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哼”
“哼”
安静的屋内,一连三声重哼,初兰就是再想装傻,也无法掩饰过去,谁让人家正紧紧盯着自己呢。
“谁又惹你生气了?”
初兰放下手里的书,抬手给他递上杯盏,示意他喝茶缓缓,平息平息怒火。
“我哪有那个资格让人家生气?”
向来都是他生气,都快把自己气个半死,人家还是跟本事人一样,到最后全是自己的错。
“哦”
初兰知道这话是在说自己,她不想和他吵闹,也不想追究,总觉得掉价的很。
“哼”
赵策英见她这样就更来气了,茶叶不喝了,就坐在那里紧紧盯着她看。
他倒要看看,她能心安理得看下去?
初兰还真能,她一向不喜在这种事上耗费心神,自来她就知生命不易,所以她更重她的感受,旁人的感受并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准确来说是某人自己跟自己僵持,这么僵持就僵持到了晚上。
初兰看向身边还赌气的人,无声叹息,伸手替他夹菜,伺候他用膳。
赵策英见好就收,开始认真用饭,因为他要是不收,下次就没有台阶了。
即使有,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他很有眼力见的。
两人安静的用完饭,饭后某人又恢复到往日的粘腻作态,抱着初兰不松手。
初兰……有些后悔了……怎么办……还能把人退回去吗……
好不容易过两天松快日子,就又被缠上了,真的有点烦哦。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去,要是叫某人知道了,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你今天去顾家宴席了?”
为了转移某人的注意力,还是谈谈事吧,不然这么靠着,他不累,她累。
“嗯”
赵策英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侧脸,抱着她不松手,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可有什么稀罕事?”
说出来听听,让她解解闷,正好最近她有些憋闷。
听到这个,他的脸瞬间黑了,沈家那堆破事,没个人能转明白。
等着吧,以他看,这事还没完呢。
邹家能狠心送自家女儿做妾,就证实他家贪图不小,若不是张氏势大,他们怕是早对她下手了。
但人啊,就怕被人惦记,那小邹氏怕是对正室之位垂涎不已,为此她绝不会放弃的。
若是舅舅不能快刀斩乱麻,沈家怕是要和邹家纠缠一辈子了,那张家呢?
这不是结婚,是来结仇的吧?
你结仇就结仇,最后还要连累他,真当他是冤大头不成?
“说啊”
初兰见他这脸色,就知道一定有好事发生,赶巧,正好听听。
赵策英想闭口不谈,但又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只好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诉说。
初兰的嘴也越张越大,到最后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也辛苦了”
初兰只要想到这些都是他的亲眷,心里就挺同情他,他这不是母族,是仇族吧。
“你知道就好,以后少些气我,多哄哄我,将我哄高兴了,什么没有。”
赵策英趁机提条件,卖乖,卖可怜。
初兰见他这样,当真是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有时候,他这样也挺好,至少看着有趣。
“你笑了就是答应了,我可当真了啊。”
赵策英见她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抱着她,一锤定音。
初兰没有反驳,要是可以,她也不想生气,不想闹别扭,但脾气上来了,能怎么样呢。
憋着,委屈自己,不憋着,委屈别人,在自己和别人之间,她选择自己。
同时也可试探,面前这人对他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她总得确定了,才要付出心思,不然最后得不偿失。
两人在屋里就这么玩闹起来,屋外伺候的众人不约而同松口气,实在是这段时间太憋屈。
主子心情不好,他们做奴才的怎么能好,一丁点错,都有可能变成大错,因而他们这段时间是谨小慎微,用心伺候,生怕惹错。
现在好了,他们又能过起以前的生活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儿还要上朝,我们休息吧。”
玩闹一通过后,初兰累了,申请休战。
“行”
赵策英痛快答应,抱着她去梳洗,顺便占占便宜。
初兰有孕,他不能碰她,但他是个男人,不会没有感觉,自然要利用一切条件满足自己。
初兰没有拒绝,虽然每次都很累,但她就当是夫妻间的情趣好了。
她可不想再加入一个人,本来两个人的生活,她都是委屈自己的,若是再加一个人,她还不如不嫁呢。
赵策英隐隐察觉到她对这事的在意,心里满意,以为她是吃醋了,觉得这是在乎自己的表现,自然乐意满足。
次日,顾廷烨拉着一张脸上朝,赵策英也是同款模样,还有沈国舅。
众位大臣看他们这样的神情,默默低头,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显然都知道了顾家宴席上发生的事,都在笑话沈家,妻不妻,妾不妾的事。
还有国舅无能,要桓王出头摆平热闹的事。
上首的赵宗全显然也听说了这事,对沈家没个好脸,你说,这弄的叫个什么事。
他刚给沈家赐下一名贵女,转头沈家又打着恩情的名义,自己纳个闺女,还把家里妻妾不合的事摆到场面上来。
他们这是生怕自己的事还不够多是吗?
