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顾天需要从真品中提取一缕气运注入赝品,以免被懂观运之术的钦天监察觉。
这就像是让赝品借用真品的气运,但借来的气运终究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注定无法持久。
短时间内可能不会被发现,但时间久了必然露出破绽。
顾天经过推算,认为到时事情已成定局,无人再会追究,自然也不会牵连到薛松他们。
动用飞升之门牵引真品中的气运至赝品,成败在此一举,顾天屏住呼吸。
他担心赝品承受不住,一旦崩裂,之前的辛苦都将付诸东流。
咔嚓!
赝品内部传来轻微的声响,顾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顾天的注视下,赝品底部出现了一条接近一寸的裂痕,幸好大功告成,情况并未进一步恶化。
那道裂痕细如发丝,若非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将赝品包好放回原位后,顾天迅速将真的天子信玺藏入袖中。
与此同时,他未注意到自己身上原本四色灵运之外的一缕杂色突然壮大。
只差一步即可晋升为五色灵运,而这一差距,只需顾天多与天子信玺相处几日便能弥补,不过是小问题。
\"我之前在朝堂上见到张少爷时就觉得面熟,原来我们早就见过啊!\"
顾天刚从太庙大殿出来,便听见小黄门丁和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顿时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丁和该不会是带人来找天子信玺相关的事情吧?来的时机也太巧了!
顾天甚至怀疑丁和不仅知道事情内幕,还像是开了天眼,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地出现?
顾天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握着天子信玺,一只脚跨出了太庙的门槛,另一只脚还在大殿内。
此时将信玺放回原处还不算晚,但这样一来,赝品必然毁掉,下次想再用假的冒充真迹就不可能了。
而且短期内找到同样大小的和田玉并重新制作,难度极大。
最关键的是,丘毓那边的病情耽误不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不仅是顾天,丁和的到来也让正在太庙院内与薛松散步的张绣大吃一惊,紧张得呼吸急促。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才想起进宫不准携带兵器,但心中的杀意却已无法遏制。
\"丁大人今日怎有闲情来太庙?莫不是有要事?\"薛松走上前问道。
他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单纯觉得丁和可能是来找茬报复的。
毕竟刁夷是丁和的义子,最后却被丁和亲自下令处死,这件事虽然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公开,但在皇宫内部已悄悄传开。
这相当于,丁和的脸那天在太庙被打得噼啪作响,而且许多人都知道了。
丁和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更何况他是个太监,只能在宫里混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些内侍、太监、宫女们不知会在背后如何嘲笑他。
这让丁和怎能容忍?
他心中自然对顾天、张绣、薛松以及太常寺那帮人恨之入骨。
“圣上并未派遣差事,只听闻张少爷今日又去了太庙,特来一见!”丁和冷眼盯着张绣。
张绣以为秘密败露,即便与丁和两败俱伤,也只需自己担责,与他人无干。
正当张绣心生杀意准备上前时,肩膀被一只手掌按住,阻止了他的冲动。
“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顾天及时出手,对张绣低语安抚。
丁和对张绣的话置若罔闻,显然今日专程针对他而来,而非天子信玺之事。
若丁和真掌握什么秘密,何必这般拖延?直接调动内卫军包围太庙,将人押至天牢审问即可。
顾天正是看穿这一点,才劝张绣冷静。
只要无关天子信玺,其余皆可暂且搁置。
“大胆!白昼之下,众人面前,张少爷竟欲行刺于我?”丁和呵斥张绣。
张绣越紧张,丁和反而越发从容。
“哼!”张绣不解丁和意图,选择沉默。
此时丁和走近,笑着道:“张少爷在朝中颇有影响力,太常卿丘临渊、少史贾诩、太师义子吕布都曾为你美言。”
“他们称赞你才华出众,适合领兵征战,建立非凡功业。
太师甚至想当场封你为正五品鹰扬将军,统领五万大军,权高位重。”
“可惜啊可惜,为何最终你只做了个七品县令,还在自家地盘上履职?”
“哈哈哈,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张绣听后恍然大悟,怒极反笑:“原来是你从中阻挠?”
丁和笑得更加开怀,说道:“张少爷怎可这样讲?分明是我认出了你。”
“细细思量,原来我们早是故人。
这番若不替张少爷在圣上与太师面前多加美言,岂非愧对这份缘分?”
“不仅如此,自今往后,但凡我丁和一日为小黄门,张少爷若想入仕,我必鼎力相助。”
丁和一口一个“张少爷”,分明是在刻意挑衅张绣。
他此番前来,别无他意,只为炫耀权势,向张绣宣告:阻挠你前程的,正是 ** 。
并且,我已对你生出兴趣,有我在,你休想踏入官场半步。
“哈哈哈,妙极妙极,丁大人如此厚爱,在下深感荣幸!”张绣稍作沉默后,突然放声大笑。
绝非伪装,而是发自内心觉得滑稽。
比起天子信玺之事,丁和所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张绣只当他是一条疯吠的野犬,不屑一顾。
至于是否从军为官,近来与顾天相处,他对这些已不再执着。
为董卓效命有何意义?倒不如投身天下苍生!
