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泷韵冷声道:“冯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川奉阎总舵主之命前来取剑，何罪之有？”
“再者说，秦川乃是江南按察司，江宁府知府，圣上钦封朝廷命官，岂容你当做把式匠来取笑？”
秦川却摆了摆手，淡笑道:“泷韵，不必多言。”
“既然前辈想欣赏我的剑法，那我露上几手便是。”
当即，秦川目光一凛，浑身气场瞬间发生变化。
手中的宝剑弥漫出强劲的气场，与身上的剑意融为一体。
先是静若处子岿然不动，仿佛在观察着面前无形的敌人。
待观察完毕，瞬间动若脱兔，一记凌厉的金龙穿云突刺而出，继而施展开行云流水的剑法。
秦川将第一重三十六路剑法，以及第二重三十六路剑法结合在一起，动作整体连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而在每一击剑法之中，都将内力倾注于剑锋之中，不仅动作潇洒飘逸，威力也凶猛刚劲。
“好！”
冯鹤年满脸饶有兴味，连连点着头，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而公孙福通见冯鹤年这般反应，也才微微松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眨眼间，秦川七十二式剑招施展完毕，纵身一跃长腰而起。
将七十二式积攒的剑意，尽数倾注于剑身之中，一记剑气腾轰而出。
“鬼斩！”
这一道剑气所指，正是公孙福通。
原本公孙福通，还在暗暗庆幸冯鹤年没有暴怒发飙。
他回过神来，却见一道凌厉强劲的剑气径直朝自己轰来。
顿时脸色一变，忙不迭双臂架成十字抵挡。
“砰！”
公孙福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被震得退后好几步。
他袍子的袖口直接被炸裂成碎片，手臂上多出一片片焦黑的痕迹，疼的龇牙咧嘴。
看着秦川翻身一跃轻盈落地，公孙福通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干什么？！”
“老帮菜，不好意思。”
秦川笑道:“刚刚这一招，便是我逍遥剑法第二重的最后一击。”
“由于剑法舞得太过流畅，导致我一时没刹住车，等回过神来，这一招剑气已经出手。”
“泷月接不住我的招，我又不能对冯老前辈出手，所以只能甩向你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高手呢。”
公孙福通嘴角微微一抽，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混小子，怎么还他娘的看人下菜碟呢？
自己和冯鹤年，明明都是消灾社的一等成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结果，秦川在冯鹤年的面前，一口一个前辈，叫得毕恭毕敬。
对自己呢？一口一个老帮菜不说，还用剑气轰自己。
要不要特么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啊？
秦川却没有理会气冒烟的公孙福通，不紧不慢来到冯鹤年的面前，微微颔首，淡笑道:“冯前辈，献丑了。”
冯鹤年狐疑道:“你的逍遥剑法，才只学到了第二重？”
秦川如实道:“不瞒前辈说，我从三岁那年起，便上了伏龙山，拜入师父门下，耳鬓厮磨十几年之久。”
“但是一年多前，我家中发生变故，父母族人全都死尽，我也受了刺激，变成一痴傻之人。”
“原本当初我已经将逍遥剑法练至第五重，但因这场变故，而导致武功尽失，不得不依靠自己重新来过。”
“历经数月光景，才算是堪堪找回了第二重的功力。”
秦川之所以对冯鹤年如此恭敬，在他面前展示了逍遥剑法，并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因为，冯鹤年不仅知道逍遥剑法，知道他的师父老疯狗封千邪。
更因为仅凭自己握剑的姿势，就看出了自己的师承，代表必定和师父关系匪浅。
搞不好，还是自己的师伯师叔什么的。
“原来如此。”
冯鹤年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忍俊不禁道:“老疯狗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他的幸运。”
“你我在此相见一场，也算是缘分斐然。”
“这把金印剑，便赠与你了。”
听闻此话，公孙福通顿时心中暗暗惊讶不已。
这展示在兵刃架上的十八般武器，都是他在各领域中最为得意之作。
也就是说，这把金印剑，便是公孙福通打造的所有宝剑中最好的一把。
如今竟然毫不犹豫，便直接送给秦川。
这个小子，真是好福气啊。
“前辈，多谢。”
秦川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将金印剑的剑柄递还给冯鹤年。
“怎么？”
冯鹤年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难道这把剑，你看不上？”
“不，前辈此剑打造得极为精妙，巧夺天工。”
秦川淡笑道:“但我总认为，这把剑似乎不大适合我，或者说与我并无剑缘。”
“身为剑客，如果与佩剑没有剑缘，那便是双双耽误了彼此。”
“此剑虽好，却无缘于我，所以还是不要暴殄天物了。”
听闻此话，冯鹤年顿时脸上兴味更甚:“有意思。”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竟能参透出剑缘之奥妙，真是难能可贵。”
“那你且说说看，你想要一把怎样的剑？”
秦川微微颔首，抱拳道:“冯前辈乃是大乾第一名匠，天下第一锻兵圣手，晚辈怎敢在前辈面前妄言？”
“晚辈相信，凭前辈的经验和才华，必定能为晚辈打造出一柄心有灵犀之剑。”
冯鹤年忍不住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鬼头还真是精明，三言两语就将老夫架了起来。”
“好，你这顶高帽，老夫今日便戴了。”
“老夫现在就选材开炉，为你量身打造一把你心仪的宝剑。”
“三个时辰后，来此取剑。”
秦川面露喜色，抱拳道:“多谢前辈！”
他们正欲离开兵器阁，公孙福通突然停下脚步。
“冯师傅，我这里有一样宝贝，请你一并铸入剑中吧。”
说着，公孙福通从怀中，取出两枚宝石交给冯鹤年。
冯鹤年看着这一黑一白两枚宝石，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
“这是……阴阳鹰眼石？”
“公孙贤弟，没想到你竟然还如此深藏不露啊。”
秦川也不由得愣了愣，看向公孙福通，面露惊讶之色。
“老帮菜，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