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泼墨般深沉,月隐星沉,花影门内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雕梁画栋,一派幽邃而莫测的景象。
在这片静谧之中,花琼楼,那位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医者兼毒师,此刻正静静伫立于一间精致的闺房之中。
他的目光温柔而复杂,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正深情地注视着榻上那位沉睡的女子。
她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美,宛如一朵静待绽放的莲花。
南宫依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唤醒的。她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被红绸紧紧绑在雕花床柱上的手腕。
那红绸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于烛光下闪烁着血色般的光泽,犹如一道触目惊心的枷锁。
她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的针在脑海中穿梭。
她试图运转内力,却感到经脉如同被无形的棉花紧紧堵塞,浑身瘫软无力,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墨离……”她下意识地呼唤着那个总是如影随形地守护在她身边的身影,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珠帘轻轻碰撞的清脆声响。
“你醒了?!”一道阴柔而略带磁性的嗓音从帷幔外传来,伴随着银铃般的轻响。
南宫依猛地抬头,只见一只苍白修长、宛如艺术品般的手轻轻撩开纱帐,露出了一张妖艳至极的脸庞。
那人眼尾长着一颗血红色的泪痣,唇色更是艳如滴血,乌黑的发丝间缠绕着金丝,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从画中走出的妖孽。
“你是谁?”南宫依的声音带着几分戒备与沙哑,她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只记得与墨离一同赴约,却不知何时陷入了昏迷之中。
少年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花琼楼,你一直在找的人。”
南宫依闻言,心中猛地一惊。她虽未见过花琼楼,但关于他的传说却早已耳熟能详。
花影门门主,医术超群,毒术更是无人能及,性格古怪,行事诡谲,尤其是对女人的态度,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然而,此刻眼前的花琼楼,却与她想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与深情,宛如一片深邃的海洋,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的奥秘。
“为何迷晕我和墨离?”南宫依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试图从花琼楼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宛如一把无形的剑,试图穿透他的伪装。
花琼楼缓缓走近,目光温柔地落在南宫依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渴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因为,我想见你。”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南宫依皱眉,她不明白,为何这位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门主会对她如此执着。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戒备,仿佛面对着一个未知的深渊。
“我们素不相识,你究竟有何目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疑与疏离,试图与花琼楼保持距离。
花琼楼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宛如一阵春风拂过心田:
“可曾记得,十五年前,你为我绣过一只小老虎的荷包?”
南宫依愣住了,那段记忆早已尘封在心底最深处,几乎被她遗忘。
那时的她,还只是名四处游历的少女,偶然间路过一小巷,看到了被欺负的花琼楼。
她心生怜悯,便亲手绣了一只小老虎的荷包送给他,以表安慰。小老虎……
南宫依恍然大悟:“《浮生若梦》?”
花琼楼笑着道:“我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
他继续低语:“那只荷包,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与哀伤,仿佛那段时光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南宫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纯真无邪的花琼楼,与如今这个阴柔诡异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与理智,试图摆脱这段情感的纠葛。
“那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不过是一时兴起,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语气中充满了疏离与冷漠,试图与花琼楼划清界限。
花琼楼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与绝望。
“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对我来说,却是此生难忘的温暖。”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尽全力说出,如一颗破碎的心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南宫依深吸一口气,问出心中的牵挂:
“告诉我,墨离在哪里?他中了情蛊,需要你的医治。”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试图从花琼楼这里得到答案。
花琼楼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他缓缓走到南宫依面前,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仿佛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的手指温柔而有力,似一阵春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丝凉意。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便放了墨离,并为他解蛊。”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与威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留住南宫依。
南宫依猛然别过脸避开他的触碰,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与决绝。
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意摆布我的人生?”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花琼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而可怕,他怒极反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怒火所吞噬,变得疯狂而暴戾。
“哈哈,南宫依,你可知,为了得到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这天下、这江湖,甚至是我自己的命!”
他的声音在闺房中回荡着,宛如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南宫依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与动容。
“我没有心,我的心早已与众生融为一体,我不能动情,不能与任何人在一起,哪怕是墨离也不行,你更不可能!”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花琼楼的表情扭曲了,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变得疯狂而暴戾。
他猛地将南宫依推倒在锦被上,整个人压了上去,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没有心?”他嘶吼着,手指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露出她洁白的肌肤。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那这是什么?!”他掌心贴上她剧烈跳动的心口,感受着她的心跳与呼吸。
南宫依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凝视他,眼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花琼楼,你分得清爱和执念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花琼楼头上,他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
随即,这股迷茫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他变得愈发暴戾。
“我当然分得清!”
他低头狠狠咬住南宫依的锁骨,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痴迷:
“我爱你爱到发狂,爱到宁愿毁了你也不让别人得到!”
就在他即将吻上那抗拒的唇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敲门声如同一声惊雷,在闺房中炸响。花琼楼暴怒地抓起枕边的玉簪掷向门板,玉簪深深嵌入木中,尾端犹自震颤不已。
“滚!”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门外静了一瞬,又怯怯地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是那人来了……”花琼楼的表情变了,他缓缓直起身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袍,又变回那个优雅而阴柔的花影门主。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
临走前,他俯身在南宫依耳边轻语:“好好考虑,陛下的国师可等不了多久。”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锁骨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一抹猩红沾染上他的薄唇,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磁性:
“你的血,竟是如此甘甜。”
言罢,珠帘轻轻垂落,遮掩住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南宫依长舒一口气,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这才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凉意透骨。
她奋力挣扎,企图挣脱那束缚着她的红绸,却未曾想,这红绸竟是噬心绸,一旦感受到敌意,便愈发收紧,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此刻,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
她面容清丽脱俗,眼神却空洞无物,腕间系着的银铃与花琼楼如出一辙,清脆悦耳,却透着几分凄凉。
“绮梦?”南宫依一眼便认出了这名女子,正是霓生绮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你为何要助纣为虐,与他为伍?”
绮梦的手微微一颤,药汁溅落在手背上,瞬间泛起一抹红痕,她却仿佛毫无痛觉,继续为南宫依解开红绸,声音轻柔如风中细语:
“因为我爱他,这份爱,如同他对你一般,深沉而执着,无需任何理由。”
南宫依目光敏锐地捕捉到绮梦脖颈间隐约可见的掐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如此待你,你竟还爱他?”
绮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十五年前,是我将他从雪地中救回,那时的他,浑身是伤,却紧紧攥着那个荷包,视若珍宝。”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寄托:
“他说,那是他生命中的光,是这世上唯一给过他的温暖。”
南宫依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她从未想过,自己随手之举,竟会酿成如此深远的后果。
“门主他……并非天生如此。”绮梦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哀愁:
“老门主为了培养他的毒术,曾将他与毒蛇关在一起三个月,他虽活了下来,却也……”
她未再言语,只是轻轻将药碗放在床边,那碗中的药汁,是她为他准备的解药,也是她对他最后的救赎。
“这是解药,能缓解你所中的迷药。”
南宫依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既要放我?为何当初又要诱我前来?”
绮梦转身,走向那珠帘低垂的门口,背影单薄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我只是,不想看他万劫不复。你是心病亦是解药!”
珠帘再次落下,室内重归寂静,只余下那清脆的银铃声,在空气中回荡,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愫。
南宫依揉着酸痛的手腕,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忽觉一股热流充斥全身经脉。
此刻她思绪万千,她必须找到摆脱这场纠缠的方法,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守护这片她深爱的土地。
她执起佩剑,旋身向门外大步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