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草民不敢。”
陈鹤一没想到长公主回来的这么快,当下立刻跪在了地上,沉声开口。
“草民与杨兄本是好友,如今见他这般着实有些可惜,所以才会多嘴,还请长公主莫要误会。”
“以往杨兄最是聪慧,若是能有机会一飞冲天,定然也是长公主一大助力,现在他被人所害,长公主难道不该替他讨个公道?”
“你这是在教本宫做事?”
长公主听到陈鹤一这么说,当下冷笑出声。
“就算当初的陈阁老,在本宫面前也不敢如此嚣张,陈鹤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长公主,草民并无此意。”
陈鹤一连忙否认。
“草民只是不想让杨兄的才华就此泯灭,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护着自己,那草民作为他的好友,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你既看不下去,那就自己去查。”长公主毫不客气地说道,“本宫现在养着他,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你为杨城不平,去敲登闻鼓,到时候自然有的是人替你做主。”
“但是,这不代表你能来本宫的地盘上撒野!”
“长公主……”
陈鹤一心下一沉,发现长公主油盐不进,当下还想解释,却被长公主抬手打断。
“你口口声声与杨城交好,又不肯为他去敲登闻鼓,分明就是贪生怕死。”
毕竟,敲了登闻鼓的人要首先被杖责三十才能诉说冤情。
一般人都要考虑自己能不能在那三十杖之下活着,所以,没有天大的冤屈根本没人会选择这条路。
“你来长公主府挑拨,无非是希望借着本宫的手去对付萧烬,陈鹤一,你当本宫是傻子?”
杨城是从牢里被带出来的,若是长公主执意追究,到时候势必要跟萧烬对上。
可谁不知道,萧烬做事素来都是听命于圣上,虽然不知道杨城为什么会入了皇上的眼,但她那个皇兄,可向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这一点,长公主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本宫看在陈阁老的份上,给你留几分颜面。”
想到这里,长公主扫了陈鹤一一眼,冷声道,“来人,送客!”
长公主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来把陈鹤一给拖走。
“长公主!”
“长公主!”
陈鹤一还想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站在长公主身后戴着面具的男人身上,当下眸光一缩。
那个人……身形为何如此像二叔?
“把杨城带下去,以后无事不要让他见人。”
看到杨城痴痴傻傻的样子,长公主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道,“什么人都让他见,明知道陈鹤一不安好心,以后本宫不在,不许任何人进府。”
管事连忙应了,而妙智已经陪着杨城离开了。
“长公主莫要动怒。”戴着面具的陈耀轻声劝说道,“为了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不值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雀奴会心疼的。”
“那陈鹤一似乎是瞧出了你的身份。”长公主抬头看向陈耀问道,“你且先回去,等到本宫安顿好你的退路,到时候再回来,如何?”
“雀奴不愿意离开长公主。”陈耀握住长公主的手,低声道,“奴是长公主的人,他们就算有所猜忌,也不敢来质问长公主,长公主无须担心。”
“你还真是黏人的紧。”长公主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可本宫并不希望你遭人猜忌,只要等上几日……而且,本宫不喜欢陈鹤一,你诈死之前还要摆上他一道,那样本宫就会很开心。”
“奴都听长公主的。”陈耀眼睛亮了亮,立刻应声,“只要长公主开心,奴杀了陈鹤一都可以。”
长公主的心动了动,但到底还有几分理智,“那倒不至于,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且忍一忍,像陈鹤一那样心高气傲之人,被捧到最高处摔下来,才会更痛苦。”
陈耀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于是请长公主派人赶在陈鹤一回府之前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
而陈鹤一回府果然直冲陈耀的院子而去,在院门口恰好遇到了陈鹤安。
“二叔!二叔!”
“陈鹤一,你做什么?”
看到陈鹤一神色匆匆,陈鹤安只觉得他是来找茬的,当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父亲昨晚一夜未眠,此刻正在休息,你莫要在这吵闹!”
陈鹤安昨晚经过,发现书房的烛火亮着,并未上前打扰,心下便以为陈耀一直都在忙碌,这会见陈鹤一这般不懂规矩,当然很是恼火。
“陈鹤一,我父亲到底是你二叔,你怎可如此无礼!”
“陈鹤安,你父亲在不在你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护着?”陈鹤一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分明瞧见你父亲都成了长公主的裙下臣,这样的人配做你的父亲吗?”
“你……胡说八道!”
陈鹤安愣了愣,随即涨红了脸,怒声开口。
“我父亲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本来就在书房,你凭什么在这里污蔑他!”
“在不在,一看便知!”陈鹤一立刻说道,“你处处阻拦,莫不是早就知道他做了这等龌龊之事?”
“你们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缓缓打开,陈耀满脸疲惫之色,看着陈鹤一蹙眉问道,“鹤一,你若是真的不服二叔,倒不如二叔去跟父亲说,将族长之位交给你,如何?”
“二叔,你……怎么会在……”
陈鹤一没想到陈耀真的在书房,下意识地开口反问,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连忙否认。
“二叔误会了。”
“实在是我瞧着长公主身边那人像极了二叔,所以还以为二叔为了陈家做了不该做的事。”
若是陈耀那番话坐实,那以后就算他做了族长,底下的人也会觉得是自己为了族长之位逼迫他二叔让位。
到时候,不服他的人更多。
“不管陈家如何,二叔别忘了咱们的骨气,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鹤安想想,二叔说是不是?”
“口口声声骨气,难道父亲教给你的规矩,就是无端质疑长辈,甚至在长辈的院子大吵大闹?”
相比较以前陈耀的退让,此刻的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咄咄逼人,怒言相向。
“鹤安都已经说明我在休息,你却不依不饶,到底居心何在?”
“陈鹤一,这陈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父亲既然让我做这个族长,那就意味着你还不够格!”
“来人!”
“陈鹤一不敬重长辈,不友爱兄弟,上家法,鞭笞四十,立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