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平安继续说道:“学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怕有言语不当,也是他把我气的。
你想啊,我既然想跳级进天子堂,说明我有上进啊!这是优点啊?他应该鼓励我啊!可他不但不借我书,还鄙视我,言语上侮辱我。要是我像那些学子一般忍了,岂不是埋没了好多的英才?”
陈平安可不会给这种害群之马留颜面。
一句话,不但严从师无言以对。
就是魏渊功,都觉得彪子说得好有道理。
“呜呜呜……”
忽然,严从师大哭起来。
“陛下,天子学院,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严从师是真说不过陈平安,气哭了。
他就感觉自己本该有好多道理的,可是,突然间又好像没道理了。
太憋屈了。
毕生未见!
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何在?
他此刻都不想活了。
魏渊功对这个严从师还算了解。
此人学问上没问题。
就是有些酸腐,自傲,气量小。
读书人不都这样吗?
哪个不自负?
但彪子也有道理,就是方式不太好,不会变通。
而且,严从师的学生很多,很多都是王朝的栋梁。
天子学院也需要严从师这种人才。
但,这老头儿太倔,处理不好,真就可能辞官不做了。
反正自己也要敲打敲打陈大彪子……
“严爱卿勿气!”魏渊功微笑道:“朕知道,你是为学生着想,怕他们基础打的不劳。不过,你不让学生听课,却也是你的不对。可认否?”
严从师老脸通红,施礼道:“臣惭愧,臣知错!”
陈平安都服了,我特么说那么多,不如皇上一句话。
你个抱大腿的鬼!
严从师忽然冲着陈平安又施了一礼:“为师致歉,不该赶你走!”
陈平安和海棠傻眼了。
卧槽!
这老头儿是真心认错,还是故意的以退为进?
但不管如何,人家老师认错了,做学生的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陈平安呵呵一笑,拍了拍严从师的肩头:“博士客气,我原谅你了!”
全场寂静!
严从师都懵了!
这,是不是和想象的差距太大了?
你是不是应该也承认错误,然后握手言和?
怎么变成了我单方面的错误,你反而一点错都没有了?
而且,你拍我肩膀,是何意?
你是我长辈吗?
就是魏渊功都懵逼了一瞬间。
转而脸色一沉:“不思悔改,朽木不可雕也。来人,将陈平安拉下去,十杖刑!”
两个护卫已经出列,奔他而来。
“什么?凭什么打我?”陈平安当时就急了,撒腿就跑。
边跑边喊:“我上进还有错了?”
魏渊功气坏了!
他居然还敢跑?
真是太没规矩了。
我能真使劲打你吗?
不就是给严从师一个台阶吗?
果然是个彪子。
一挥手:“抓住他,跟朕狠狠的打!”
呼啦一声,十几个护卫冲出,围追堵截陈平安。
全都看傻了。
海棠着急,想救公子。
可是,皇帝在这,她不敢啊!
她可不是陈国公的孙子,圣上的女婿!
片刻,陈平安就被堵在了墙角。
不是他打不过这些护卫,而是,不能打。
开玩笑,这可是皇帝的护卫,敢动,就是杀头大罪。
但也不能真挨顿杖刑,小屁股还要不要了?
陈平安突然跃起,一脚蹬在围墙上,嗖!
就跃过了五米围墙。
落地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爷爷啊,我岳父要打死我了,救命啊!”
天子学院内。
一众人等木然!
魏渊功一怔之后,忽然嘴角上扬。
这个彪子,果然大智若愚,这准是找他爷爷去了。
也能想象出,陈既白那个老鬼会怎么做。
想必,严从师也走不了啦!
挥挥手:“都散了吧!”
所有人一怔,这就,完了?
陈平安一路喊着回到陈国公府的。
陈既白正在院子里躺在摇椅里晒太阳。
他现在很清闲,朝廷之事基本不去管,除非圣上找他商量。
这也是他至今依旧安然无恙的原因。
别看朝中很多老臣死死攥着权力不放,累得跟狗似的,却不知早被圣上惦记上了。
人嘛,就得有自知之明。
该争的时候争,该退的时候退,方保平安。
除非你想篡位,否则,就得像自己这样。
忽然,陈既白一激灵坐起:“杀猪了?”
怎么叫得这么惨?
“爷爷,救命啊!”陈平安披头散发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陈既白大吃一惊:“遇到刺客了?”
这时,十三个姨奶也闻声跑了过来。
陈平安凄惨惨说道:“比刺杀还狠,是我岳父大人要打我屁股!”
陈既白和十三个姨奶顿时无语至极。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陈既白问道。
陈平安就把在学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十三个姨奶脸色不善。
十三姨奶怒道:“此事,我孙儿何错之有?圣上怎能如此不辨是非?”
其他姨奶刚要附和,就被陈既白喝止:“都闭嘴,不要命了,敢背后议论陛下?”
十三个姨奶顿时不敢说话了。
“爷爷,本来就是那个博士故意针对我,我岳父不但不惩戒他,反而要打我。本来就是他错了!”陈平安不服。
“彪子,爷爷知道你占理,本来爷爷能给你讨回公道的。可是你这一跑,你就没理了。问题就大了,知道不?你这可是抗旨,死罪,你可知?”陈既白严肃起来。
“啥?他打我,我不跑,我等着挨揍啊?这也是抗旨?还讲不讲理了?”陈平安急了。
陈既白叹了口气:“这就是,规矩!”
“老爷,你赶紧救救平安吧!”
“老爷,咱家就这么一个独苗……”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吧……”
十三个姨奶急了。
都急哭了。
“办法不是没有。”陈既白说道。
顿时,十三个姨奶不哭了。
陈既白看了看陈平安,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