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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里的张若成,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他看着身边失去意识的苏婉仪,心里面七上八下。

他一直盯着手机上的时间,觉得那东西的流速从来没有这么慢过。张若成发自内心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九个小时——对于只有等待一件事可做的张若成来说,实在太漫长了。

孟计看到张若成的样子,心里面也很不好受。尽管他一直宽慰张若成,可是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

正在这时,一通电话打到了张若成的手机上,张若成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

舅舅。

张若成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一年多前,张若成还在读高三的时候,母亲上街买菜不幸遭遇车祸,直到今天一直昏迷不醒。前不久,张若成用这个游戏中的点券,为母亲兑换了美国上市的价格极其昂贵的新药。这款新药对于植物人的恢复有着显着的效果,不过也有小概率的风险性。但抱着让母亲醒过来的希望,张若成在用药时,没有任何犹豫。

不过,平日里张若成既要上课,又要训练,还要花很多时间研究这个生存GAmE的系统,因此日常照顾母亲的重担,更多的落在了舅舅头上。舅舅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工作也比较清闲,和张若成母亲之间的姐弟感情也非常好。所以一年多的时间里,算是把张若成的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

现在舅舅打来电话,张若成的脑子里面,立马浮现了好几种可能性:母亲是醒过来了吗?还是说小概率的风险事件发生了?还是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舅舅只是打电话过来,告诉一下母亲最近的情况?

正所谓“关心则乱”。对待女友苏婉仪是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亦是如此。张若成努力地做了做心理建设,将各种结果飞速想了一遍,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舅舅。”

“若成啊,你现在有时间没?”

“舅舅,我有时间。您说吧,是我妈的事情吗?”

“对,你直接来一趟医院吧,我们当面说。”

“好。”

张若成放下电话,对孟计说道:“孟计,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婉仪这边,就麻烦你照顾她了。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应该能赶回来。”

“没问题啊,成哥,有事情你就去忙你的。不过我多事问一句,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趟医院,是我母亲的事情,具体的我回来再跟你说吧。走了啊!”

张若成拿上一件外套,离开了公寓,打车赶往医院。

在车上,张若成忍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强迫自己眯了一会儿,精神稍稍得到了放松,很快地,张若成来到了母亲的病房门口。

“若成,你来了啊。”

“嗯,舅舅。我妈她怎么样了?没啥事吧?”

“你进来看看吧。”

张若成走进房间,看到母亲双眼紧闭,神色平静,呼吸均匀,并没有什么异常,总算放下了心。

张若成默默地走了过去,母亲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角。

监护仪的电子音在寂静中切割着时间,张若成握住母亲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心惊神伤。那是曾经教会他写字的手,那是为他包最喜欢的饺子的手,可是现在,那双手松垮地垂在消毒水味刺鼻的床单上,像被风雨打折的玉兰枝。

他轻轻抚摸着母亲手背上的淤青,那是长期输液留下的印记。一滴眼泪终于落在了母亲的手背上,张若成低声说了一句:

“妈妈,你还好吗?”

正在这个时候,舅舅轻轻地拍了拍张若成的肩膀。

“若成啊,你母亲最近恢复得不错,状态一直都挺不错的。”

“那就好,谢谢舅舅您的照顾,要是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孩子,别说这傻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对了,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跟你商量。”

“舅舅,您说吧。”

“若成啊,上次你买的那个美国特效药,医生说效果很不错。今天几个专家来给你妈妈做了一次全方位的会诊,最终得出了结果,说现在进行手术的话,成功的概率很高,你母亲有很大的概率能醒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张若成真是欣喜若狂!母亲在病床上已经昏迷了一年多的时间,一直以来医生的说法都是醒过来的希望非常渺茫,可是今天,居然峰回路转,母亲有了醒来的希望,而且是很大的可能性!张若成怎么会不激动!

“太好了,舅舅,什么时候能动手术?”

“你先别着急,我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个事情的。你看啊,虽然手术是可以做的,不过医生也说了,风险肯定也是有的,大概有10%左右的失败风险……”

“手术失败了会怎样?”

“一旦手术失败,维持现在的植物人状态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好的话,那就是……”

舅舅没有说下去,但是张若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10%的失败概率么,我想一想……”

“嗯,你好好考虑一下,若成你是个好孩子,而且现在已经成年了,你母亲最后是否要手术,还是要看你的意见。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手术费可能会比较贵,医生说如果选择做手术的话,要先交50万的押金。我这边凑一凑,借一借,应该能弄到30万,剩下的20万,咱们再一块想想办法。”

“舅舅,钱不是问题,您不用管了,如果做手术的话,50万都我来出就好。”张若成这话一出,颇有点装逼之嫌,把舅舅给当场镇住了。

“若成啊,那可是50万,不是个小数目,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舅舅,您忘了?上次美国的那款特效药,我都能搞来,50万绝对不是问题。”

张若成的舅舅一拍脑门,说道:“对啊,若成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上次我就想问你来着,医生说那款药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天价,一个疗程的药价基本就能在三环里买大半套房子了。你是怎么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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