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大营开拔,林奉鹿带领四路大军出了贺州,齐钰回到刺史府,此时的刺史府后园,已经成了一个嘈杂的办公区域。
各部门的官员临时集中在这里,对整个战争的同步政务,实施做着准备,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松山先生,都在一众弟子的协同下住进了刺史府。
齐钰脚步匆忙的回到书房,青黛扣门进入书房,一脸喜色的递过一封信息抄报,齐钰接过后脸上同样露出笑意,就连不自觉皱起的额头,都舒展开来:“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七八天,母后就能到楚州港了。”
齐钰兴奋地站起身,飞快的来回走了两步,转向青黛道:“朝颜到了京城后,就把重点放在朝堂动向上,和白芷姑娘那里沟通一下,先查内部出现的问题,看看我们那条线消失的原因在哪里?”
其实青黛和朝颜都不知道自己隶属的红线,是皇帝放在晋王府,由晋王协助组建的密谍组织,整个湖心楼的管理,朝颜青黛几人分管一个部分,真正的统筹是坐镇湖心楼的白芷,而白芷来自于皇宫,是暗卫的统领之一。
这次所谓的一组情报线失去踪迹,也是白芷下令,调暗卫临时管制了这条线,对军镇封锁了消息。
所以关于京都和东疆的消息产生了滞后,这也是怕齐钰冲动之下,让朝堂的局势产生过于激化的变动,直到庆帝传了密旨,派出了襄王,又把压制三州的态势做足了,才放开了给军镇传递信息的线。
齐钰走回书案前,把自己的记事本翻看了一遍,拍着额头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现在自己若是移动,那三州的布防都要动,可母后到来,作为亲子不去迎接,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啊!
齐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苦恼起来,母后逃离皇城,肯定是承受着不小的心伤,加上拖着重兵之体千里远行,自己作为子女,却不能亲迎这会让母后更加的伤心,齐钰叹了口气,算了,不动任何军队护卫,自己和果儿、启安三人轻车简从,快去快回吧!
齐钰等青黛离开,开始放开自己的笔记本,要交代的事务不少,没有自己统筹,虽然谭公也能把一切事物处理好,可是要使局势发生大的变动,谭启纶却不具备号令各州的能力,这会让各州事务产生停滞。
一页页的翻看,做着不停地改动,把一些紧要的事情做了规划,对一些可能产生变局的事情,做了些推测后,也列出来一些应急的方略。
至于信息及时传递,看来只能依靠红线的各个结点了,那自己还需要带上一人,齐钰就像少年出游一般,算来算去,要带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禁自己都苦笑起来。
无尘的人负责突发事务,红线负责信息传递,果儿负责自身的防卫,启安要负责一路的打点住宿,不经各个衙门和府城州城的接待,一路轻车简从,可这时候三州的内部排查最为严格,自己出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隐瞒踪迹。
齐钰把手里的笔记本啪的丢在桌上,现在怎么出个门都这么困难了?
这时谭启纶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打趣的笑道:“我从窗户外就看您在这愁眉苦脸,一会儿兴奋一会儿苦闷的,这是什么大事能让您如此失措啊?”
齐钰苦笑着把信报递过去,道:“大喜之事反而让我无从安排了,现在这时期,我出门就成了大事了,三州的外围,兵马枕戈待旦的虎视眈眈,内部又在排查各方安插的奸细。我一动各方的兵马都要动,要知道我们如今可是兵马出境开始征伐了,一旦接战,那我们就是天下敌了,那时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关注的焦点。”
谭启纶呵呵笑着看向齐钰,看齐钰这苦恼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的开口道:“王爷,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港口还停着炮舰呢?你这里是不是还在想着轻车简从,不露声势的一路潜行,而后到了楚州接了人再悄悄回来?”
齐钰一拍脑门,自己走误区了,是啊,坐着炮舰,自己和果儿、启安,直接走水路过去就好,安全也有保障,也不怕暴露踪迹。
这时炮舰巡视河道是正常的巡查,而且也不用车马劳顿,有事情也可以随时的传讯港口船坞的驻军。
齐钰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拱手:“一时间脑子空了,光想着既不耽误政务,又能稳妥,没想到我们还能走水路,正好炮舰的安全还有更大的保障,嘿嘿,失措了啊!”
既然有了出行的办法,齐钰赶忙把谭启纶按在座椅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一条条的和谭启纶商议起来,该交代的做了安排。
自己这一次估计要二十多天,正好是在贺州军和交州军队接战的时期,战争的多变性,关乎三州未来的调整,也对整个后勤保障是一次历练。
这次和景国不同,那仅是征战掠夺,这次还有政务实施,政权交接,战后恢复民生等一系列的举措,虽然三州已经有了经验,可是从现在向后推进,不止考验经验,还要考验自己人才的输出,培养,招募,邀请。
今后夺取的区域,几乎都要进行官员的更换,那是不小的人才输出体量,光靠三州的人才培养根本跟不上,更会造成新的门阀,所以还要从各地、各州、各国度吸引人才,这都是当前最重要的工作。
这些工作依靠谭启纶这些人,仅能给这项事务提供辅助,而这时候要靠齐钰提出的理念打动对方,要靠松山先生这样的,有巨大号召力的大儒多方鼓动。
还需要自己去信景国,需要谭启纶等人传讯西邙旧国,感化、感召一部分人,再去根据一些名录,亲自或是托付有关系的人去求请一些儒士,这都是耽误不得的事情,这也取决于这次扩充疆域的战争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