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金会员专区,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
保安队长:“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方向去往佐藤小姐的区域。是吧?”
凌梦婷:“是……是啊。”
队长脚步悠闲,漫不经心地问。
越是这样,小凌的压力就越大。
好似隔着窗户纸,在看外面的世界。原本一切无事,忽然远处闪出道光,是明火。光越亮,则火越近,直至近在眼前,将纸糊的窗户烧个精光,现出这房间的原形。
该如何是好?
莫非打晕他?
不可能。
他武力高于我们是专业人士。更何况,对方有枪。至于我们的枪……弹匣还硌着我的脚呢。
忽然。
脚步声。
不是我们的脚步声。
有人在朝我们靠近。
阿索卡。
她从拐角处走来,一副“总算找到你们”的表情,似乎有话要对我们说。
阿索卡:“欧阳先生,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迫切聊一下。”
见状,队长惊讶地凝视着我们仨。
佐藤察觉到他的诧异,耸了耸肩。
小凌则一脸不知所措地沉默无声。
至于我。
这弹匣真的硌的太痛。
正要将众人领走的时候,阿索卡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安保队长的存在,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楼下的安检工作都做完了?”
保安队长:“抱歉,董事长!我这就回去!”
阿索卡:“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擅自离岗,你的全勤奖就没了。”
及时雨,真是及时雨。
阿索卡训斥完保安队长后,又看向佐藤和小凌:“你们两个先回房间吧。”
凌梦婷:“是。”
佐藤:“是。”
将二人支走后,阿索卡邀请我来到走廊中一处隐蔽的地方。
她长长吸了口气,然后叹气,她的脸上满是焦虑和烦躁:“我这两天一直在反复斟酌,要不要把你现在的处境如实告诉你一下。最终,我决定还是稍微给你透露一下。”
我:“请讲。”
阿索卡:“你惹到了一位曲凌婷的熟客不高兴了,他不仅是曲凌婷的熟客,而且还是所有客人里面最难缠最麻烦的那一位,可以说,只要惹到他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让我猜猜看,这位客人的外号是不是叫柠溪。”
阿索卡:“既然你猜到了,那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起初对你不满,是因为在曲凌婷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客人能占有凌梦婷长达一周之久。在此之前,与凌梦婷服务时间的最高纪录都是由柠溪他一人独占的。”
我:“是吗,我看他好像还没有佐藤占的久。”
阿索卡:“那可不一样。柠溪他并不会把佐藤看在眼里,因为在他眼中,佐藤就是个连自己都难以保全其身的人,连威胁都够不上。但欧阳先生您不一样,您这过小的年龄与过多的钱财,如此强烈的反差让他感到诧异,甚至说是有些恐惧了。”
我:“我不知道我能有什么让他害怕的。”
阿索卡:“他害怕你是那个真正有能力夺走他喜欢的人的那个‘敌人’。”
我:“我认为这是很可笑的事情。在过去几日与凌小姐的相处中,我能明显看出来凌小姐根本对柠溪没有一丝好感,只有恐惧和厌恶。凌小姐告诉我,只是柠溪一直在一厢情愿地追求他,况且我与凌小姐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凌小姐真正喜欢的人又不是我,所以我又怎么会成为他的敌人了呢?”
阿索卡:“他可不会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在过去几日里,柠溪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的身份背景。”
我:“看起来他已经挖出了我的家庭住址和学校班级,并且还给我发了威胁短信,真是好极了。”
阿索卡:“不,他挖出来的信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事实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自从你进入曲凌婷之后,我也一直在调查你的身份背景——请原谅我,这是为了你的个人安全着想,也是为了曲凌婷的安全着想。”
我:“哈,我成为了重点关照对象了。”
阿索卡:“你的身份里面教育经历部分本身就有诸多疑惑,像是你的中学教育经历,我在你的档案中对应的学校中根本查不到你的入学记录,这个暂且不谈。你父母的信息我查出来的内容更是极少,甚至我查不到他们在波尔顿市内的就职记录和法人信息,相关关联人更是一个都没有。但你却又在当前的年龄段掌握了如此多的财富,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你们非法收集我这么多的个人信息和隐私,我已经不想理论了。但我很疑惑,你们怎么都爱问这一个问题,连她们也反复问过我好几次了,我每次都回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因为这就是事实,你问一百次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阿索卡:“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欧阳先生,因为我是为了保护你,欺骗我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会有半句假的。”
阿索卡:“好,那就好。柠溪怀疑你是一位‘非常不得了的人’,他的怀疑是那么让人难以置信且感到恐慌,所以我也并不相信他的想法,我认为那只是他的妄想。”
我:“他怀疑我是谁?”
阿索卡没有立刻回答我。
她看向周围,确定整条走廊都没有其他任何人。
放心后,她靠近我小声说:“他怀疑你是‘那两个人’的儿子。”
意外与恐慌的冲击力,并非我在外表上保持镇定能够掩盖的。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波尔顿市的创造者,神明,谈论起来必须谨慎言行的存在。
奥迈夫妇,我的父母。
我怨恨的,我的父母。
眼神四处打转,自己原本自然的站姿也不由得晃动起来。
我:“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怀疑我?”
阿索卡:“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是吗?”
我:“我怎么可能是!?我要是那两个人的孩子,前天你哪敢对我如此说话?”
我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十分激动,声音不由得响亮起来。
无论如何,我必须表现出与奥迈夫妇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是顶着恐慌强行装出激动也好。
阿索卡:“冷静点,欧阳先生,曲凌婷的原则是任何人都不能在曲凌婷范围内杀死任何人,也就是说,只要你待在曲凌婷,就是安全的。”
我:“等等,我不明白,他是跟那两个人有什么过节吗?听你的描述,他好像很想杀死那两个人的儿子。”
阿索卡:“这你就不需要关心了,那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既然你说自己不是他所怀疑的那个人,那么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在服务期限结束后,你就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说的倒是很轻巧。
服务期限结束后,几位花魁仍会留在这里活受罪。
放心,怎么放心?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见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阿索卡也没多留就径直离开。
她没有解释柠溪与我的父母有何私人恩怨。为了保证我自己的身份不被阿索卡起疑,我无法过问。这些事情即使知道,也影响不了大局。
强忍着双脚被弹匣硌的疼痛感,我加快步伐回到了佐藤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