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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带撞进时之维度的刹那,凯因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反转。

眼前的巨型钟表足有守护维度的巨树那么高,表盘上的十二根指针全在逆向狂奔,每根指针扫过的刻度,都浮出段被黑雾污染的记忆:他看见自己偷表后,老头蹲在修表铺前默默粘补表盖的背影;看见强融举着法则碎片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看见陆霄的战友倒下时,飞溅的血滴在空中凝成未说出口的 “保重”。

“这破钟在倒放黑历史?” 凯因把 “创” 字钥匙往表盘上按,铜钥匙炸开的红光里,突然冲出群齿轮鸟,鸟喙叼着的不是记忆碎片,是他后来给老头买的新拐杖,拐杖头的防滑纹,正慢慢磨掉老头掌心的茧子。

强融的星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刃在表盘上的倒影,竟变成了把正在融化的法则锤。他手背上的星状胎记渗出黑色流体,与表盘上的倒转指针产生共鸣,视野里突然闯进片火海 —— 是他强行融合法则时的场景,只是这次,被波及的无辜者突然转过头,露出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你看,我们本质上没区别。”

“放屁!” 强融的星剑突然暴涨三尺蓝光,剑光劈碎幻象的瞬间,发现表盘的裂缝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净化种子,“老头早就把后手藏在时间里了!” 这些种子接触到他的血珠,突然发芽,金色的根须顺着剑刃往上爬,手背上的黑色流体开始褪色。

陆霄的星宇终章在这时横劈出道圆弧,金黑剑光把倒转的指针逼退半寸。

圆弧内的表盘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 是老钟表匠的工具箱,箱子里的修表锤正在自动敲打块金属片,金属片上的纹路,正是十二维度的核心法则。每敲一下,黑雾黑袍人的金属盒子就震动一次,第十一道锁孔的光芒忽明忽暗,像颗即将熄灭的烟头。

“它在害怕时间的真相!” 陆霄的剑突然加速,剑光在表盘上织成网,网住的倒转指针纷纷停摆,“黑雾不是老头的恶念,是他不敢面对的遗憾!”

琪亚娜的光翼突然展开,彩色斑点化作无数沙漏,沙漏里的沙粒不是向下漏,而是向上飘,每粒沙都裹着片温暖的记忆:创造维度安全屋的烤红薯香,守护维度巨树的沙沙声,齿轮麦田里小齿轮的笑声。这些沙漏悬在表盘上方,漏出的沙粒落在黑色记忆上,竟让那些扭曲的画面开始松动。

“时间不光能倒转坏的,也能记住好的!” 琪亚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光翼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沙漏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把倒转的指针逼得连连后退。

小齿轮突然从她怀里挣出来,摇摇晃晃地扑向表盘中心。

婴儿胖乎乎的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红薯,是从木之维度的世界树果实里摸来的,此刻正冒着热气。他把红薯往表盘最深处的裂缝里塞,裂缝突然 “咔嗒” 一声张开,露出颗跳动的黑色晶体,晶体里嵌着把银色的钥匙,钥匙柄的形状,是老钟表匠最常用的修表镊子。

“是‘时’字钥匙!” 凯因刚要冲过去,黑雾黑袍人突然从表盘里钻出来,浑身的黑色流体正在沸腾,手里的金属盒子第十一道锁孔已经亮得刺眼,“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他举起盒子,表盘上的所有倒转指针突然停摆,十二维度的法则钢壁同时发出 “咔嚓” 的断裂声。

黑色晶体开始剧烈震动,晶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张脸,都是被黑雾吞噬的冒险者,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不是惨叫,是老钟表匠的声音:“分离恶念是为了保护你们,可我忘了,遗憾也是成长的养分。”

“老头?” 凯因的瞳孔骤缩,突然明白黑袍人为什么总模仿老头的语气 ——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恶念,是老头被困在时间里的自我谴责。

小齿轮突然拍了拍黑色晶体,婴儿的掌心渗出奶白色的光,与烤红薯的香气融合成道暖流。暖流钻进晶体的瞬间,所有倒转的记忆突然定格在最温暖的瞬间:老头举着修好的古董表对凯因笑,强融帮无辜者重建家园,陆霄的战友在新生维度挥手,这些画面像烙铁,烫得黑色晶体 “滋滋” 冒烟。

“最初的选择不是分离,是接纳!” 凯因突然把九把钥匙往表盘上抛,钥匙在空中组成个齿轮环,环心的红光正好罩住黑色晶体,“老头教我修表时说过,缺了任何零件,表都走不准!”

黑色晶体在红光里炸开,“时” 字钥匙从碎片中挣脱,自动飞向凯因的掌心。钥匙柄的镊子形状突然转动,变成个微型的钟表,表盘里浮出老钟表匠的虚影,正对着他眨眼睛:“傻小子,终于懂了?”

黑雾黑袍人发出绝望的嘶吼,金属盒子的第十一道锁孔彻底亮起,他抓着盒子化作道黑风,撞向表盘最深处的光带,临走前丢下句话:“终局维度,让我们做个了断……”

小齿轮突然从晶体碎片里捡起颗金色的种子,种子落地就长出张地图,上面标着 “终局维度” 的位置,旁边画着个巨大的齿轮阵,阵眼处嵌着十二把钥匙的轮廓。

凯因握紧手里的十把钥匙,金属的、水晶的、木质的、银色的,此刻都在发烫,像揣着个微型的时间炉。他看着表盘上重新开始正向转动的指针,突然明白老头说的 “最初因”,不是某个事件,是每个选择背后的爱 —— 分离恶念是爱,接纳遗憾也是爱,就像修表时,既要擦净锈迹,也要保留岁月的包浆。

陆霄用剑鞘敲了敲表盘,钟声在十二维度回荡:“最后一站了。”

强融还在研究手里的五把钥匙(融、星、水、土、木),被凯因拽着往光带冲,这家伙差点被倒转的指针绊倒,星剑在地上拖出串火星:“慢点!我刚搞懂时间和钥匙的共鸣规律!”

“到了终局维度你就全懂了!” 凯因的笑声混着钟表的滴答声,“老头说过,答案往往藏在最后一块拼图里!”

光带收紧的瞬间,巨型钟表的指针突然同时指向十二点,表盘上浮现出一行字,像老钟表匠用修表笔写的:

“终局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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