他自己都不敢看英国公的脸!
他不知道,英国公才是懒得看他们的脸,他还嫌弃呢!
好好的一个闺女嫁到他家,不仅不得夫君疼爱,还要遭人践踏,这要不是皇后母族,他早就带人踏平了这家。
真是可恨可恶啊!
顾府里,明兰坐在饭桌前,觉得心累,这一遭又一遭,怎么就没个消停日子。
刚进门和婆母斗,搬家后和婆子斗,安定后和贵女斗,还来个妾室庶子。
她的日子都快赶上唱大戏了!
“昌哥儿,那孩子怎么样了?”
她知道昨天那事可能惹顾廷烨生气了,既然生气了,就得和好啊。
要不然她大娘子这个位置,还能不能坐稳都是一会儿事了。
现在能捏住他的,只有孩子了。
但蓉姐儿最近和她亲娘接触中,唯有那个庶子还老实待在院子里,由常嬷嬷照料着。
“奴婢不知道”
小桃挠头,主君的院子一向管的严,如今又添了位哥儿,更不容易靠近。
“石头呢,石头怎么说?”
明兰知道石头对小桃的心思,若是他们能成,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她在顾廷烨身边就有一个人,以后探听消息能方便点。
“他没说,侯爷这两天脸色不好看,他不敢离开。”
小桃知道小姐的意思,但这事确实不知道。
“算了,等等看吧。”
明兰知道有些事不能急,一急就容易乱,一乱那就彻底不受控了。
再说这事也不全是她的错,明明是沈家的事,她还要怪沈家呢。
明兰这一等,没等来顾廷烨,却等到了皇后的传召。
又是一通哭诉过后,明兰无奈的接下了安抚张大娘子的事,真是想死了她。
怎么什么破事都要往她头上栽?
她愤怒,无奈,憋屈,又不得不赔着笑踏进沈家的大门,见见那位张大娘子。
也不知小邹氏是不是被吓坏里了,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便是听到盛明兰也懒得出场。
明兰坐了许久的冷板凳,还是没有见到人,她就只能一直坐下去。
顾廷烨那边也听说了这事,对于她揽事的行为没说什么,既然她想,那就去做吧。
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朝政上,还有昌哥儿的教导上,这孩子也该读书了。
虽然他能亲自教导,但他没有心力,为此只能给他找个师父,可选谁呢?
最好的人选便是盛长柏,但他又害怕,至于害怕什么,不用说都知道。
他这心里犹豫的紧啊。
倾心院内,冷着一张脸,逛一圈的赵策英回来就开始和初兰吐槽,再不吐槽,他都要疯。
初兰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因为这些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她就当是听笑话了,别说,他这嘴,还挺厉害,说的挺有意思。
赵策英胡说一通,终于把自己说痛快了,然后抱着初兰开始撒娇。
初兰——
怎么办呢,谁让这是孩儿他爹,就,就纵容呗。
两人在屋里如胶似漆的,另一个屋里却犹如冰寒入骨。
桓王妃看着面前的破败的花,就觉得这是自己,可叹她怎会落到这个境地?
“王爷还在那里?”
嬷嬷没有说话,这态度便是默认。
“都这么久了,也该抛开新鲜感了,你说王爷怎么还宿在那里?”
王妃不解,便是再美的人,没了情事纠葛,情分自然就会淡去。
日子久了,恩爱也就会散去,最后还不是要落在自己手里。
可她瞧着,怎么觉得没有期限似的,难道王爷真的喜欢上那个贱人了?
嬷嬷还是没有回答,有些答案已经在那了,只是偏偏王妃不敢相信。
而他们也不敢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