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吉普,苏晚秋先去清北大学,给任娟送去了新买的钢笔、衬衫、回力鞋还有零食点心。
“小娟,这些吃的记得分给舍友一些,咱们家不缺钱,不要抠抠索索的,知道吗?”
任娟哭着点头。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离开妈,妈还没走。
她就已经开始想苏晚秋了。
尤其是看着苏晚秋离开的背影,她更是忍不住,低声抽泣。
孩子长大了都是要离开家的,苏晚秋虽然舍不得,但任娟该独立了。
齐兵开车,带着苏晚秋和孙春生去看了天桉门,去了北海公园,还去吃了非常有名的烤鸭。
这一天下来,齐兵花了不少钱。
待他们到火车站的时候,齐兵又从车里拿出一个结实耐造的军用背包。
将苏晚秋买的东西一点点装好。
“哎..这个别装进去。”
苏晚秋看到衬衫和钢笔,拦下了齐兵。
齐兵诧异扭头,“不装?”
“这是送你的。”苏晚秋笑道。
齐兵看着手里的钢笔,英雄的,是现在最好的钢笔,苏晚秋还给他买了两瓶墨水。
另一个是的确良衬衫,虽然他平时穿常服少,但也能用到。
“谢谢。”齐兵没有拒绝。
“说到底还得是我谢谢你,不然这次来华京哪有这么顺利。”
苏晚秋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打火机,“我闻见你身上有烟味,看来你也抽烟,这个打火机送给你,新买的。”
齐兵看着打火机,嘴角翘起又压下。
“我收下了。”
“不过烟还是少抽点,对肺不好。”
“嗯。”
苏晚秋眼角含笑,抬头时一阵微风掀起额角的碎发。
齐兵双眼微眯,他伸出手,马上就要碰到苏晚秋的额头。
下一秒却像被火烧似的,嗖地收了回来。
“你额头怎么了?受伤了?”
“我记得原来没有疤。”
苏晚秋连忙摆弄了一下头发,把伤疤盖住。
“一点小伤,不小心撞到的。”
“什么不小心,还不是陈家那两个王八蛋打的。”
孙春生在一旁插话,却不见齐兵听完眸光沉得像墨一样。
“陈家是谁?”
“你别听春生瞎说,没那么严重,美华和春生结婚那天,陈月亭和庄彩凤来闹事,推推搡搡的,这不就撞到了吗?”
苏晚秋说得云淡风轻,但齐兵见过那两个人,深知他们有多恶劣。
“齐大哥,你放心吧,我妈把陈月亭送监狱了,听公安说没个三五年的出不来。”
齐兵表情有些松动。
也对,他小看了苏晚秋。
不过三年的时间,苏晚秋从一个普通的供销社营业员,一步步走到县委宣传科科长。
她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女人。
她坚强、果敢、聪慧...
齐兵忽然甩头,想哪去了。
“齐兵,你怎么了?”
苏晚秋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这人发什么呆呢?
“没事,快要检票了,你们赶紧上车吧。”
“嗯,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
又坐了一夜的火车,再坐六七个小时大巴。
等回到家,苏晚秋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折了。
这次去华京很顺利,唯独遗憾的是没见到杨婉,她正好这几天出差去了河东省。
苏晚秋强忍着酸痛,先把买回来的礼物给任云和苏美华分了分。
任云看到钢笔,两眼冒光。
“妈!这是英雄的钢笔啊!天哪!这个可贵了!”
“妈希望你也能好好学习,过两年考上大学,到时候妈也送你去。”
苏晚秋揉着任云的头发。
今年任云就要上高中了,她的成绩和姐姐一样好,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也能考上不错的大学。
“妈,小娟还适应华京吗?宿舍怎么样啊?她会不会吃不惯那里的饭菜,会不会想家啊?”
说着说着,苏美华眼角泛红,声音也颤抖起来。
孙春生连忙搂住她,“放心吧,那可是清北大学,学校大着呢,而且华京的饭菜可好吃了!”
“我可没骗你啊,不信你问妈。”
“对了,我给你讲讲我们在火车上的事吧,特别惊险。”
孙春生拉着她回了屋,临走前还对苏晚秋挤了挤眼睛。
任云也回屋睡觉了。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一些。
苏晚秋静坐在床上,仔细地思考着一件大事。
今年年底,召开全会,然后便是国家巨大的转折和发展。
多少人都是因为抓住了这次机会,成功致富。
苏晚秋如今在县委混得不错,但按照这个速度,想要升迁,至少需要五年,而五年之后,南方的经济已经开始腾飞。
她开始在衡量。
没想多久,她把手中的衣服一扔,“有钱不赚,王八蛋!”
休息了一宿,第二天苏晚秋就回到了县委上班。
她工资就那些,不敢送贵重的东西给领导。
索性每个办公室都送了一把糖。
中午吃饭,庄淑静坐在她对面。
“你知道吗?昨天你们琉河镇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啊?”苏晚秋问。
“一家子带着孩子去卫生院,非说要测血型,结果测完你猜怎么着?”
“那孩子不是那家男人亲生的!”
“我本来也不明白,一个血型怎么就能不是亲生的了,回家一问我男人,我才明白。”
“那两口子,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o型血,但他们的儿子是b型血,我们家那位说了,这俩血型的人,是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庄淑静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你们琉河镇可以啊,还能传出这么大的新闻来。”
苏晚秋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这不是当初她想做的事吗?
那时候还在任家,如果不是离婚了,她一定会带着张惠芬和任建强去查血型。
难道是...
“你知道那户人家姓什么吗?”
庄淑静蹙眉想了一会,“好像姓任,哪个村的我就没印象了。”
姓任啊?
那八九不离十,就是任志明他们。
可是他们家怎么突然想起测血型了?
当初她也就是提了几次,按道理过去这么久了,不应该啊。
苏晚秋百思不得其解,但无所谓了。
任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要说唯一的关系,就是房子。
苏晚秋可还一直盯着任志明家的老宅呢。
那一根根金丝楠木,都是钱啊!
苏晚秋和庄淑静又聊起来别的。
被她们当做笑话的任家,此刻已经炸了锅。
张惠芬抱着院里的树不撒手。
“你们欺负人!凭啥赶我和孩子走?”
“张惠芬!我x你妈!四年了!到今天,我他妈才知道他不是我的种!”任建强双眼通红,像一头野兽似的嚎叫。
“谁说不是?你信卫生院说的那破血型!你不信我?”
“我信你妈了个x!”
任建强抄起板凳,哐嘡一声砸在了张惠芬的腿上。
“啊!!杀人了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