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愣住，半天没回神。
叶良辰率先开口，语无伦次：
“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机械吗？”
“怎么冒出来个人？你就是擎天战神？”
问题太多，还没来得及整理。
少女却只是看向陆小北。
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求知欲，
她笑了。
“我是人。”
“而且论血脉纯粹程度，可能比你们还要正统。”
她轻抚身后的擎天战神，语气中带着眷恋：
“这是我的老伙计。”
一句话，让三人心头一震！
陆小北深吸一口气，
心中泛起涟漪。
他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关于那些“机械兽”的真相……
也许，
四运城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沉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笑了，眼弯如月：
“我没有名字。”
“如果说有……你可以叫我编号Z-1001。”
没有名字？
陆小北还想再问，
可Z-1001已经转身迈步。
语气不容置疑：
“陆领事，跟我来。”
“几位大人等了很久。”
“我的任务记录，从未迟到。”
陆小北不再多言，
跟着编号Z-1001，
陆小北踏上了通往高塔深处的道路。
墨兰芝和叶良辰被留在了平台入口，
有专人接待他们。
“小北你去吧。”
叶良辰兴奋地挥挥手：“我们正好在这儿长长见识。”
陆小北点头：
“小心点。”
“别乱说话。”
他没再多问，转身跟上少女，
进入一个泛着幽蓝光芒的空间。
“这是什么？”
“电梯？”
陆小北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他在本源之地也见过这玩意儿，
虽然不是主流，但也保留下来了。
编号Z-1001轻轻点头：
“是升级版。”
“只有它能带你去顶层。”
只见她抬手一刷，
门无声关闭。
下一秒，眼前景象突变——
他们已经站在了高塔顶端！
刚走出电梯，陆小北的脚步就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幕震撼人心的画面！
一块巨大的光幕悬浮在空中，
上面投影的是整个四运城的全息影像。
细致到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每一个角落！
“这是……沙盘？”
他忍不住低声喃喃。
Z-1001轻笑一声：
“凑近看看吧。”
“你想看什么，都能放大。”
陆小北心头一震，
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指尖轻触画面——
画面瞬间放大，清晰得惊人！
他甚至能看到离火商会门口，
大嘴正在指挥人搬运货物，
动作清晰，声音同步！
“这是实时的？”
他脱口而出。
一句话出口，全场沉默。
这意味着——
四运城的一切，都在被监控之中！
连他自己呢？
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也被记录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后背发凉。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
三个老头缓缓现身，
面带微笑，仿佛早已预料他的反应。
一人开口，语气平静：
“是的，这里是实时投射。”
“只要你愿意，想看什么都能看到。”
另一人补充道：
“这些资料也会永久保存。”
“如果你想看某个种族的历史变迁……”
“就像看电影一样。”
陆小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但表面依旧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滑动画面，
放大至内城联合会大厅。
赤虎蛟之主虎萨、雷帝、鲲再哼等人正围坐一团，
谈话声清晰传来：
“虎萨，我觉得我们的机会来了！”
“赤木族长说得对！”
“这次，我们可以真正掌控局势！”
陆小北嘴角微微一扬，
露出一抹冷笑。
你们以为有机会？
可人家全天候盯着你们啊！
他不信这些人只是观察而已。
他们不仅能看，
还能操控一切！
“你可以试一下。”
Z-1001没有解释太多，“看到那个红点了吗？按一下，很解压。”
陆小北眼神微动，没拒绝。
他现在太缺情报了。
既然人家愿意让他实验，那就来！
他指着那片密密麻麻的红点问：“哪一个？”
中间的老头笑了，语气轻松得不像话：
“随便。”
“随你喜欢。”
陆小北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
一个距离离火商会较远的红点被按下。
画面一变！
那是某个街区，街道上原本还有人在逛街、交谈、生活……
可就在那一瞬间——
全部消失了！
不是爆炸，不是轰鸣，
也不是传送，
而是像数据一样被一键清除！
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连建筑都完好无损，仿佛那些人从未存在过。
陆小北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些种族……”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哪怕经历过无数生死，这一刻也忍不住心悸。
多少法相境？
多少天人境？
就这么没了？
而且，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一道指令从老头口中传出：
“去，把编号283区域接引一部分种族进来。”
“让他们再次繁荣起来。”
一句话，彻底击碎陆小北的认知！
他猛地回头，声音低沉却带着怒意：
“我想知道答案！”
“你们到底是谁？”
“四运城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个老头对视一眼，
随即笑出声来。
“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答案？”
“是问这四运城？”
“还是问高塔？”
“亦或是问你自己？”
陆小北呼吸沉重，
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世界。
他自诩带领人族崛起，
踩着十二族登顶外城，
整合种族，对抗内城势力……
可今天一看，
这一切……
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游戏中的Npc罢了！
如果轻轻一按就能抹掉一个街区的人，
那人族呢？
他自己呢？
他咬牙开口，一字一句：
“我想知道——我们算什么？”
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而三位宿老却只是静静看着他，
随后缓缓道出一句话：
“你说得没错。”
“但你要记住一件事——”
“你是人。”
“你的族人也是人。”
“跟这些所谓的‘种族’不一样。”
“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是在为那些死掉的种族悲痛吗？”
“他们配吗？”
“配人族为他们哭泣吗？”
老头的笑容逐渐收敛，
语气变得严肃，像是在讲述一段真理。
陆小北嘴唇微微颤抖，
他不是傻子，听得出这话背后的意思！
“你们……也是人？”
三人互看一眼，
忽然大笑出声。
“不然呢？”
“你以为我们是谁？”
笑声中，透出一股神秘又骄傲的气息。
“小子，你知道得太少。”
“想问的也太多。”
“但我们不能一次说太多。”
“你需要证明自己值得信任。”
“让我们看看你的天人。”
“看看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如果你是……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告诉你。”
陆小北愣住，
随即冷静下来。
果然如此，
有所求，必有所试。
他缓缓点头：“那如果不是呢？”
三位宿老露出温和笑意，
但那种眼神……
像极了长辈看晚辈时的那种意味深长。
“你在担心我们会对你不利？”
“放心。”
“这支人族走到今天不容易。”
“每一个像你这样的存在，都是极其珍贵的。”
“我们不会杀你。”
“最多……抹除这段记忆。”
“你小子啊，就是谨慎过头了。”
“不过……”
“你不知道你眉心那个火焰印记代表什么吗？”
“还有腰间的莲花印记？”
“难道你真的以为它们只是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