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厨房,准备晚餐时,孙梦露破天荒的也跟了进来。
“老杨,需要帮忙吗?”
我转头看她,一头秀发已经用一根黑色的橡皮筋随意的绑到了脑后,很清爽。
“不用,长时间洗菜会对皮肤有伤害。你要是乐意,旁边看着就行。”
孙梦露顿了一下,羞涩的说,“老杨,我还是去玩游戏,坐等吃饭,你慢慢弄。”
我浅浅一笑,“好,去吧,这里油烟重。”
孙梦露没再接话,抿了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妖娆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吃晚餐时,朱亚芬居然打来了视频通话,铃声有些刺耳。
孙梦露探头问,“老杨,谁啊,视频通话都用上了?”
我连忙解释,“上次打预防针时碰见的老太婆,你有印象吧?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和她真的不熟。”
孙梦露顿了顿,催促,“你快接,聊一下又没关系。”
我只能按了接通。
朱亚芬的背景是在“沁心公园”里,湖边小屋很明显,旁边还有很多的老头老太。
“小杨,还在吃晚饭啊?来公园玩呗,只缺你一个二胡手了。”
我正想拒绝,后面的老头老太们都入了镜,“小杨,今天晚上必须来啊,你二胡拉的那么好,再来给大家表演一个,我们都很期待呢。”
我有些盛情难却,模棱两可的说,“好,知道了,晚点再看看吧。”
朱亚芬朗声说,“看什么看啊,晚上必须来,我们十来个人,都等着你呢。”
“好了,不说了,快点来吧,不然和你绝交。”
她没等我回话,直接按灭了。
我看着屏幕,呆愣住了。
我和她有交情吗?哪里冒出来的绝交?莫名其妙。
孙梦露笑着说,“老杨,看不出来,你很受欢迎啊。特别是老奶奶,好像很喜欢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真不想去,而且我和他们真的不熟。”
孙梦露却说,“去呀,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很好奇,很想听你拉的二胡呢。”
我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孙梦露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必须安排。
“行,吃好饭,等我卫生打扫干净后,一起过去?”
孙梦露点点头,“嗯,好,顺便公园里逛逛,也是不错的。”
我朗声说,“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孙梦露愿意陪我一起去,莫名的有些开心。
……
…
“梦露,可以出发了吗?”我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
“小等,马上好,在换衣服了。”
“好。”
我强忍着去房间看“智家”的冲动,在客厅打开了抖音,乱看。
孙梦露出来时,穿着白体恤,蓝色的牛仔裙,很清爽干练。
我忍不住夸赞,“这套打扮,很大气,好看。”
孙梦露抿唇一笑,“真的?人有点吃胖了,要好好锻炼了。”
我看了看她,“真不胖,挺好。”
孙梦露说,“牛仔裙差一点都要穿不上去了。老杨,你给我吃的太好了。”
我笑着说,“吃好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最重要。我们以后,大不了晚上多锻炼一下,没事。”
孙梦露摸了摸小肚子,点点头,不再言语。
她抱起小丫,去门口穿小白鞋。
我见状,连忙走过去,蹲下,“别动,我来帮你穿。”
“你一只手扶在我肩膀上就可以了,可别摔倒了,有两个人呢。”
孙梦露顿了顿,抿唇一笑。
她终于还是把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以此来保持稳定。
我给她穿上小白鞋,系好鞋带,“好了,可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的俏脸,有些微微泛红,很娇媚。
孙梦露柔声说,“老杨,我先下楼去了。”
“去吧,走楼梯小心些,别急。”
孙梦露没再接话,出了门。
我探头看了看她背部柔美的曲线,对着小丫挥挥手,还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小丫眨了眨眼睛,很可爱的笑了。她胖嘟嘟的小脸蛋,真好看。
我回到厨房,把垃圾带了下去。
天气炎热,厨房垃圾我一天要换二到三次,里面丢的都是些剩菜剩饭,容易滋生异味。
孙梦露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她把小丫放在大腿上,正逗着玩儿。
我见状,靠过去,帮忙扯出了安全带,给她系好了。
淡淡的果香,令人陶醉。
……
…
“沁心公园”很热闹,门口有大妈跳广场舞,里面有老年乐队唱越剧,还有一些散步、锻炼和聊天的人。
当然也少不了小情侣在树底下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公园的夜晚,在b城,也算是独一档,很特别的存在。
走进公园后,昏黄的灯光,斑驳的树影,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浪漫氛围。
我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和老伴谈恋爱的岁月。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活动,无非就是在公园里闲逛,聊生活,聊未来。
唉,岁月匆匆,一去不返了。
我转身,把小丫从孙梦露的怀里接了过来,“想不到逛公园的感觉还挺好,也热闹。”
孙梦露点点头,用手指了一下湖边的小屋,“老年乐团是不是在那里?”
我看了她一眼,“对,厉害,你有千里眼吗?”
孙梦露“噗呲”一笑,“听声音啊,咿咿呀呀的传来,一猜就知道了。”
我笑了笑,小声问小丫,“你听见了吗?嗯?”
我对着她的小脸蛋亲了一口,“等下爷爷给你拉一曲,好不好?”
小丫不会说话,只是“咯咯咯”的笑。
朱亚芬看见我后,立马迎了上来,“小杨,你总算来了。”
她说完后,看了看孙梦露,“这位是?”
她有些拿不准她的身份。
“儿媳妇。”
朱亚芬笑了笑,“漂亮,真好看,你儿子好福气。”
我和孙梦露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这话也不好接。
原本拉二胡的老头立马站起来,招手,“小杨,快过来,给大伙儿来一曲,你的水平,在我们b城,绝对是数一数二。你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拉的那么好。”
我谦虚的说,“谬赞了,互相学习交流。”
孙梦露有些吃惊。
她想不到这帮老头老太会这样的客气和热情。
她对我微微一笑,“老杨,把小丫给我,你快去拉一曲,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小声问,“你有没有想听的曲子?”
孙梦露说,“我又不懂,你随便拉好了,要不来一首悲伤一点的曲子吧。”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行。”
我有点拿不准她为什么要听悲伤的曲子,难道是她现在心境的真实写照?
我走过去,接过了二胡,稍微调了调音。
朱亚芬忙问,“小杨,准备给我们拉什么曲?”
我扫了一眼她肥胖的身躯,卖了个关子, “等下听了,不就知道了?”
朱亚芬哈哈大笑,“行,快拉吧。”
我层层递进,如泣如诉的拉了一首《二泉映月》,让月色凄凉,让微风寂寞。
我把阿炳老师的凄惨苦楚和颠沛流离,还有小寡妇的忧伤,农民工的沧桑,大龄剩女的悔恨,农村五保户的孤独,空巢老人的绝望,尽情展现。
同时,我也拉出了连布洛芬都止不住的蛋疼。
一曲肝肠断,无尽相思泪。
孙梦露竟听的入迷,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