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着孟和铮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眉头轻皱,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眸中极快地划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心疼。
可眼下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薄纱,关系微妙又拘谨,纵有满腔关切,她也只能咬着下唇,把那些差点脱口而出的安慰咽回肚里。
孟和铮面色冷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但尽管疼的厉害他手上却利落地撕下衣服上一块布条,紧紧缠住流血的伤口,嘶嘶倒吸凉气的同时,低声说道:“白术那家伙,实力不一般,我、路前明还有凝絮联手围攻,都没能在他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说着,孟和铮攥紧了拳头,想起激战中白术鬼魅般的身法、凌厉至极的攻势,心底仍有余悸。
这种感觉,他只在初识诡越的时候感受到过。
白术的实力不低于诡越。
诚然,白术身后还有东术国那帮人的帮衬,可即便抛开援手不论,白术自身的实力也是实打实的不容小觑。
楚容朝站在一旁,身形微微紧绷。
不知为何,每次一听到“白术”这个名字,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适便会涌上心头,仿若有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的心。
下意识蹙了蹙眉心,楚容朝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又缓缓松开,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不远处,暗处蓦地闪过一抹黑影,转瞬即逝。
楚容佳满脸怒容,几步上前,对着身旁粗壮的树干就是重重一拳,“砰”的一声闷响,树皮簌簌掉落,咬着牙怒骂,“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都什么时候了,还起内讧。”
诡越身形一顿,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路前明被淘汰,说不定还是件好事。那家伙本就和东术暗中勾结,若不是白术关键时刻反水,只怕这会儿他们联起手来对付的就是咱们了。”
孟和铮身为北牧之人,他心中到底还存着几分对故土的责任感,看到路前明被淘汰心中还是有些可惜的。
可诡越不同,他对北牧没有半分责任感,相较之下,他更盼着南曜能赢。
南曜若是获胜,楚容朝定会高兴。
他家小宝能开心,那于他而言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团战的第八天。
此时,距离这场团战落幕只剩下短短三天,局势愈发紧张得令人窒息。
因四方的“将军”始终让人摸不着头绪,唯一的方法便只有淘汰掉所有人。
东术国被其余三方人马重重包围,成了众矢之的,损伤最为惨重。
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如今只剩下白术、白芳芳两人。
北牧也好不到哪儿去,折损大半精英。一、三、五皆在与东术的激战中败下阵来,惨遭淘汰出局,眼下只剩下诡越、孟和铮和花凝絮三人。
西楚同样元气大伤,为了对付东术,折损了一大半人力。
宿慕之被楚容佳情急之下推出去挡枪,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白芳芳瞅准时机,一招制敌,淘汰出局。
林不笑与白术正面对决时,被白术击中,重伤倒地,无奈只能被迫离场。
金萍一心护着受伤的林不笑,却没料到背后白芳芳悄然偷袭,躲闪不及,含恨淘汰。
如今,西楚只剩下沈妙音、凌苍叶、凌苍川和楚容佳四人。
相较其他三方的惨烈,南曜剩余的人数最为可观。
夜云笺本想将白术淘汰,奈何不敌白术,被白术刺伤淘汰出局。
而夜云箜以一换一,和马喆一起被淘汰出局。
夜云笛则在与东术对战之中被白芳芳偷袭淘汰出局。
此刻,南曜由夜云策带队,身旁还簇拥着楚容朝、夜令鸢、穆瑰染、楚云筝、夜云竹和穆骁南七人。
虽人数占优,但众人面色凝重,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小心翼翼的前进,领头的夜云策在看到前方的人时瞬间拿起自己的武器。
一天前,南曜、西楚、北牧三方人马默契联手,倾尽所有力量围堵白术,一番苦战之后,终于成功将东术逼至绝境,只余下白术和白芳芳这两根难啃的‘硬骨头’。
谁料,一天不到的时间,现如今四方人马竟再度狭路相逢。
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先斩白术!”
孟和铮猛地大喝一声,声若洪钟。
话音未落,孟和铮已率先提枪,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枪尖寒光闪烁,直指白术咽喉。
夜令鸢见状,贝齿紧咬下唇,手中长鞭“唰”的一声甩出,鞭身直奔白术。
夜云策微微眯眼,把玩着手中短刀,下一秒围攻上白术,“令鸢,你注意白芳芳,防止她在背后搞偷袭。”
短刀在日光下划过一抹冷光,夜云策直逼白术身侧要害,与孟和铮、夜令鸢形成三角夹击之势。
西楚这边,凌苍叶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抖,枪花四溅,直扫暗处躲着的白芳芳,“想偷袭?可没那么容易。”
沈妙音亦是不甘示弱,提剑持刀,和凌苍叶一左一右包抄,默契配合,将白芳芳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而凌苍川未动,只守在楚容朝不远处。
诡越和穆骁南更是将楚容朝包围,牢牢的护住。
楚容佳悄然走到夜云策身后,抽出自己的长剑想要给夜云策致命一击。
但是楚容佳的剑还未曾提起的时候,楚容朝便举起自己的小弓弩朝楚容佳射去了。
【报仇的感觉真爽。】
楚容佳胳膊被箭矢划出一抹血痕,她眼神不可置信的瞪向楚容朝,“你......居然敢伤我。”
【真脑子有病,咱俩现在是敌人啊!】
【你都要伤害我二哥了,我还能留你。】
【当我是傻啊!】
满眼宠溺的注视着楚容朝,诡越看着她自得的小表情不禁弯了弯唇。
他的小宝,真可爱。
穆骁南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但望向楚容佳的时候笑意逐渐退去。
凌苍川正打算往前走的脚步停下。
现在她好像不太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