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澄澈透亮，液体在酒杯中旋转的冰块四周围绕着，晃动着，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第一杯，酒液微凉，40度的酒精烧得沈昭嗓子微微发热。
不知何时，又被倒上了第二杯。
沈昭轻声开口：“Nine，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在福利院的那些事吧......”
Nine轻轻应声：“当然。”
沈昭清了清嗓子，眼底有些怅然：“谋划这些的始作俑者，已经抓到了，而且，已经死了。”
沈昭说完，手里捏着酒杯看向Nine，Nine缓缓抬头，眼里露出一个有点疑惑，随后又有些惊讶的神色：“哦？是吗”
沈昭点了点头：“他这些年还在做那些事，只不过换了模式，更加丧心病狂了。”
Nine勾起嘴角，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那还真是......作恶多端。这人......怎么死了？”
沈昭长长舒了一口气：“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之前陆骁本来要抓他，人跑了。本来以为藏起来了，却突然发现了尸体，可能是被谁寻仇。”
沈昭絮絮叨叨地说着：“也算是了却了我心里的一件事，其实就算别人没杀他，我也很想亲自站到他面前，给他两刀......你听我这么说，会不会觉得害怕？”
Nine侧了侧身，将枕在沈昭大腿上的头歪了歪，手叠在自己下巴上，抬眼看向沈昭：“害怕？你说的是你想给他两刀的事？”
沈昭点了点头，唇微微抿着。
Nine把自己酒杯递到了沈昭嘴边：“怎么会，如果是我，我会比你更狠一些......”
沈昭轻轻将Nine的头发拢了拢，仰头喝了半杯：“已经结束了，我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我想，你听到后应该会觉得开心一些。”
Nine偏了偏头，头有些晕，又趴在了沈昭的腿上，头发蹭了蹭：“开心？是，对，是应该开心。”
Nine笑得更温柔了，他低声唤着：“沈昭。”
“沈昭.......”
“怎么了？”
“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好像只有你了。”
沈昭眉心微微一动，唇线轻抿，他没听明白Nine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只是猜测他是不是太累了，才这么多愁善感。
“怎么今天这么多感慨啊，是不是最近通告太多？走吧别喝了，我也该回去了，走，我扶你去床上。”沈昭将人从地上强行抬起。
Nine跟着起了身，不知什么时候微微倾身，指腹贴着脖子往上，描摹着沈昭的侧脸。
那力道极轻，但沈昭心里却一瞬间有些慌乱。
Nine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种具有占有欲、侵略感的感觉......
竟让自己一瞬间想到了那个戴着瓷白面具的绑匪。
可那绑匪明明没有五官露出，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Nine的手还在沈昭侧脸上摩挲：“我没喝多，你再陪我一会儿，你今晚不要走好吗......陪我一会儿。”
他的力道带着执拗，勾着沈昭的脖子，头靠在沈昭身上，鼻息越来越重。
“别闹了。”沈昭轻声说着。
话音刚落，却感觉勾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用力扣住了自己的脖颈，略显冰凉的嘴唇毫无征兆地压了下来。
吻落得极深极狠，牙齿好像轻轻颤抖着。
沈昭猛然睁大眼睛，刚刚尽管喝了好几杯，此时酒已经全醒了。他猛得侧头避开，按住Nine的肩膀，将人一把推开！
他面色一冷：“你这是干什么！”
Nine被重重推开，向后趔趄了一步，倒在沙发上，他肩膀上的睡衣滑落，露出了半个肩膀。
抬头看向沈昭时，重新换上了无辜的表情，脸上全是醉意，他的嘴里不清不楚说道：“什......什么？”
他眼神有些迷离，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一般，像完全失去了理智。
沈昭皱了皱眉，盯着沙发上的人看了许久，紧绷着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没再多说，无奈地看了一眼沙发上似乎已经完全躺倒的人，叹了口气：“都让你别喝那么多。”
他从Nine的卧室搬来了被子和枕头，又在沙发旁放了水和垃圾桶，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轻手轻脚出了门。
只是关门的瞬间，屋内沙发上的被子滑落，Nine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望着被关上的大门，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眸底的笑意悄然崩裂，变成一片死寂。
沉默了片刻，他烦躁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拿起了手机。
“梁光，是我。”
电话那头有些吵闹：“老板，你说。”
他的目光深处泛涌起隐秘的杀意：“陆骁，不能留了。”
梁光沉默了一瞬，立马回应道：“知道了，我去办吗？”
Nine揉了揉太阳穴，低低勾起唇角：“你不要去，他们那边已经在怀疑你，最近你都不要露面，交给别人去办吧。”
“好的。”
刚要挂电话，Nine又想起了什么，眯着眼说道：“对了，刚刚那个割腕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他晃了晃脑袋，心想还真是喝得有点多了。
“叫小许，我正在医院处理呢。”
“对，小许，他的伤口缝合了吗？”
梁光愣了愣，老板竟然会关心这个人？着实有些意外。
他看了一眼哆哆嗦嗦躺在床上的小许：“已经好了，协议也签了，放心。”
Nine忍着身下的燥热和浑身即将喷发的狂躁情绪：“死不了就收拾完带过来吧，对了，他进门前，让他把身子洗干净。”
梁光皱了皱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