒泼,但也有个度才是,耍个狠,说几句威胁的硬气话,蹭一顿不花钱的酒饭,当然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但这动辄就打砸的毛病犯了,那可真是找错地方了,再是上过战场杀过鞑子的常备军,但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身份的底子还是薄了点。
单凭违反军纪这一条,就够他们解甲归田的,加上能让他们祖宗八代倾家荡产的赔偿,就是拿吃屎来谢罪都嫌迟了。
被气得脸色铁青的一名官员模样的男子,双眼喷火地望向已经被气得嘴唇哆嗦的牛煜说道:“牛大人,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如此不服调教的耕牛?”
“呸!”
勃然大怒的牛煜,向地上唾了一口进了嘴里的尘土,暴吼道:“今天,老子要杀牛剥皮,看看这几头牛到底有几斤几两骨头?”
乱成一锅粥的三楼,一群衣着光鲜的男人们,纷纷拿衣袖遮住口鼻,怒气冲冲地就下了三楼。
当看到二楼的一片狼藉时,走在前面的牛煜,差点就背过气去。
“混账东西!”
牛煜随即破口大骂,听到一楼还有更大的动静后,转身向几名兵卒吼道:“去,将他们全部拿下,先打断手脚,再谈其他。”
加上之前值守楼梯口的两个兵卒,总共不到六个兵卒的跟班们,再是有牛煜撑腰,但面对那些打砸个不停的北防军,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这伙人敢打砸绛云楼,说明把他们这几个地方衙门的兵卒,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他们心里清楚,北防军兵卒手中的刀,那可是被鞑子的血喂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