“张少爷莫不是被气糊涂了?”丁和愈说愈得意,“其实,张少爷若真想领军,也并非不可。”
“你害死了我的义子,只要你肯跪地唤我一声‘干爹’,明日这鹰扬将军之职依旧属于你,如何?”
“大胆!”张绣怒吼一声,上前揪住丁和衣领。
丁和将脸昂起,直挺挺站在张绣面前,还挥手下令身边内卫止步。
虽未言语,却以行动表明态度:动手啊,看你敢不敢!
一旦张绣在此发作,丁和便能立即将其囚入天牢,即便张家出面,张绣也难以全身而退。
张绣咬牙切齿,但仍存几分清醒,不愿轻易中计。
恰在此刻,顾天忽然朝丁和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太庙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丁大人恕罪,未曾留意您在此。莫非是顾某冒犯了大人?依大理寺律法,该当如何赔偿?百文足矣,还是千文合适?\"顾天嬉皮笑脸地开口问道。
\" ** ,今日定让你尝尝厉害!\"丁和尖锐的声音响彻半个太庙。
惊扰了栖息于此的喜鹊群,扑棱棱四散飞逃。
张绣强忍笑意,遵从顾天示意,松开了丁和。
这一口老痰,比起痛打丁和一顿更为畅快,且风险可控。
毕竟,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
否则,丁和又能奈我何?
丁和擦去脸上秽物,怒不可遏。
身为小黄门,何曾受过这般侮辱?
此事若传扬出去,日后在宫中如何立足?
又该如何在那些小太监与宫女面前维持威严?
\"切莫动手,切莫动手!\"顾天装出畏惧模样,连连倒退。
丁和身后跟随的内侍卫士,欲为上司讨回公道,纷纷出言斥责,将顾天团团围住。
\"大胆!竟敢对大人无礼?\"
\"速向我家大人叩头认错,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无知小儿,送你归西!\"
纵然只有十余人,却绝非张绣对手。
然而,顾天频频向张绣递眼神,示意其不必阻拦。
太庙门前顿时混乱不堪,嘈杂喧闹。
丁和彻底失去理智,领人直逼顾天。
今日务必要让顾天付出沉重代价,哪怕两败俱伤亦在所不惜。
丧失理智的丁和追至太庙正殿前,庆幸尚存一丝清醒,终究未敢跨入殿内。
目光如炬般锁定藏身殿中的顾天,丁和咆哮道:\"小子,妄图诱我入内,痴心妄想!\"
“有种你就出来啊,别像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后面。”
顾天大咧咧地立于太庙大殿之中,笑说:“有本事你就进来呀,再说,这里是太庙重地,严禁喧哗,你这么喊嚷嚷,到底想做什么?”
丁和的脸色一阵青白:“老子本就没胆量,倒是你,连这点胆量都不如。”
这时,顾天才猛然想起,丁和本来就是太监,顿时哑然。
再寻对策,他目光转向丁和身后的人群,突然神色剧变,高声惊呼:“太师!”
当朝太师仅一人,正是董卓。
丁和等人赶忙回头,深深躬身施礼。
然而,他们身后,除了跟随而来的薛松和张绣,却并无董卓的身影。
背后忽生异样,丁和尚未反应,整个人已被一股大力拽入大殿中央。
只听顾天在殿内呵斥:“丁和,你竟如此大胆,一个阉官,竟敢擅闯宗庙,对列祖列宗视若无物!”
“你……”丁和欲争辩。
张绣飞身闯入,一拳击中丁和面门,打断了他的话。
没人看见丁和是如何被拖进来的,但他的确出现在大殿内,这一点众人皆亲眼所见。
丁和带来的随从们,心神俱震,只敢在外张望,不敢踏入殿中半步。
丁和不是一直想找打吗?顾天决定成全他。
“动手吧,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你就是我儿!”丁和挑衅道。
冷静下来的丁和明白,即便有百张嘴也难以解释,但他坚信,顾天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整个太常寺无人能幸免,尤其是顾天与张绣,必会为他陪葬。
“既然丁大人提及此事,那自当满足。不过非今日,丁大人请稍安勿躁。”顾天说道。
张绣发泄完怒气后,便将丁和像扔垃圾般推出殿外。
丁和带来的内卫们立刻围拢过去,对他极尽奉承。
“干爹,您受苦了。”
“丁大人,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要不要宣召御医?”
丁和冷喝一声,“都退下!谁要什么御医?除非我想玉石俱焚。”
落到这般境地,难道真是因为顾天手段太过厉害?*,实则是那两人拼命三郎,根本不计后果。
两条性命死不足惜,但他的命却比什么都重要。
“记住,今日你们不死,日后我必让你们生不如死。”丁和对顾天二人撂下狠话。
薛松送走顾天后,回到太庙叹气摇头。
这场闹剧愈演愈烈,非得告知恩师不可。
“皇宫之中,小小一个宦官竟敢四处认干儿子,这朝廷已然病入膏肓。”张绣感慨道。
顾天听闻,微笑道:“这是你我相识以来,你说得最精彩的一句话。”
张绣疑惑不解,顾天这究竟是夸奖还是讽刺?语气实在让人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