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果不相信的话,那大家就当个乐子听好了,我没有问题。”
“没关系的,清漪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至于那些背后才能知道的东西,我们不会有意识的去探究的。”
“南宁的那场水患,表面上是出现了水匪,影响了秋汛时候的航道通行,陛下才派遣一部分的官员前去治理的。
当地报上来的水匪的数量寥寥无几,可以说算得上是虾兵蟹将几只,表面上看着是一件轻松惬意的,只需要走上一趟,就能够获得不错的功绩的任务。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力量,南宁当地,又为什么会治理了这么久却收益微薄?还需要向京城来求助,获得陛下的支援呢?”
云清漪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个人面色都是一变。
王司徒是这件事情安排的主要管理人,他沉下心来,好好的将这场任务所派遣的官员都在心里翻了个面,回忆完成之后,他的表情也有一些僵硬。
王司徒抬起头来,看着云清漪,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好像说不出来。
一旁的宁都郡主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原本俊俏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显得有些冷冽。
对于云清漪的猜测,她也大概理解了几分,只不过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恐惧到让她宁都郡主作为一个宗室子弟,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怎么可以这样呢?
不过……宁都郡主心里虽然不想去接受这个事情,但是从理智的角度上来判断,宁都郡主也明白。云清漪说的,猜测的,假想的,只怕是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但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云清漪为什么能够在王司徒只是简单提起一点,就能够立刻表情不对起来?
难道是从交谈的那个时候,只是稍微反应,就已经猜到了真相吗?她这个妹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说在宫里,又知道了什么?才会有这样极端的反应?
宁都郡主的心里,情绪百转千回。她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云清漪,只见这个年龄比他们都小一些的妹妹脸上,挂着比她还要严重的寒意,一双眼睛里,都是对这件事情的愤怒与不满。
她微微叹了口气。
而王司徒的模样却耐人寻味多了,他眉头蹙紧,有些犹豫。
“虽然这次剿匪行动所安排的官员,都是寒门出身,但是陛下他……难道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这次参与的,所有的这些朝中栋梁之臣,都去送命吗?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过极端了?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陛下难道就不怕,之后事情一朝揭露带来难以遏制的后果吗?
民情沸腾是一回事,难道这群官员背后没有别的其它的支持,如果势力沸腾之后,然后让朝廷动荡,这样的后果,又该如何处理呢?
抱歉,云小姐。不是我不能完全信任你的说法,但是事关国本,还有着许多人的性命为代价,我想……是不是能够说的更加仔细一些呢?还是说,云小姐你已经掌握了某种证据,只是不方便告诉我们,你才会有这样直白无拘束的发言。”
云清漪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目无尊上了一些。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本来也没有一个所谓的聪明人,能够想得到其中的关节,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发生了。
对于朝堂上的暗流涌动,这么多年来倒一直都是这样,大家原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有权利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但是南宁这件事情不同,它的不同点就在于,此事对于地方官员来说,这是一场权力中心的谋划,是来自于头顶之上的打打闹闹,却殃及池鱼的无辜。
但是对于当权者来说,这也只是他眼皮子底下的一些,势力集团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游戏罢了。
只不过,其中失败者的代价,以及发起这场争端的理由,都是一些无辜者的性命为奠基。
而这一点恰恰是连云清漪这个重生归来的人,自己都难以接受的一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皇帝,能够忍受自己的臣子作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灰飞烟灭,而他只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却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
就算这件事情的开端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那位九五至尊,是否也太冷酷无情了一些。
皇帝陛下遵从着所谓的帝王之术,权衡手段,所以就连人命也可以罔顾嘛?
不仅是南宁当地的人命。也有他手下的,作为天子门生,所谓的朝廷栋梁,这些官员们的性命,也同样的满不在乎吗?
云清漪实在是有些想笑,但是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换个角度来看,对于这些人来说,她云清漪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只不过她云家的体量会更大一些,而用在他们云家的手段,也更加的隐秘,更加的庞大,更加悄无声息一些罢了。
真正对比起来倒是谁也不比谁更强。
“等等等等,你们都在说什么吗?怎么一个转头,大家的脸色都这么难看了?云小姐,我们不是再说南宁水匪的事情吗?怎么好像,你跟我大哥的意思,又扯到了京城的什么事…?”
宁都郡主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丈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王司音这突如其来的打岔,却是颇为巧妙的缓和了这时候的气氛。
于是宁都郡主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婢女来给他们重新添上一些热茶,让刚刚沉闷的气氛换一个心情再慢慢的讨论。
王司徒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王司音,然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