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佳见柳青辉吓得不轻,心中那股无名火稍稍降了些,现在的情况她需要柳家的势力帮扶,不能把眼前的人吓走,强压着怒火,放缓了语气说道:“青辉,莫怕,本殿方只是气急攻心。”
说着,楚容佳悲悸地看了看自己那血肉模糊、已没了往日灵活模样的右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痛。
柳青辉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殿下,青辉明白,您受苦了,都怪那楚容朝,竟敢这般对您,实在是恶毒至极。”
柳青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起锦帕,想要帮楚容佳擦拭手上的血迹,可又怕弄疼了她,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
楚容佳见状,心头一暖,她轻轻握住柳青辉的手,说道:“青辉,如今也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了。你放心,待我手伤养好,定会重新谋划,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让楚容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拨弄了下柳青辉额间的碎发,楚容佳语气温柔,“待我成为西楚女皇,你就是我的君后,咱们再也无需惧怕任何人。”
柳青辉抿着唇点点头,面露担忧之色,“殿下,当下还是先治好您的手最为要紧。”
“那大夫虽不济事,但这城中定还有其她医术高明之人,咱们多派人手去寻,总会有办法的。只是您方才杀了那大夫,消息怕是瞒不住,万一传出去,怕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楚容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怕什么?一个小小大夫,死了便死了,量那些人也不敢在本殿头上动土。”
“不过,你说得也在理,去吩咐下去,对外就说那大夫医治不力,畏罪自杀,若是有人敢乱嚼舌根,本殿绝不轻饶。”
“是,殿下,青辉这就去办。”柳青辉应了一声,起身准备往外走。
“等等,”楚容佳叫住他,“你顺便让厨房给我准备些清淡易消化的吃食,这几日怕是要好好调养了。”
“殿下放心,青辉定当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柳青辉说完,快步走出房门,着手去处理各项事务。
楚容佳独自坐在房中,望着那满手的血迹,心中恨意愈发汹涌,“楚容朝,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奉还。”
她右手废掉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不然储君之位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不一会儿,柳青辉带着几个侍女匆匆走进来,侍女们端着水盆、绷带和新的衣物,准备为楚容佳清理伤口、重新包扎。
柳青辉则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羹,走到楚容佳身旁,轻声说道:“殿下,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处理伤口怕是会疼,吃些甜食,心里也能好受些。”
楚容佳点了点头,接过燕窝羹,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甜羹顺着喉咙滑下,让她那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与此同时,千云山上。
楚容朝身着劲装,身姿矫健,手持诡越的长剑,剑影翻飞,虎虎生风。
紧紧盯着前方的稻草人靶子,楚容朝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十足的劲道。
一旁,涧寂静静地站立,看着楚容朝练武,眼中满是惊艳,但又夹杂着一丝心疼。
待楚容朝一套剑法舞毕,收剑而立,涧寂轻轻鼓掌,随即一路小跑过去拿出手帕给楚容朝擦拭着额间的汗珠。
“我刚才的剑法有没有进步?”就着涧寂的手将脸上的汗珠擦拭干净,楚容朝仰起脸询问道。
涧寂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殿下武艺日益精进,这套剑法使得刚劲有力,假以时日,必能大成。只是……”
他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楚容朝敏锐捕捉到他的神情,收了剑,疑惑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涧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殿下,我观您方才练武,这长剑于您,似有些施展不开。您身形灵动,适合近身搏斗、辗转腾挪之时,长剑在近战中,易被敌手掣肘,反倒限制了您的发挥。”
楚容朝听他这么一说,低头看了看手中长剑,轻轻挥动几下,若有所思,“经你这一点,我好像也有所察觉,之前对战,确有几次因剑长不便,输给诡越和云鹤。”
耸了耸肩,楚容朝挽了个剑花,“先过去吃饭,等回头再看看有什么适合我的武器吧!”
楚容朝与涧寂并肩向饭堂走去,一路上,楚容朝还在回味着刚才练武的感觉,时不时挥动下手中长剑,引得涧寂侧目。
眸子下沉,涧寂心中默默盘算着适合楚容朝的武器。
两人行至饭桌时,其他人皆已就坐。
楚容朝躲避开诡越和赫连暝的眼神,径直坐到了涧竹息旁边。
涧竹息掩唇轻笑着调侃道:“刚才算是孔雀开屏吗?”
这话一出,楚容朝连连咳嗽。
“懿王殿下。”喊了楚容朝一声,涧竹息垂下眼帘,“涧家的人可不能被辜负哦!”
楚容朝愣了愣,低声询问,“你这算是在帮涧寂撑腰吗?”
涧竹息挑了挑眉。
撑腰?
呵。
“不,是护短。”朝涧寂的方向睨了一眼,涧竹息轻笑一声,“涧家的人即便是犯了错,也只能由涧家的人处置。”
“当然,我不希望涧寂受伤也是真的,只有你对他好了,他才不会想家,涧家便是我的咯!”
楚容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就不怕涧寂既要感情又要涧家。”
“有何所惧,各凭本事。”
这话说的张扬,但楚容朝却不得不承认,涧竹息有这个本事。
现如今眼看着涧家是涧寂和涧蕊雪在争斗,实则这位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她的小暗卫到底是离开涧家太长时间,所以对于涧家的一切都不怎么熟悉。
云鹤抬眸瞥了一眼涧竹息。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危险人物。
就是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
触碰到云鹤的眼神,涧竹息端起茶杯冲他举了举,无声道:“云神医,我敬你一杯。”
云鹤移开视线,并未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