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三通被噎了一下,捂着肚子咳嗽起来,“孟晚舟,你休要嘴硬!等抓住灼其华,我们恢复原样,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恢复原样?”孟晚舟轻轻笑了,“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梦!用阴谋诡计夺宝藏,就算你们肚子消了,这心里的‘病’,又能找谁治?”
柳岩脸色一沉,他最恨别人提这事。
他向前迈了两步,肚子撞到了牢门的栏杆,发出沉闷的响声,疼得他龇牙咧嘴:“少废话!我来是告诉你,灼其华那魔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华山附近了。你最好祈祷他来,否则……”
“他会来的。”孟晚舟打断他,语气笃定,“不像某些人,只会躲在塔里耍阴招。”
“你以为他来了就能救你?”柳岩冷笑,“锁灵阵加黑剑仙,酒剑仙还有血影教的高手,他进来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怎么求我,怎么乖乖得为我们医治!”
“那你们可得抓紧了。”孟晚舟看着他臃肿的身形,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毕竟以柳掌门现在的样子,怕是连押解我的力气都快没了吧?”
柳岩被戳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动不了怒——一动气,肚子里就像有刀子在搅,疼得他冷汗直流。
他死死盯着孟晚舟,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等着瞧。”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与李三通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两人的脚步声沉重而拖沓,在空旷的石道里回荡,像两只被拖垮的困兽。
牢门再次关上,孟晚舟望着他们蹒跚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柳岩与李三通的状况,比他想象的更糟。这“怪病”显然在快速恶化,也难怪他们会急着对灼其华下手。
只是酒剑仙出手,在加上……血影教也掺和进来了?
孟晚舟的心沉了沉。
他知道,这场博弈,已经越来越凶险了。
他重新闭上眼,继续引导那丝微弱的内力流转。
无论如何,他都要撑到灼其华来。
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看看,这些被欲望与贪念吞噬的人,最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石道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柳岩与李三通的影子在石壁上晃得支离破碎。
两人刚走出不远,李三通就忍不住啐了一口:“这孟晚舟,真是不识好歹!都成阶下囚了还嘴硬,等抓住那魔头,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柳岩扶着石壁喘匀气,眼底翻涌着阴鸷:“撕烂他的嘴?太便宜他了。”
他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等拿到灼其华的功法,解了咱们的病,就把这孟晚舟交给血影教。听说他们新练的‘蚀骨散’,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正好让他尝尝嘴硬的滋味。”
李三通打了个寒颤,却没反驳。
他知道柳岩说得出就做得到,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抓住灼其华,否则他们的下场只会比孟晚舟更惨。
“不过话说回来,”李三通放缓脚步,语气里带着担忧,“那灼其华真有那么大本事?黑剑仙、酒剑仙加上血影教,还有锁灵阵……他就算插翅也难飞吧?”
“难飞?”柳岩哼了一声,眼神里却没多少底气,“那魔头邪门得很,当初我们围剿那么多人都没能留住他,这次若不是有孟晚舟当诱饵,我还真没把握。”
他顿了顿,摸出怀里的镇痛丹,又吞了一粒,“但这次不一样,他身上的道心种魔大法与咱们的‘病’同源,锁灵阵对他的压制只会更强,再加上护心镜能克他功法……他来了,就是死路一条。”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却在微微发颤。
他怕,怕灼其华不来,更怕他来了却破了局。
这三个月来,肚子里的坠痛日夜折磨着他,连华山派的事务都快管不动了,再拖下去,不等灼其华动手,他自己就得被这“病”拖垮。
“依我看,得再加点料。”李三通忽然道,眼神闪烁,“让血影教的人提前在通往牢房的路上布下‘化功散’,万一灼其华冲得太猛,就算破了锁灵阵,也得先脱层皮。”
柳岩眼前一亮:“这主意不错。你去安排,让他们做得隐蔽些,别让黑剑仙和酒剑仙察觉——那两个老东西虽与咱们合作,却未必看得惯血影教的手段。”
“放心。”李三通点头,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我让他们把药混在石壁的水汽里,无色无味,只要他靠近,保管中招。”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狠厉。
为了抓住灼其华,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任何阴招都得用上。
“还有那些江湖高手,”柳岩又道,“盯紧点。刚才分发的镇痛丹里,我加了点‘牵机引’,只要他们敢反水,或是放走灼其华,半个时辰内就会肠穿肚烂。”
李三通心中一惊,他竟不知道柳岩在药里动了手脚。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默认——他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灼其华啊灼其华,”柳岩望着石道深处的黑暗,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那即将到来的人宣告,“这次,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得栽在我手里。”
他们的话居然一字不落的落在孟晚舟的耳朵里,闻言,刚刚靠在石壁上的他背脊微微一僵,那字里行间的阴狠却像冰锥般扎进心里。
“血影教……蚀骨散……”他低声重复着,指尖在膝上用力掐出几道红痕。
这些人竟狠毒至此,不仅要对付灼其华,连他这个阶下囚都不肯放过。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句“牵机引”。
原来柳岩连那些“盟友”都算计在内,用毒药捆住所有人的性命,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孟晚舟缓缓睁开眼,眸底翻涌着惊怒,却很快被一种更深沉的冷意压下。
他抬手按在丹田,那丝微弱的内力正在缓缓流转,比刚才又坚韧了几分。
“好,好一个柳岩。”他对着空荡的牢房轻声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算计来算计去,就不怕把自己也绕进去?”
他太清楚灼其华的性子,虽然看似冷淡,实则最恨被人算计,尤其是用阴毒手段。
柳岩布下的这些杀招,只会激起灼其华更烈的反扑。
只是……血影教的蚀骨散,还有那混在水汽里的化功散……
孟晚舟眉头紧锁。
灼其华的道心种魔大法虽霸道,却最忌阴毒药物,若是中招,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想办法提醒他。”他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软筋散的药性仍在,却压不住此刻的急切。
他环顾牢房,目光落在墙角那根锈蚀的铁镣上——那是他刚被关进来时用来锁脚的,后来柳岩觉得他已无反抗之力,便取了下来。
铁镣上还缠着半截断裂的麻绳,是他之前尝试磨断镣铐时留下的。
孟晚舟走过去,捡起铁镣,掂量了一下,朝着牢门的栏杆狠狠砸去。
“哐当!哐当!”
沉闷的响声在石道里回荡,守牢的弟子立刻呵斥:“孟晚舟,你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