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姓之人终究还是没完全扛住艾凡的连珠发问,片刻之后彻底绝了生机,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解脱。
“该回家做饭了”,这句话后的村头石墩子大抵和续姓之人是同样的感觉,那群老太太终于走了。
艾凡微微皱眉,对获得的情报不是特别满意,只能说勉强够用。
续永晴,神秘人的全名,他没有和其他任何一个人组队,完全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般误打误撞进来的,倒是进来的方式让艾凡大吃一惊。
空间虫洞,曾经名噪一时的五星图录,为华国的防线构筑订立下过汗马功劳。
在这种地方遇见名誉和讽刺都是顶格的传奇人物,也算是一种对历史的见证了。
出去之后可以把续永晴的人物传记给完善一下,善始善终,没有瑕疵的句号。
按照续永晴的话来说,华国天堑雄关建成后,他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明堂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物资运输的传送带,天差地别的待遇是谁都受不了。
所以他就决定仗着自己的能力,随机地游览大江南北。
就尸河就是他其中的落脚点之一。
一出虫洞就是极度压抑的河流,续永晴也是慌了手脚,随手一个虫洞就钻了进去。
艾凡他们在河中见到的那个黑圈圈就是续永晴的手笔。
但更严重的问题来了,七层妖塔是一个完全闭锁的空间,《空间虫洞》固然强大,可也无法强行在一个没有缝隙的空间中挖个洞出来, 或者说是没法挖一个连通外界的通道。
七层妖塔成了续永晴唯一的希望。
几乎是刚进入第一层,蛊雕便带着刺耳的婴啼俯冲了下来。
对于以人类为食的生物来说,续永晴就是一只摆上桌子的圣诞火鸡,蛊雕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先吃腿再吃胸。
空间虫洞有极强的机动性,但相对的,攻击力几乎等于零。
所以续永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蛊雕的面前张开一个入口,然后在这片空间的另一端张开一个出口,趁着蛊雕懵圈地远去,续永晴本想出塔的,却惊恐地发现大厅不见了。
换言之,艾凡他们现在也处在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尴尬局面,噩耗+1.
眼见无法退走,续永晴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他也算是聪明人,在与蛊雕周旋了几次后,将虫洞的出入口并排排列了起来,蛊雕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庞大的体形让它在紧密的出入口之间完全没有调整的余地,只能出了进进了出。
它也试图攻击过虫洞,但和它一样,被放逐到了另一片空间中,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为了维持虫洞,续永晴片刻不敢停下灵能的输送。
和外界已经完全稳固下来的虫洞不同,那些只需要偶尔维护一下就行,可被蛊雕冲击的这个则要一直处于修补的过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人一鸟都尽显疲态。
好端端的皇城pK因为图录的特殊性变成了谁先把谁累死的局面,莫名有点儿搞笑,杀死容易耗死难,更何况还是同时耗死两个。
续永晴赢了,但也输了。
蛊雕没了力气,她同样也透支了生命,这才有了一人一鸟相依相眠的世界名画。
至于再往上关押着什么凶兽续永情就不知道了,没力气也没勇气继续下去。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杀死一层的凶兽,便会自动出现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通向二层的入口,就在一层深处的一个祭坛上。
“你怎么看?”
李越现在完全没有了主意,内心慌的一批,她可不认为明堂会大费周章地对他们展开救援。
“用眼睛看!除了往上继续走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留在这里终老吧,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大概率会在第七层。”
“可以咱们的实力......”
“你的精神受到什么影响了吗?怎么一直在说丧气话?”艾凡皱眉道。
这不是无的放矢。
进入到妖塔中后,他就感觉周身笼罩着一股奇特的能量,不是灵能也不是黑斑,因为被他自身灵核转化吸收的缘故,就没有太当回事,但看李越的反应......
李越摇摇头,没法给出任何解释,“就按你说的先继续往上走吧。”
说完转身,干净利落。
艾凡有些凝重地望着李越的背影,不是出于关心,而是不想在战斗的时候身边有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白胡子的结局留在海军总部就可以了。
不光李越没有注意到,艾凡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在他们经过蛊雕头颅的时候,“无谅”镰刀自主亮起了一道晦暗的光芒,光芒直奔蛊雕而去,数秒之后带着一只透明的小盅雕回到了镰刀之中。
与此同时,《无罪无谅》第二页上,一只活灵活现的蛊雕悄然浮现。
在书页的最上端,它高昂着头颅,俯瞰着身下的生灵,眼中的不屑将一切都当成了是果腹的食物。
pride,傲慢。
很难定义这是一种情绪还是性格,但每个人都会在某个瞬间展现自己的傲慢。
所谓的谦卑不过是人们对自我的一种提醒,百分百做到的又有几人,基因构建本能,本能才是本我。
神学中将傲慢定义成一种罪恶,可那些看着跪伏在面前的人,说着“主会原谅你”的神职人员,本身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傲慢的位置上,从未真正体恤过人间的疾苦。
恐怕就只有华国本土的道教才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吧。
镇守妖塔的同样是道教,这大概不是机缘巧合的安排,而是非你莫属的责任。
客观地评价,佛教还不够资格。
举个特别简单的例子,真要有普渡众生的胸怀,直接把经书印发下去多好,还非得让师徒五人费尽周章,又不是刷微信步数。
以上皆是疯言疯语,请各位看官老爷不要掉转枪口。
粗略估计大概走了有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艾凡和李越站在了一个圆形祭台前。
刚到这里的时候,艾凡的嘴角就一阵抽搐。
类似的祭台他在老爷庙和菖芭山死湖那里就见过了,不是说连接着另一个位面么,摇身一变成了升降梯算怎么个事?
“喂,一会儿到了第二层,如果连这个入口都消失了,咱们又打不过该怎么办?”
李越的情绪还是不对,恐惧很正常,但深陷恐惧怕是就要变成抑郁了。
“入口消失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打不过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
“你就这么自信?”
“和自信无关,一本没有攻击手段的《空间虫洞》都能耗死一头凶兽,说明它们的智商有点堪忧啊,找到弱点、一击毙命,这不就是咱们比兽强的地方吗?”
确实,和其他生物相比,头脑是人类唯一的优势。
创造性、探究性让人类拥有了骄傲的资本,可将屠刀对准同一星球的生物多少有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残忍。
艾凡会这样想,源于他左眼的特殊。
当初和第八副教主蔡油锐对战的时候,就能利用弱点形成短暂的僵持,更何况是现在经过了熟悉和摸索的过程。
只是苦了李越,累赘这个词她不想背也得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